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之山海志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水月消障添新債
    “聽聞叔父開春要舉家南歸?”

    “是的。得賢侄妙手回春,拔除我的痼疾,又延請了幾位名醫,妙方靜養了這些日子,身體已經大好。我薛家根基在司內庫,產業卻多在金陵江南。我北上京師已經一年多,現在身體也好了幾分,該回去處置下。家中產業需要明細安置,還有族人親友需要交待。時不待我啊。”

    劉玄知道薛規的意思,想趁着現在身體養得不錯的情況下,回去金陵,把在江南的產業好好梳理一番,還有諸多族人,也要好好安排一番。不僅劉玄診斷過,其他名醫也是差不多口吻,薛規的壽命短則三年,長則五年,算起來時日真不多了,他總得爲薛蟠接手家業做好妥當安排。

    “我薛某人活了三十多年,家室美滿,兒女雙全,榮華富貴也享盡,沒有什麼好抱憾的。原本最牽掛不下的是寶釵和蟠兒,怕他們孤弱無助。現在好了,寶釵許了你,結成了一段良緣。蟠兒有你在旁鞭策看管着,也不敢肆意妄爲。我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只想着速速南下,安置好一干事務,再與家人好生相聚,聊度殘生。”

    “叔父既然主意已定,我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是路上好生當心。不知叔父行程日期是否已定?”

    “我原本想定在二月初六。那會子只怕已經雪融冰化,運河水路暢通了。只是賈府那邊,似乎有要去還金陵幾處世交的人情,還要順帶着整理一番江南的產業,召集留守在金陵的族人,傳述蓉大爺接任新族長一事,安排蓉大爺孝期滿後去祖墳祭拜事宜,種種林林。所以賈府兩位老爺和蓉大爺商議後,委了璉哥兒爲主事的,還有兩位玉字輩、三位草字輩一同南下處理這幹事等。”

    “除此之外,黛玉姐兒寄養賈府也有三四年了,也想回揚州看看父親,正好順帶着一路。這不,大家就約好,結伴一同南下。只是各處事情繁多起來,需要時日處置,就把啓程日子推到了二月十二。”

    “這樣也好,人多也好有個照應。”劉玄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了。

    “叔父可曾聽說水月庵之事?”

    “聽說了,真是有污佛門淨地,必當嚴懲不殆。”薛規忿忿地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前幾日,一夥子新科進士在興寧坊玩耍,喝了些小酒,然後想着去五嶽廟逛逛廟會。

    年底了,各衙門準備了事封印,這幫子觀政的進士們也沒有多少事要做,多了閒暇時間到處耍。在去五嶽廟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一夥子要去水月庵的人,稀裏糊塗地就起了衝突。那一夥人是永壽伯、興安侯等權貴勳爵府上的公子哥兒,忙着去水月庵“進香”。見這幫穿着常服的進士們擋了路,還惡了他們,便下令手下健僕們小小地教訓了一番他們。

    原本以爲只是些普通讀書人,卻不想全是新科進士,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

    這夥子新科進士剛做了一件仗節死義、叩闕移宮的驚天大事,心氣最是高漲的時候,居然被一夥侯伯府的紈絝子弟給打了,那還了得,必須要報仇雪恥!

    且這夥子進士不是等閒之輩,知道只是上書彈劾這些侯伯子弟縱容惡奴、仗勢欺人,恐怕是隔靴搔癢,傷及不了他們多少,便忍下氣來,暗暗觀察這些紈絝子弟所作所爲。

    一看就不正常了。京城這麼多道觀寺廟,哪裏不好去燒香敬神,偏要跑到這水月庵裏來?進士們二話不說,分組微服暗查,結果把水月庵的腌臢事查了底朝天。

    原本只是權貴們悄悄來在這裏,跟各自待發修行的姬妾們相聚幾日。可不知從何時起,有些紈絝子弟卻偏愛上這個調調,喜歡來這裏修歡喜禪。而一旦入了這水月庵就出去得難,總有些被安置在這裏待發修行的姬妾被權貴們負心拋棄。這些人,沒有什麼慧根佛心在這裏修行,且個個“相貌不俗,武藝不凡”,戳在那裏就跟香氣四溢的花朵兒,把那些聞着味兒的蜂蝶都給勾攬過來了。

