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罷你可會感同身受
我,縱然來自二十一世紀,可終歸不能免俗地入了戲。曲未終,卻入戲已深,成爲了天晴晚,悲痛於她的遭遇,同情她的過去,甚至理解她的所爲。
可我明白,縱然機關算盡,她天晴晚還是死了。
在這個世上活着,遠比我想象艱難
馬車停下,下轎,已是熟悉的王府正門,點了燈籠,等候在燈籠下的人穿了一襲水湖色的裙衫,姿態窈窕,卻是瑤兒,見到我,立即匆匆奔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遣散其他人,我皺眉問。
橘色燈光遮掩不住她蒼白病態的臉色,她迫不及待問“太后娘娘是不是懷疑你了”
我扯着嘴角苦笑“怎麼,怕她把我殺了”
她嘴一撇,竟是哭了,大顆大顆的眼淚墜落如珠“若太后娘娘懷疑你,那你肯定活不成了,你要是死了,我家小姐怎麼辦”
她的聲音有些抽泣又壓抑着咆哮“路人甲,你怎麼那麼蠢”
她突然的崩潰大哭讓我有些懵然,我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讓她別哭,可她微微側身,避開了。
我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苦笑,是啊我有何立場來安慰別人,在她眼裏,我說不定是另一種程度的罪魁禍首罷了。
擦身而過,我朝府內走去“記住,我就是天晴晚大周朝的天王爺,天王府的當家人,這是無人可以否認的事實。”
空院內,第二個酒罈子摔地,脆生作響,我依舊未醉,倒感覺頭腦比往日更清醒,真煩人。
不是說千杯買醉,可以解憂嗎
不夠
再來
足年的杜康,扯開紅蓋頭,純鬱的酒香直往鼻子裏灌。
傾向玉杯,乳白的月光下,佳釀清澈若九天銀河,碎了滿眼的星子。
“漂亮”我呵呵笑着自言自語。
酒滿,棄壇坐下,端起玉杯,輕微的動作卻輕易暈碎了碗裏倒映的滿月。
閉上眼,吮吸一大口,咕咚吞下,我能感覺到,烈酒像千萬利刃,順着喉嚨刀刀割下,卻在肚子裏燒成烈焰。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我癡癡笑念,咕咚咕咚喝着剩下的半碗酒。
不經意間,眼前似乎白光一閃。
我瞬間來了精神閃電要霹雷了
喝口酒也要來掃興
我不服
狠狠一掌拍了桌,我站起來,氣勢如虹,鬥志昂揚,指着滿月怒吼:“你個傻逼,有種你就繼續霹雷啊你以爲我會聽,我告訴你,偏不,我不聽就是不聽不但不聽,也不會多甩你一眼眼”
呃有點不對勁。
這特麼不是月亮麼好像不像閃電的樣子啊
擦了把眼,好像沒看錯
“哎起先以爲你娘只是有點傻,不想竟是個智障真是可憐了你”有人不鹹不淡的話隨着夜風傳到我耳邊。
院子裏怎麼會有人
“哈哈哈哈”那賊賤的聲音笑得恬不知恥。
順着聲音放眼掃視,廊燈昏黃,亭側高大的梧桐在月光下拉長身影,夜很靜,只剩清風掃過樹葉,留下一陣嘩啦啦的喧譁。
沒人我聽錯了
“喵嗚~”此時,有溫熱的舌頭舔過我的側臉,親暱而熱情。
“你怎麼來了”我轉過頭,乾脆懶散地枕着手呈“大”字躺地上,月光下,小白白近在眼前,乳牙未脫,骨架不大,如今的它看起來還是和貓無異,只是體型着實豐腴。
從“裸奔”時期的情緒低落、食不果腹,到新毛長成的歡喜若狂、頓頓排骨,小白白這段時期也算是經歷了獅生的大起大落。
我吐着酒氣順便薰它“打哪兒來的”
它嚶嚶地發着聲,對於它自創的獅語,我表示不懂。
可它並不就此放棄,就着雪白的腦袋往我手臂上蹭。乾淨的毛色,毛茸茸的觸感,滾圓的身材,着實不讓人討厭。
我撫着小白白的頭感慨:“原來獅子與狐狸的結合產物竟是萌貓,跨物種間的溝通還真是千奇百態”
小白白不理,依舊眯着眼甚是享受我的撫摸,倒是一聲嗆咳在靜謐的院子裏顯得突兀。
我訝然,抱着小白白翻身坐起“作爲一名禽獸,你竟然還會咳嗽莫不是成精了”
我繼續道:“還好我備了酒,專治百病來,主人賞你一口”
站起身的瞬間,頭沉腳輕感突然襲來,整個人都像踏在上一樣重心不穩。
我一個踉蹌撐着桌。隨即而來的還有天旋地轉的眩暈感,頭痛,像被紮了緊箍咒,整個腦子都被擠壓、迸然欲裂。胃一陣一陣地抽着,有些東西翻滾着想突破防線往上涌,我竭力壓制。汗從額頭滑下,也不知是冷汗還是熱汗,途經整個臉龐,墜在下頜。
也就只能達到這種程度麼我拍了拍頭扶着桌沿坐下。
噁心感逐漸緩和,我擡頭搖着酒杯誘惑“好東西饞不”
小白白蹲在桌上平靜地望着我,一臉無慾無求。
我訝然驚呼“禽獸莫不是你戒酒了”
突兀的冷笑帶着幾絲危險的氣息在夜幕下盪漾“呵不過一日未見,你指桑罵槐的本事倒是見長了不少”
我悠然轉頭“哦莫不是,你承認自己是禽獸了”
後半句,我沒來得及說出口已呆住。
夜幕如墨,星子稀散,白月若盤,光輝皎潔,而那個人,彷彿就是從月光中飄出來的,不,當說是月華幻化來的。
他那麼靜靜地立在檐角,背面是月,月華包裹着他的周身,光輝奕奕。隔得遠,並不能看清他的臉,只見晚風習習,藍白衣衫隨風翩躚,遺世獨立,仿若謫仙。
我呆呆地想他出現的那麼突然,傷口癒合的那麼出乎意料,美的那麼驚豔,莫非他真是仙人
他突然離弦般自檐角躍起,眨眼間,已近在眼前,勾着脣角笑得魅惑“我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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