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花在前面引路,這條路上嫌少有人前來,加之現在又是深夜,很難引起旁人的注意。
通過院子中的柴房裏藏着的暗門,兩人入到了地下密室之中,狹窄悠長的通道內點着昏暗的燈火,一直到了盡頭,四花才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裏,開了房門,引着司姜入內自己則守在了外面。
裏間是一間稍大的石室,赫連瑾端坐在屋內,氣定神閒的模樣讓人捉摸不透,他慣是這個樣子的,她一早便習慣了,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屋內除了赫連瑾之外還有古雅在。
“見過殿下。”司姜略帶詫異的看了眼古雅,“二師父,您怎麼在這”
古雅和赫連瑾對視了一眼,他上前來將一紙書信交到了司姜的手中,“乖徒兒,殿下已找到了那個僞造書信之人,現在可以徹徹底底的證明書信是假的。”
找到是遲早的事,可司姜還是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二師父接下來想說的話她心裏清楚的很。
“殿下,程軒現在在哪裏,我想和他談談。”
赫連瑾示意她看向房間的角落,哪裏堆着一個不停扭動的麻袋,本來表情還是好好的司姜險些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
赫連瑾歷來都不是一個做事莽撞之人,如今他居然想出來這麼個法子來整治程軒,看得出來是心裏真的怒了,連自己的原則都丟在了一旁。
她轉身朝着他的方向福了一禮,便奔着程軒而去,見屋內衆人皆沒有迴避的意思,司姜也毫無壓力的拆起了捆綁着麻袋的繮繩,麻袋中的人得到了解放霎時間衝出了麻袋。
若不是此刻程軒的雙手雙腳被束縛着,口中還塞着破布,怕是現在的他要驚的掉了下巴。
司姜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淺淺的酒窩掛在臉頰上,“程大人,好久不見。”
“唔,唔,唔唔唔”程軒嗚嗚的叫着,視線在屋內環視了一週,在看見赫連瑾的瞬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司姜半蹲着身子,耳朵捕捉到赫連瑾起身離開的聲音,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重,古雅亦是離開了屋內。
她笑着看着程軒,“表兄,我們又見面了。”
“唔唔唔唔”
“程大人,別急,別急,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現在就解開你。”
程軒嘴上的破布被取下來的瞬間,便對着司姜破口大罵。
“下官自問沒有郡主這樣的表妹,和郡主做表妹臣實在高攀不起,還請郡主不要折煞了下官,如此雞鳴狗盜之事,下官實在不能同郡主爲伍。”
司姜看着他還有些青的眼圈,本來準備好的教育他的話全都收在了腹中,到底他現在成了這副模樣她是有功勞的。
“唉,程大人話不是這麼說的。”
她笑眯眯的解着他身上的繩索,程軒順勢站起身上下打量着司姜,他是聰明人,自然知曉自己現在落入了她的手中大喊大叫是無用之舉,畢竟今日這裏出現的除了司姜之外還有燕王殿下,那可是個他惹不起的主,也是個不知道怎的就得罪了的主。
她倒了杯茶水遞到了他面前,“以這樣的方式請程大人前來並不是我們的本意,還望程大人不怪。”
“若這也算得上是請的話。”他揉了揉生疼的手腕並不做多言,也不去接他送過來的那杯水,大有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
他不喝司姜反而一飲而盡,坐在了方纔赫連瑾做過的凳子上。
“好,既然程大人不識好人心,那我們也不必多說任何了。相信程大人也是個明白人,既然是明白人,程大人不妨說說雲卿墨的下落。”
程軒下意識的背脊變得緊繃,本能的反問回去。
“什麼雲卿墨,下官不知。”
“程大人不是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之人,非要我將話說的十分明白嗎。在河郡圍獵行場,程大人的營帳之中出現的便是雲卿墨,圍獵行宮中,他亦是同程大人接洽過吧。”
“君主不要血口噴人。”
司姜手中把玩着茶杯,“血口噴人,我從來不做這樣的事。我做什麼都是講求證據的,可能程大人還不知我和雲卿墨的關係,往日在宮中時,他調養身子的藥便是我配置的,其中有一味藥食的久了身上會不自覺的散出那種藥的味道,而那日你的營帳之中便有那股味道。”
“這說明不了什麼。”
她的手指點在茶杯的邊緣,“好,既然那說明不了什麼,你呈遞在皇上案頭上的奏摺足以說明什麼,不知雲卿墨給了表兄你什麼好處,居然讓你這麼爲他賣命。”
程軒的態度亦是變得堅決起來,“哼,沒想到燕王殿下居然和你們是一丘之貉。”
“說起一丘之貉,程大人和雲卿墨纔是一丘之貉,聯合在一起一同陷害雲南忠良的一丘之貉。想來程大人還不知,自己被人當槍使了,迷了心竅信了雲卿墨口中所說的有了雲南謀反的證據,可是程大人您知不知道,您看到的證據並不是真的。”
“本官求證過,雲南謀反之心人人得而誅之,怎又會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你看到的那封雲南親筆的謀反書信便是僞造的,你說這之後的事情還會有真麼。”
“這不可能,本官求證過,那證據定不會是假的。”
司姜起身,快步走到程軒面前,將古雅交給她的書信塞進了程軒手中。
“這裏便是那封書信作假的證據,程大人您自己仔細看看吧。想來程大人還不知這一切都是雲卿墨部的局,他偷了穆世子的家書,找人僞造了謀反信箋,好在燕王的動作足夠快,不然這個僞造書信之人怕是就要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