鈺深正在執着勺子喝杏仁露的手一頓,停了下來,面色凝重起來,望着凝蓁。
凝蓁也看得出傅鈺深的表情,就解釋道“我讀書不及夫君讀書淵博,此話原是那日宴會上,太子妃咒罵太子所說的。我那日因驚嚇給忘了,此時纔想起來。”
傅鈺深放下手中還未喫完的杏仁露,道“你確定是太子妃親口說出的”
凝蓁確信的點了點頭,“對啊,當時很多人都聽見了。”
如果凝蓁所言不虛,可是許多的官員,卻沒有一人向皇上提及過此事。太子若真是私下開始算計皇位,竟是不知,朝中這麼多大臣中,到底哪些是太子的人。
其實傅鈺深一早就有所察覺太子舉動,只是礙於沒有證據,他也不能去警醒聖上。天家的心,不能揣測。
且皇上定然不會輕易相信太子會這般覬覦皇位,這可是大逆不道的重罪,不是何人都能擔的起的。無論真假,此事都要由聖上去查,旁人干預不得。
凝蓁此話,不僅關乎着太子,更關乎着傅家生死。
傅鈺深看着凝蓁道“此話切勿再說,更不可再對任何人提及。”
凝蓁見傅鈺深這般緊張,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定然是緊張這話傳入聖上耳中,會牽連到傅家。她今日提及,不過是想要傅鈺深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她是心中明鏡似的。
凝蓁乖巧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高燁塵傷了腿,皇上奪去了太子手上事務。
陳皇后親自爲高燁塵求情,他和陳皇后這幾十年的情分在,高無憂並未斥責陳皇后。最後允了陳皇后的請求,要高燁塵先在府上養腿,好了之後,會將太子負責的事務交還給太子。
陳皇后命人給高燁塵通了信,高燁塵這才放心下來。
外頭有婢女來報,說是褚良回來了,高燁塵立刻命人將褚良引進來。
褚良見到高燁塵,先跪下行禮,高燁塵道“事情怎麼樣”這一事也是高燁塵牽掛的,如果此事褚良能夠辦妥,他方能高枕無憂。
褚良道“殿下放下,卑職已經攔下。”說着聲音更小起來,唯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
高燁塵聽完褚良的敘述,高興的拍案叫好,“可有處理乾淨”
“殿下放下,手腳很乾淨。”
高燁塵哼笑一聲,如此,便沒有什麼人能夠威脅到他,對褚良道“好,你下去歇息吧。”
“是。”
天氣越來越熱,凝蓁除了去老太太和秦夫人處請安,便也在屋中不願到處走動。倒是白日裏明珠來的勤快了些,凝蓁同明珠說話間,也知道,明珠已經配了人家,就在這幾日,明珠便要嫁人了。
從凝蓁嫁到傅家時,明珠便喜歡同凝蓁一處說話,正巧凝蓁礙於天氣熱,也不想四處走動。傅鈺深白日裏自是有他的事,不能時刻陪着凝蓁,明珠來陪伴她也是好的。
起初明珠聽說要說親還不依,時常在家中哭鬧,現在又一改那時的淚目,竟是整日裏臉上都帶着笑意。
每當凝蓁提及她的婚事的時候,明珠都會一臉嬌羞。明珠許配的是個不錯的人家,這也多虧了凝蓁的幫助。
上一世多少凝蓁知道,這錢家確實是揮金倒玉的富貴,家中富有,只是祖上從未出過什麼官爵,傅建釧雖家中並不富庶,但好歹還有個小官職在身,傅淮吏通過傅鈺深的舉薦,現也在戶部任職,這錢家願意同明珠家聯姻,左不過是看着了國公府的關係。
虎狼之心,旁人沒看出來,凝蓁卻是知道的。其公子並非真心要求取明珠,那時,婚後,明珠曾來過信,想要求取國公府爲錢公子舉薦一個前途,那時國公府並未答應,是以,錢公子這才原形畢露,冷落了明珠的。
再說,那錢公子卻不如媒婆口中說的那般好,都說相由心生,錢公子尖嘴猴腮的,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好人,凝蓁對明珠這丫頭還是很喜歡的,又怎能眼見着她再重蹈覆轍,往火坑裏跳。
這錢公子是個花心的浪蕩鬼,明珠嫁給錢公子兩載,那錢公子就已經妻妾成羣,爲了小妾,嚷着要休了明珠。爲此,明珠一病不起,病倒後不到一年就過世了。
今世,虧得凝蓁在這事情上插了一把手,其間同明珠談及過,這丫頭,雖說明州張家不如錢家富庶,但也算得上和睦安康之家,那張公子人長得也板正,雖說科舉考試了三次不中,仍然是個窮秀才,但還是能安穩度日的,明珠若嫁過去,夫婦和睦,共同經營家庭,未嘗不是樂事。
好在傅建釧夫婦將凝蓁的建議聽了進去,他們對待女兒也嬌,不然,也不會取名爲明珠了,真真的掌上明珠。
聽明珠說起近期婚禮的嫁妝,都製備的妥當了,雖家中並非大富大貴,嫁妝上卻分毫不差,凝蓁也只盼着明珠能嫁一個如意郎君,共白首。
每每明珠來個小半晌就離開了,夏天容易睏乏,凝蓁都要睡上一會兒,養養精神。身邊何時坐着個人都不知道,醒來時,着實嚇了一跳,只見眉眼帶笑,興奮的像個小孩。
“夫君。”凝蓁欠着身子起來,整個人還在朦朦朧朧中帶着睡意,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傅鈺深拿起靠枕往凝蓁的身後放置,這才靠着舒適。
“夫君不是說今日事忙會晚些回來麼怎的這會子就回來了。”清早傅鈺深走的時候,特地留個話兒讓馥香說給她聽的。這會子傅鈺深就回來了,凝蓁自然是要問上一問。
傅鈺深寬厚的手掌緊緊握住凝蓁稚嫩的小手,滿眼中都帶着笑意,“聽馥香說,你近日來身子不適,我便早些處理完事務趕回來陪你的。”
凝蓁把手從傅鈺深的手中抽出,聽他這麼說,倒是自己的不是,因身子不適,害的他不能專心正事,倒是叫他分心在自己的身上,臉上帶着愧疚道“夫君怎可爲了我這般,現下皇上重用你,視你爲得力助手,這必是少不得你的。”
這天兒剛入了夏不久,前幾日便聽傅鈺深提及過,有多處鬧了旱災,就連南方那所謂的江南水鄉,也都鬧起旱災了,聖上連夜召見了大臣,在密閣中商議了三日,傅鈺深這三日不在家,凝蓁便擔心的緊,想來這次旱災確實嚴重。
如今重大事情,傅鈺深竟是說早早做完了公事了,“可是朝堂上出了什麼事”弟妹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