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參見母后,給母后請安。”
皇后娘娘的一口氣憋在心裏不是,發出來也不是,只得無奈的搖搖頭。
“瑾兒,你何時也變得這般冒進,母后同郡主說幾句話,你便如此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成何體統。”
“回母后的話,兒臣也是事出從權,不得已而爲之。”
“爲了郡主不得已而爲之。”
司姜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的穿梭着,怎麼這兩人說起話來夾槍帶棍的害全都和自己有關,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感覺的出來皇后娘娘對她的好事真切的,但不喜赫連瑾對她好也是真切的。
只見赫連瑾行了個大禮。
“母后嚴重了,兒臣這般是爲了父皇,剛剛父皇命兒臣召郡主前去,似有急事,遍尋不到郡主,兒臣只不過是怕耽擱了父皇所命之事罷了。”
皇后娘娘上下打量着這個她最得意的兒子,一雙銳利的眸子要將他洞穿,可看到最後卻未尋出哪裏不妥,終是鬆了口。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便讓郡主同你走一趟吧。”
“多謝母后。”赫連瑾的視線在司姜身上停留了片刻,“郡主,請吧。”
見皇后娘娘點頭,她才起身福禮,隨着赫連瑾一同出了鳳園。
屋內柳心玉的目光一直目送着兩人離開,神色悽悽的嘆了口氣。
“皇后娘娘,您真的相信燕王殿下是爲了皇上的旨意纔來的麼。想來前些日子殿下怎麼跑的穆王府您比臣女知道的還清楚。”
“瑾兒做事自然有瑾兒的道理。”這話似乎連說服自己也說服不得,“郡主是個好姑娘,不過在婚配之事上由不得他胡來。”
鷹園外的外牆牆根底下看着赫連瑾的背影,司姜明顯感覺到了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殿下”
司姜開口輕聲呼喚,赫連瑾頓時斂了那股輕鬆勁,可渾身上下透出的喜氣是斂不住的。
他這是爲剛剛頂撞了皇后娘娘而感到欣喜
她可不信。
“殿下”
“郡主。”只到再次開口詢問,赫連瑾纔有了反應,故作鎮靜的轉過頭來,“母后同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左不過是陛下要爲我恢復身份封爲歸寧郡主。”
他點着頭,“這是應當的,程王爺的女兒是皇室血脈,如此你在京中的地位自然也會有所不同,況且這是皇家虧欠了你的。”
如此她便能光明正大的拿到寧春山莊的管理權,重建勢在必行,哪裏好歹是她生身父母的長眠之地,不能任由它荒廢下去。
“母后還說了些什麼”他試探性的問着,如夜漆黑深邃的眸看起來平靜無波。
“皇后娘娘有意收我做義女,請求陛下封我爲公主。”
她的話音才落下,他的話音便響了起來。
“你怎麼想”
可是她想他是斷斷不會答應的,程王爺是怎樣的痛恨皇上她是看在眼中的,雖然最後一刻他放棄了復仇,可心中的痛恨並沒減少半分。
十七年前,皇上藉着嬰兒丟失案派禁軍祕密偷走了她和廖音妹妹,從那一刻起便註定了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這件事雖沒公之於衆,但她也不會違背程王爺的意願認賊作父。
“我想殿下應知我的想法。”
他眼底染上笑意,面上仍做平靜如常,“父皇等候你多時了,是好事。”
近來好事不多,需要好事來沖沖喜。
龍園離鳳園的距離不算遠,只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到了,今晚有晚宴,隨行前來請安和被召見的大臣絡繹不絕,召見穆王府之人算不得異常之事,皆在情理之中。
兩人到的時候穆星南已到了多時,看着兩人同來並沒覺得驚訝,反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小妹,你不是去了皇后娘娘那裏麼。怎麼”
司姜怎麼聽怎麼覺得他這話哪裏怪怪的,“兄長也在這裏。”
“是呀,得陛下召見,說有重要的事情宣佈,與你有關,我自然要來。”
皇上身邊的李公公自裏間出來,看見三人全都聚集在此,迎上前來。
“燕王殿下,世子,郡主,既然三位來了便請入內吧,陛下已等候多時了。”李公公着重看了司姜一眼,“老奴在這裏先恭喜郡主賀喜郡主了。”
這一番雲裏霧裏的攪和的司姜雲山霧罩的不明所以。
“到底是何事,還請公公明示。”
“您進去便知了,旁的老奴不便多說。”
左不過是恢復個身份,怎麼就這麼神祕了。她看了眼穆星南又看了看赫連瑾,見兩人也是一臉不知的模樣,看來除了恢復身份之外還有些別的她不知的事在裏。
內室裏薰了龍涎香,三人入內之時,麗郡的使臣楚蕭和五公主雲想容正出來,五人對了個正着,略微點頭算是見過禮。
雲想容看了眼赫連瑾又看了看司姜想說些什麼,話還不等出口便被楚蕭帶着出了屋子。
皇上正揹着手而立,他面前的畫卷上是那副未着五官的女子的畫像,在宮中的御書房中她見過,所有人都說那幅畫像上畫的是雲南王妃。
李公公上前,“陛下,燕王、世子和郡主到了。”
皇上擡手示意李公公下去,屋內只剩下他們四人,三人還未行禮,他便免了他們的禮數。
“今日此間的皆是自家人,不必多禮,坐吧。”
“謝主隆恩。”
皇上這才轉過身來,視線落在司姜身上,相比於兩人第一次見時的出神,此刻他的眼中多了些許她看不懂的東西,如同那日在寧春山莊之中程王爺似透過她看着別人一般的目光。
他忽的轉了目光,微眯着眸子,“燕王,你的差事辦的不妥。”
赫連瑾跪在地上,“兒臣知罪,還請父皇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