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妖怪圖鑑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回劉家莊成親(至尊寶和白晶晶四)
    

    舞馬看着春三十娘,沒有答話。

    “師姐,”青霞擋在舞馬身前,“有勝哥……是誰啊?”

    “閃開,”春三十孃的手死死抓着舞馬的領口,“我要聽他講。”

    鬧騰了這麼久,舞馬早就鎮定下來,用毫無波瀾的眼神看着對方,

    “劉有勝已經死了。”

    ……

    春三十娘淚流滿面的離開之後,青霞強拉着舞馬又散了一會兒步。

    這的確是一個聰明靈慧的姑娘,雖然舞馬能看得出來她心裏充滿了好奇,但直到最後在舞馬屋子門口分別,她都絲毫沒有提起任何關於劉有勝此人的話題。

    連一個好奇的眼神都沒有投過來。

    “舞郎君,”

    站在舞馬房間的門口,青霞用狡黠的目光望着他,“我想了想,爲免你疑心我有意吊胃口。我想,我還是將那關於那間黑屋子的推測全說出來纔好。”

    舞馬詫異看着她,彷彿在看自己肚子裏一條蛔蟲。

    “哈,你的眼神說,我的想法很有道理,”青霞笑了笑,把黑黑的發穗又打了個圈兒,“我方纔講的那間黑黑的屋子,可不止貼在四面牆壁上的紙張哦。

    最神祕的是,屋子正中央立着一個巨大的線圈,從線圈裏面又伸出幾百個線頭,逐個粘在牆壁的紙張上。

    那,整間屋子裏就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細線,東一根西一根的。那線圈還在不停地打轉,把伸出來的細線越拉越長。怪的是,細線扯啊扯,卻沒有把牆上的紙張扯下來。

    我先前說的那位視力很好的神仙,就陰惻惻的,躲在屋子的角落裏,手裏拿着一個小小的機括,看着這些線頭轉啊轉。忽然牆上某張紙動了一下,他就按動手中的機括,連着那張紙的線頭跟着就動了。

    只需輕輕一扯,紙張就被撕了下來,拽進線圈裏面的黑洞——這個意思呢,就是這張紙對應的覺醒徒被拉進神旨世界咯。

    再過一會兒,紙張從線圈黑洞裏鑽了出來,要是完好無損呢,就表明這個覺醒徒順利通過了神旨,活下來了。

    作爲獎勵,神仙會按動機括,在紙張上面按個手章。這呢,意思就是神仙大發慈悲,送給這位覺醒徒一個新覺術。當然,黑洞裏面的世界愈危險,獎勵的覺術就會愈厲害。”

    舞馬被她吊起了胃口,順着她的思路接着往下問,“要是紙張沒有從黑洞裏出來呢。”說完,想起自己先前的防備,頓覺有些諷刺。

    “那就是死了唄。”

    “哦。”

    “又或者,就是那個覺醒徒鑽進神旨裏面永遠出不來了,”

    青霞轉過身,望向夜空,

    “她變成了那個世界裏的人,永遠活在那個世界……也挺好的。不久之後呢,就會有新的紙張從門外面飄進來沾到牆壁上,殊不知,他在牆上佔據的位置,其實是前人空出來的。奇妙罷?週而復始,生生不息,直到神仙終於有一天厭倦這樣的遊戲。”

    之後,舞馬把青霞邀進門來。

    青霞又同舞馬講了一些她關於覺醒塔的有趣又離奇的猜測。比如,神仙把牆上所的紙張分成了好幾個分塊兒,然後用不同的顏色區分不同的覺醒塔,突厥的騰格里塔可以是灰色的,代表着狼的顏色;大唐塔可以是紅色的,夠鮮活。

    不同覺醒塔之間的團隊神旨,就好像神仙有意控制十幾根細繩和紙張相互絞鬥,最後哪一邊的紙張先鑽進黑洞裏,哪一邊就得勝了。

    “所以嘛,舞郎君,你雖然很厲害,但也不要太過得意。因爲你再強,最多也不過是牆壁上貼着的一張紙嘛。”

    青霞笑嘻嘻離開以後,舞馬躺在牀上,卻愈發睡不着了。

    這是很反常的狀況,要知道雖然在隋唐主世界他徹底告別了睡眠的需求,但是在神旨世界裏面,他總是能睡個好覺的。

    他躺在牀上,翻來覆去,腦子裏全是青霞說的話,全是離別前她關於覺醒塔的猜測。

    這是怎樣一種可怖的猜測呢。

    所有的人都成了神靈遊戲的棋子,被一雙眼睛戲謔又陰森的注視着,命運早已註定,全都駛向線圈漆黑的深洞裏。這麼一來,他對覺術的研究,對這個世界的探索也變得很可笑,很幼稚,很徒勞。

    何不把這種猜想當作一種無稽之談呢?

    可青霞的解釋和描述又如此清晰真實,點滴細節,如親視之,只憑胡思亂想是絕無法做到的。

    舞馬越思考,情緒就越低沉,躺在牀上一動都懶得動。

    猛然間,他忽然想到,不能再這樣沉陷下去了。所有因爲未曾發生的事情而陷入惶恐的人,都是可悲的,都是懦夫。而舞馬,絕不做懦夫。

    他剛丟掉青霞的猜想,腦海裏又浮現出了青霞絕美的面龐。本能地搖了搖頭,又在眼前揮了揮手,試圖打散她的虛影,顯然徒勞無功。

    他索性回思北上草原之後,與青霞交往的情景,她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一不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這個女人在他腦海裏的形象也愈加清晰而立體起來。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青霞,舞馬很想用神祕兩個字。是的,青霞身上其實無時不刻散發着一種叫人很想尋找、想探查、想挖掘的魔力。即便她看起來對舞馬足夠誠實,似乎到了知無不言的地步。但一想到她的面龐和身姿,舞馬仍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過往。

    如果舞馬不是打從一開始便和青霞站在了對立面,打從一開始便被迫和她綁在了一條危險的獨木舟上,恐怕早就被她說服,栽入深不見底的黑洞裏,而義無反顧了。

    可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爲郡丞府裏那段離奇又造孽的緣分,青霞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纏着自己。到底是命運使然吧。

    緊接着,他又想起青霞向自己隱瞞的那件事,爲什麼她要對田德平的死故作全無所謂的姿態呢。青霞至今沒有給出答案,這個問題纔是讓舞馬一直如鯁在喉的隱患啊。

    想不明白。舞馬很快將這一切拋之腦後,連一根線頭都沒有在腦海裏殘留下來。

    於是,更快的,他睡着了。接連做了三個夢,第一個夢裏面,深夜,巨石,廣場,一羣黑乎乎的小妖,眼眶很黑、頭髮很亂、穿着很邋遢的牛魔王把巨大的影子投在廣場上,興高采烈地說道:“五百年了,我終於找到唐三藏的蹤跡了!”

    第二個夢,就在五指山腳下,土匪窩一處門洞口,一個手拿浮塵、身着白衣的光頭和尚自言自語道:“糟了,被那兩個傢伙先到一步,我菩提老祖一定要想個辦法通知這羣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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