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妖怪圖鑑 >第197章 祭臺爭奪戰(完結篇三十二)
    王威的郡丞府變成廢墟大概也是不久前剛剛發生的事情,廢墟上還未完全沉落的灰塵證明了這一點。

    在一片廢墟之中,舞馬精準地找到了那個曾經將自己像屍體一樣束縛起來而飽受非人磨難的密室的位置。

    扒開廢墟上層的瓦礫,下面只有更細碎的石子兒和令他無比眼熟的密室帶血的地磚。

    在看到地磚上面被翹起來發白的地皮的一瞬間,舞馬確定田德平的祭臺已被人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知道祭臺藏身之處的人並不多:已故的青霞,遠走的宇文劍雪,此刻正在郡丞府蒼涼遺址上喫灰扒灰的舞馬。

    最後一個:大唐王朝新任納言,至死不渝的官迷劉文靜。

    “劉文靜,劉文靜……”

    舞馬喃喃念着這個名字,幾乎在第一瞬間就鎖定了懷疑對象。

    舞馬隱約想起自己似乎在北上草原執行談和任務之前,曾與劉文靜見面探討將田德平的祭臺交給自己處置的事情。

    那時的劉文靜極爲痛快地答應了,並且表示:田德平是舞馬冒着生命危險殺死的,那麼關於田德平身上一切沾滿溼氣黴氣的戰利品和相關物件(除了召喚大唐塔的隕石碎片),哪怕是田德平身上的褲衩兒,都理所應當歸舞馬所有。

    舞馬似乎能從劉文靜忽然鬆弛的狀態中感受到對方彷彿從懷裏扔掉了一個不定時炸彈般的突然而至的輕鬆——倘使劉文靜知道什麼是炸彈。那時的劉文靜看來,舞馬簡直送上門來的危險物品和垃圾處理站。

    按照這樣的邏輯而言,田德平的祭臺已經算是舞馬的私人物品。

    只是舞馬這幾個月一直都在無休無止的忙碌之中,完全沒有沒時間去收回祭臺。而他的私人宅院裏那時住着的是還沒有進化爲覺醒徒的黑土狼,宅院裏也沒有一個合適存放祭臺的場所,黑土狼根本無法獨自照看祭臺。

    綜上所述,祭臺之所以時隔很久依然靜靜呆在郡丞府的密室裏,並不是因爲舞馬不想要它,或者是忘記或遺忘了它,而只是暫時無法安置。

    而劉文靜,就這樣不聲不響帶走舞馬的私人物品性質非常惡劣,非常地不地道。

    舞馬連夜返向長安,打算不等天亮就把田德平的祭臺從劉文靜家裏的庫房裏帶走,然後留下一封畫着極寒冰雉的信封,讓對方毫無頭緒地苦惱思索去。

    這個想法剛起了一個頭,他又想到以劉文靜的迷信就算搬走祭臺也絕不會放在自己家裏,更大地可能性便是將田德平的祭臺放到大唐塔第二層的寶庫裏面。

    凡是入庫的東西李智雲都要親自清點,而被李智雲清點過的東西再想拿出來可就千難萬難了。

    舞馬很快想到偷偷潛入大唐塔將田德平的祭臺偷出來,但正當他打算制定詳細的潛入計劃時纔想起自己在大唐塔的書雕現今已被李智雲毀去,再想進入大唐塔連門票都沒有。

    想到這裏,他的心涼了半截,但仍然不肯死心地一路往晉陽城疾奔,抱着就算田德平的祭臺真的被劉文靜轉移到了大唐塔也要去劉文靜家的倉庫鬧騰一番千方百計逼着對方把祭臺還給自己的念頭。

    在距離長安城還有七八十里地的小路上,舞馬從很遠處聽到了一陣紛亂急促的馬蹄聲,他心頭猛地一動,暗想這深更半夜着急趕路的會是怎樣的急事?

    他掩住身子,加快腳步往前趕,很快看到了一隊匆匆趕路的騎兵。騎兵的中央圍着一架極爲寬敞的馬車。

    舞馬敏銳地察覺到車篷裏面沒有一個活人,但騎兵的領隊卻對馬車極爲着緊,時不時騎到車篷的窗戶邊往裏面張望一番才能踏實。

    騎兵的領隊是一個來自大唐塔的覺醒徒,舞馬從北方草原返回晉陽城的日子裏曾與對方有過一面之緣。

    舞馬心中起疑,趁着領隊剛剛從窗戶邊看完的間隙,披着暗面袈裟悄無聲息地鑽進車篷裏,看見了被草蓆包裹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兩個血跡斑斑的祭臺。

    他孃的,這上面粘的可都是老子的血。舞馬心裏想。

    在舞馬出現於車篷裏的一瞬間,就感受到了兩個祭臺無聲而確定的呼喚。

    幾乎沒怎麼思考過的,舞馬把手伸向祭臺,在觸碰到祭臺的一霎那,兩個祭臺同時發出嗚嗚的鳴叫聲。

    隨即,從舞馬圖鑑中熊怪圖的祭臺上射出一道灰芒將兩個祭臺同時罩住。

    下一瞬,馬車裏的祭臺不見了,而熊怪圖之中出現了兩個祭臺。

    “誰!”

    “籲!~”

    領隊的大唐塔覺醒徒似乎察覺到了馬車裏的異樣,匆忙叫停了急行的隊伍。

    舞馬無意濫殺無辜和全員滅口,更不想惹出多餘的麻煩,於是披着暗面袈裟打開車篷的門簾像個從未出現過的幽靈一般消失在天色漸漸泛白的黎明中。

    不一會兒,從他身後的傳來了馬車被憤怒的一掌擊的七零八落的聲音。

    第二天劉文靜來找舞馬,開口就要他把祭臺交出來。

    舞馬滿臉驚愕:“祭臺?”

    “少裝蒜!”劉文靜道:“就是田德平的祭臺,一共有倆兒。”

    “那不都放在晉陽城王威家的密室裏麼。”

    “哎~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糊塗?”劉文靜趴在舞馬臉上使勁兒看,彷彿要從他的眼睛摳出說謊的證據,“昨天晚上,李家五郎奉聖上旨意去王威那破宅子把祭臺接到長安城大唐塔府,誰知半路上好端端地運着憑空就消失了。”

    “聖上的旨意?……消失了?你慢點說……我怎麼有點懵……”

    劉文靜長長吸了一口氣,看看鎮定下來,把話重複一遍。

    “爲啥聖上會關注一個破祭臺?”

    “你先別管這個,就說你知不知道。”

    “李智雲接個啥?”舞馬忽然炸毛了,“咱倆可是說好的,那祭臺歸我支配使用,怎麼我連一根毛都沒沾上,倒叫他拿去了?”

    “你當真不知道?”

    “真的不能再真,”舞馬舉掌發誓:“那祭臺我留着可有大用處,你們倆要是給我整丟了一定得想辦法再給我弄回來。”

    “你想得美,”劉文靜道:“李家五郎前幾日與聖上議過了,舉凡覺醒徒在歷次戰役中所獲靈寶異物皆屬大唐所有,一律統一收回。待到封賞之時,再按功勞大小按需分配。不然田德平那倒黴祭臺藏在王威密室裏好端端地埋灰堆幹嘛要搬到長安來,不嫌晦氣麼?”

    “好一個歸大唐所有,”舞馬冷笑道:“大唐便是李家的,李智雲是替李家管大唐塔的,到最後便全進了李智雲的褲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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