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昨夜韻華一哭二鬧三上吊吵着要去,然後被濮陽即墨拒絕一事,不由覺得有點好笑。
曾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韻華,如今照樣被濮陽即墨管的服服帖帖的。
此時,太子的車隊已經行程過了三分之一
“停停停,都快坐僵了”馬車內傳來太子的抱怨聲,“本太子真想不通母上大人爲何讓我們連夜趕路,瞎急什麼”
“籲”車伕立刻勒緊了繮繩,馬兒隨即發出了嘶鳴。
這兩匹馬一看就是上好的良馬,線條均勻,肌肉健碩,可儘管如此,兩匹馬都已經累得口吐白沫了,可想而知,這是趕了多久的路。
“太子殿下,喫些乾糧歇會吧,一會兒還得繼續趕路。”一旁侍從遞上乾糧和水,恭聲道。
馬伕隨即下車給馬兒喂水餵食,周圍的人也都就地坐下開始休息。
“還趕”太子掀開布簾,看了一眼乾糧,高傲的來了句,“本太子不喫這個上回趕路時不還有什麼客棧酒肆之類的嗎怎麼這次一個店家都未曾看到”
“回殿下上回走得是條遠路,這次則是近路,全是荒郊野地,只有到了目的地纔會有殿下所言之物。”
侍從淡淡回道,“太子殿下,此行是下江南治理災害,不同於上回的遊山玩水,所以還望殿下稍微忍一下。”
“忍”他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我從到大,就不知道何爲忍你如今要我忍這破地方”
侍從臉上並未浮現應有的恐慌之色,反而淡定的出奇:“回殿下,我等是聽命於納蘭氏的而不是你。”
“你”太子氣極,他居然拿母上大人作爲搪塞的藉口
停在半空中的手遲遲未落下,他咬牙收了回去,搶過乾糧,狠狠開口:“今日就先放過你”
等我做了皇帝,你遲早得死
邪念只要一萌芽,就會開始肆無忌憚的瘋長,等到發現後想拔除的那一刻,早已根深蒂固了。
韻念趕路的這段時間本就無聊,加上有一塊移動的冰塊,更是無趣透了。
“要休息一會兒嗎反正目的地也不遠,今日之前定能到達。”冥清幽看着她,不由笑出了聲,“我知道你是閒不住的,下車走走不礙事。”
“真的”韻念黯淡無光的眼底閃出了一絲光,滿臉希翼,“那快停車,我快憋死了”
“車伕,麻煩停下。”冥清幽朗聲道,立即傳來勒馬聲。
“辛苦了。”坐在車伕一旁的漣渏淡淡開口。隨即從包袱中摸索出了幾塊糕點,分給了一旁車伕和胡栓。閃舞..她正準備呈些給冥清幽,卻見他和韻念下了馬車,準備離開。
“主人這是要去哪兒”漣渏急忙開口叫住冥清幽。
“帶韻姑娘散散心。”
“我有要去。”
“我也去”胡栓突然開口,“我可是要保護主人的。”
“你去什麼去”漣渏低聲嗔怪,“沒看到主人和韻姑娘一起嗎”
“那你去幹什麼”胡栓傻笑着反問道。
“我”
“你都要去,我爲什麼不能去”見她語塞,胡栓立刻趁勝追擊。
“好了好了”冥清幽實在看不下去,命令道,“你們倆個都給我好好的待在這兒。”
“你是不是傻”胡栓忍不住輕敲她的腦袋,“主人的心一直在雲連姑娘身上,縱使沒了韻姑娘亦是如此,早和你說了你和主人沒戲,怎麼就是這麼固執呢”
“疼”漣渏心揉着腦袋,不爽開口,“你輕點會死啊我的事要你管”
胡栓立刻有些着急:“敲疼了對對不起啊”
漣渏倒也不客氣,立刻開始叫嚷:“疼當然疼這是一句對不起能解決的嗎”
“那那你打回來”胡栓本來智商不高,情商更低,遇見這種事,自然是不知所措。
一旁車伕忍不住開口:“姑娘就別爲難他了,你看他都當真了男女間這種事常有,想當年老夫我也算是風流倜儻的一號人物了,這種事老夫見多了,不足奇不足奇”
“誰和他她是那種關係了啦”兩人齊聲開口,忽覺尷尬,又同時閉了嘴。
“行是老夫想多了”車伕爽朗大笑,打趣道,“如今的年輕人,真不知道在害羞什麼。”
說來也巧,這周圍剛好有一條林間徑,溪水淙淙,鶯歌燕舞,綠蔭婆娑,空氣中混雜的泥土的清香,倒是頗爲賞心悅目,將路途中煩躁的心情掃了一大半。
這地方,有點熟悉,可韻念怎麼也想不起自己何時來過。不過她纔不會花費心思去想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好的地方,怎麼能浪費
“如果韻姑娘想,我們可以在這歇一晚,反正天色不早了,再趕路也不安全。”冥清幽淡笑開口,“反正我也許久未曾好好遊玩過了。”
“真的”韻念想了想,還是猶豫着開口,“還是作罷吧既然是去治理禍患,自然是越早除去越好。”
“韻姑娘言之有理,是我大意了。”
韻念見此,沉默不語,轉身離去。
“對了。”她停下腳步,裝作不經意的開口,“冥公子還是喚我雲連吧,比韻姑娘聽着順耳些。”
馬車
“主人他們怎麼還不回來”漣渏不安的左右來回走動,“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能有什麼事”胡栓極爲隨意的坐在車軸上,無比厭煩的問道,“能不能別晃來晃去的眼睛都給你晃暈了”
“要要你管”漣渏惱羞成怒,“你若閒得無事可做,怎麼不去找主人”
“你也太瞧不起主人了吧”他不以爲然的開口,“主人自同我習武,不說以一敵百,別人根本無法近他身好吧”
“我我纔不是瞧不起主人這叫擔心,跟你這呆瓜說也沒用。”她怨恨開口,“上回還信誓旦旦說要幫我,這回就助外人之語。”
“看,來了。”胡栓淡淡開口,示意她往後看。
漣渏身後不遠處,韻念裝作沒聽見與冥清幽一前一後走了過來。韻念臉色極爲淡定,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一般,而她身後的冥清幽卻好似聽到了什麼好消息,總抑制不住的偷笑。兩人也未說什麼,徑直入了馬車,隨即才傳來一句:“快些趕路,還要儘早到達目的地。”
漣渏不情不願的登上馬車,輕聲嘟囔一句:“就怨你,我和主人的關係又遠了。”
胡栓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喪着臉:“主人的事我管得着嗎”
車伕在一旁默默的嘆氣,而後專注開始駕車,年輕人的事情,他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