    於是,這水月庵一半是真正靜修之地,一半卻堪比花樓煙巷,真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進士們抓到了把柄,秉承“精準狠”的原則,一通彈劾摺子淹了有牽連的兩處侯府、三位伯府以及大小官員十幾位,順帶着拆了這座有近百年曆史的水月庵。

    “寧國府蓉大爺休掉的正妻秦氏,前些日子也被安置在水月庵靜修,誰知卻遇到了這無妄之災。寧國府是萬萬回不去了,其父秦老爺又是個頑固不化之人,生怕被休的女兒壞了他秦家的名聲,死活不納。秦鍾卻跟他姐姐情義深長,於是便求到我這做老師的跟前。”

    說到這裏,劉玄不由長嘆了一口氣道:“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應了璉二爺和蓉大爺的請託,收秦鍾爲學生弟子。現如今,這事沾上身了,卻是萬萬脫不了爪。不管吧,於情難卻,又真要是搞得沸沸揚揚,我這做老師的,面子也不好看。管吧,又不知從何管起。思前想後,想到叔父要舉家南下,便尋思能不能請託叔嬸,將這秦氏一併悄悄攜帶南下,到了金陵江南,再尋一處正經靜修的道觀或廟宇安置了她。也算了結我那學生一片苦心,好靜下心來準備明後年的下場。”

    “這是小事,無傷大雅,也費不了什麼事。”薛規只是一沉吟,爽快地應了下來,“稍後我囑咐內院管事的婆子,將秦氏主僕悄悄接了進來,居一小別院。再待開春二月一併南下,遠離了這是非之地。”

    說到這裏,薛規撫須道:“曾經聽寶釵提及過這位東府曾經的大奶奶,言辭中有些喜愛之意。且她被蓉大爺離合而出,非是品行不端,而是無子克親這天意,也怪不得她。正好這南下路途漫漫,陪着寶釵,也好多個說話的伴。”

    劉玄眼角忍不住微微抽動一二,自家岳父,太敏銳聰慧了,一下子就聞出味來了。不過他沒揭穿識破,自己也裝作不知道,起身恭敬地謝禮了一番。

    待到劉玄走後,薛規喚來心腹親信,低聲切切叮囑了一番,到了傍晚,心腹呈上一張兩指寬的紙條。

    薛規看完之後,忍不住搖頭自語道:“原來是他倆的女兒,真是一筆孽債啊。只是此事極其私密,四郎是從哪裏得來消息的?幾位內相?他們不應該這麼沒遮攔的啊。”

    正當薛規把紙條湊到燈上燒掉時,薛姨媽走了進來,低聲道:“老爺,我見過那秦氏了,發現一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我夫妻一體,有什麼不當說的?”

    薛姨媽湊到薛規耳邊,輕聲道:“那秦氏身姿雖然妖嬈,卻似還是處子之身。”

    “真的假的?”薛規嚇得手一哆嗦,差點沒讓快要燒盡的紙條燒到手了。

    “妾身怕看錯了,特意找了府上有經驗的婆子,裝作給秦氏量身製衣。她幾十年的經驗,一口咬定秦氏定是處子之身。”

    “原來是這樣!”薛規恍如大悟,“那這事就說得通了。”

    “老爺,什麼事?”

    “此事幹系重大,太太還是不知的好。那個婆子,你好生安置了,萬不可走漏風聲。”

    “放心了老爺,我都安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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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書友明月醉春風,殘帆影,書友20170504195456744,曾用名楊凡,dear白君,寂寞的江南,十萬兩,前面的炮灰,任他隨聚隨分,陳二生的打賞!真是太感謝了!

    也多謝諸位書友的投票支持!特殊情況,大家多多保重身體,以健康爲第一!

    雖然這段時間留在家裏,但事情很多,雲辦公也是辦公。所以存稿跟不上,只能保證基本更新,對不住諸位書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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