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黎君這麼一句話,濮陽即墨辦事也方便了許多。黎君所許諾的琉璃塔,不過一個月,便以竣工,他知道,如此迅速建成的原因,不過是迫害了百姓。
這樣也好,他們的憤怒,會成爲它最好的養分。
濮陽即墨在琉璃塔種下了花種,花以迅猛的速度生長開來,第二日黎君前來拜訪他時,便已經開的滿園。
血色的花海,瀰漫着妖豔詭異的美,撲鼻而來的,是令人迷醉的異香。
濮陽即墨依舊是那一襲青衣,不知爲何,與這異花竟是出奇的相配,絲毫不覺突兀。
他的臉上依舊帶着淺笑,移步上前,微微一躬:“不知陛下今日前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黎君沒有同濮陽即墨客套什麼,直接開口問道:“這是”
“這便是我口中所言的奇花。名曰彼岸,是冥界之花。”濮陽即墨看着黎君的反應,笑着開口,“正因它是冥界之花,我纔會用它做藥引。陛下可知置之死地而後生只有離死亡越近,纔可以更好的活下去。”
黎君這才發覺了自己的失態,他輕咳兩聲,掩飾道:“朕自然是明白的,濮陽此舉可謂是煞費苦心,朕就盼着你的丹藥了。那個今日朕還有要事要忙,先行離開了。”
“恭送陛下。”濮陽即墨也未曾挽留,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
待黎君走後,濮陽即墨的眼神變得更爲深邃,轉身入了殿中。
當夜,他便將趕製而成的丹藥呈予了黎君。
“這邊是濮陽你口中所言的丹藥”黎君將信將疑地觀察着手中的丹藥,明明是怎麼看怎麼普通,會有他所說的長生不老之效嗎
“過來。”黎君朝他揮手,故作姿態,“這顆丹藥,朕便賞於你了。”
濮陽即墨深知黎君的意圖,他上前幾步,接過丹藥,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然後從容不迫地問道:“陛下有疑心是正常的,我也可以理解。既然今日的丹藥陛下賜予我了。那麼自明日起,我便日日來爲陛下你送可好”
黎君見濮陽即墨吞下後並無異樣,立刻如釋重負般笑道:“如此,便有勞濮陽你了。”
一時間,他成爲了黎君身側的紅人。聽說國師來後,君王連後宮都極少踏入。於是,更有大膽的流言蜚語,說當今君王有斷袖之癖,傳言國師長的如何風流倜儻,如何蠱惑君王之心。
不過流言,終歸是流言。
“濮陽所制之丹,對朕而言當真有奇效。”黎君極爲興奮的看着自己的變化,“近日來,朕的身體明顯好轉了許多,如此奇藥,自然是要多多食之方可啊”
於是一日一顆的劑量變成了一日十顆,黎君的氣色也愈見紅潤。
君主的身體有所好轉,作爲臣子的自然也高興,以至於根本無人發覺背後有什麼不對勁的。
“陛下,這是最後一劑藥。”濮陽即墨從容不迫的踏入黎君寢宮,映入眼簾的是躺在榻上正處於彌留之際的黎君。
“看來,這最後一劑藥,陛下是無福消受了。”濮陽即墨走進,落座其旁,而後幽幽開口,“不必這麼瞪着我,這一切可都是你咎由自取。”
“濮陽即墨”黎君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嘶吼。
“陛下可省些體力好同母上大人訴苦。”濮陽即墨勾脣淺笑,“記住,我自始至終可都未曾強迫過你什麼。”
黎君最終還是咽不下氣,怒目瞋視濮陽即墨的方向。
“我給你的東西本無任何差錯。”濮陽即墨無奈嘆氣,“怪只怪你太過於貪之,若按我當初所說的一日一顆,完全不至於落得此番下場。”
他起身,緩緩踱步離開:“對了,還有就是怪怪你不該殺了韻兒吧。”
死,未嘗不是一種長生。
黎君駕崩,朝野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動盪不安,不過旬日,便有新帝即位,堂堂君王的死因,竟沒有任何人得以查實,不過是史官兩筆帶過,不了了之。
濮陽即墨在新帝即位當日,自顧自離開了。因爲他不就少言,亦無結友之心,以至於過了數年才被人發現琉璃塔已成空殿。
他站在不遠處的山丘,望向殿宇,突然有了失落之感,接下來的自己,又該做什麼呢回竹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