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韻念九城 >第一百五十九章 妃位
    疼好疼

    佩丫咬着牙,隱忍着來自身上那個意識不清之人的一次又一次衝擊,她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淤青傷痕,額上還有一個銅錢大小的傷口,血流涌注。

    一次又一次,不管她如何求饒,終是無果。

    她其實早已明白了。

    自從那日黎落醉醺醺的來到自己房間時,就明白了;自從他硬要強而自己抵死不依時,就明白了;自從他氣憤掄起瓷瓶砸向自己的腦袋時,就明白了。

    可無奈這條路是自己選的,縱是佈滿荊棘,常人難以忍受,她也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

    事已至此,早已沒有退路可選了。

    黎落的口中咒罵着,似是想將所有怒氣一併發泄出來一般,毫不憐惜。

    美酒的香氣,使得四周的空氣變得朦朧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黎落才漸漸弱了聲,躺在一旁睡熟了。

    佩丫咬牙,艱難的撐了起來,尋了衣裳披在身上,這纔出聲喚了蓉兒進來。

    門應聲而開,蓉兒的手中端着盆入內,在看到一片狼藉後並沒有太多的驚訝,極爲嫺熟的將盆放好,而後便一聲不吭的開始拾撿地上的瓷片。

    待收拾完後,蓉兒才拉開了簾子,側了側眼,抱歉開口“太子殿下以前從來都不這樣的,許是近日娘娘一事給殿下打擊太大了罷只是苦了佩姑娘了。”

    佩丫緩緩搖頭,淺笑安然,眼角仍掛着未乾的淚痕“命中註定會如此,又沒有退路。”

    蓉兒輕嘆了口氣“蓉兒服侍姑娘去歇會兒吧”

    佩丫微不可聞的點了頭,蓉兒這才上前服侍她起身。

    她眉間微蹙,悶哼一聲,咬牙走到了牀邊,扶着邊角坐了下來,這才舒了口氣,只是全身痠痛異常,而且額上的傷也很疼。

    蓉兒摸索出了一個瓷瓶,將裏面的粉末倒在了手絹之上,而後又尋來一個浸溼了手絹,小心將傷口擦拭乾淨,而後用手輕輕蘸了點藥末,仔細的點在傷口之上。

    藥末方觸碰到傷口,佩丫便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眉也皺的更深了。

    “蓉兒失禮了。”蓉兒慌忙抽了手,“只是若不及時處理傷口,日後若留了疤,便得不償失了。”

    佩丫抿了抿脣,寬慰一笑“無事,你放心上藥便是,方纔我不過是因爲沒有準備好,現在沒問題了。”

    蓉兒點了點頭,這纔開始上藥,一面上藥,一面嘆着氣“太子殿下下手越發狠了”

    說着撥開了佩丫額前的碎髮,在那傷口附近還有一個,紅豆大小,已經開始結痂了。

    “殿下他只是喝了酒,意識不清罷了。”佩丫淡淡付之一笑,彷彿早已習以爲常了。

    “這麼深的傷,只怕是要留疤了,可惜了這張臉”蓉兒的臉上滿是惋惜,“太子殿下居然下得去手”

    言罷只是嘆了口氣,接着上藥。

    是夜

    黎落漸漸轉醒過來,因爲喝了酒的緣故,腦袋嗡嗡的疼,還口乾舌燥,他極爲不耐的撐起身,吼道“來人”

    門應聲而開,佩丫端着溫茶迤邐入內,不待黎落吩咐什麼,便極爲嫺熟的倒好了茶,奉與他,同時盈盈一笑“殿下。”

    黎落接下茶,一飲而盡,飲罷方看見佩丫額前傷疤,微微皺眉,幽幽問道“怎麼搞的”

    佩丫慌忙遮住傷口,吞吞吐吐的回道“是是昨夜不小心磕到的,無事,過幾日便會好了。”

    “過來本太子瞧瞧。”黎落只是喝了酒,又不是失憶,不過只是零星記得昨夜自己好像砸了人,看來是佩丫了。

    待細細看過傷口之後,黎落有些心疼,以及內疚,指尖在傷口附近輕撫,柔聲問道“疼嗎”

    佩丫眼神微動,而後露出了幾乎完美的微笑,打趣似的回道“不疼,殿下瞧,這樣一來殿下還更疼佩丫了。”

    這樣的戲碼,早是自己計劃好的,她料定黎落清醒後便會反悔,這種時候,自己便有了走近他的可乘之機。

    黎落心疼的將眉蹙的更緊了,他挽起佩丫的手,深情款款“佩丫,願意做本太子的太子妃嗎”

    佩丫側目,故作爲難。

    這叫欲迎還拒。

    “佩丫。”

    “殿下。”佩丫嬌聲一笑,“佩丫知道殿下疼佩丫,佩丫也高興,只不過這太子妃的位置”

    “你恨本太子傷了你”黎落的語氣驟然變得極冷。

    “佩丫爲什麼要恨殿下”佩丫從容不迫的回道,“佩丫只是一時有些不敢相信殿下會許佩丫太子妃之位,若殿下不介意,佩丫願意。”

    反正事已至此,那麼自己一定要成爲他最愛的人,而後予他最致命的一擊,報仇雪恨。

    而此時,冥王府,落竹居

    韻華一回府,便興奮至極的跑去找韻念,一會兒塞糖葫蘆,一會兒又纏着韻念要聽故事,惹得韻念有些不知所措,倒是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韻華最喜歡笑着的孃親了”韻華如獲珍寶般甜甜一笑,“孃親以後要多笑。”

    韻念眼波微動,愣了片刻,而後寵溺一笑“好,孃親答應你。”

    而此時的濮陽即墨,正在紫雲院,去企圖尋找一個真相

    “怎麼,興師問罪”洛揚不滿的望着濮陽即墨,冷冷道,“那東西非除不可。如總心疼也別想使吾轉變心意。”

    濮陽即墨眼神複雜,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幽幽道“孩兒並非爲了韻兒。”

    不是爲了那傢伙那

    “孩兒懇請母上大人爲孩兒指明一條路。”他突兀開口,把洛揚搞得有些雲裏霧裏。

    洛揚咳了咳,道“說。”

    雖然只是一個字,但他可以明顯感覺到母上大人的敵意鬆了不少。

    濮陽即墨來回踱了步子,而後才站定,似是下了很大決心“懇請母上大人告知孩兒身世,這個,母上大人想必最清楚不過了。”

    身世嗎

    洛揚愣了片刻,而後卻笑了。

    這傢伙猜得不錯,自己確實對他撒謊了,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至於真的身世是什麼對了現在的他來說,沒有必要知道。

    “吾不是告知過汝了嗎”洛揚一字一句問道,“怎麼又突然急着問”

    “只怕那並非實情吧”

    “怎麼汝質疑吾”洛揚的聲音陡然擡高了幾個音節,企圖用氣勢壓住濮陽即墨。

    “母上大人言重了。”濮陽即墨作了一揖,恭聲道,“孩兒不敢。”

    他此行過來的目的本就是爲了探探口風,母上大人如今這般反應,定是自己猜測對了。她不願說,大不了自己去查便是了。

    念此,他淡淡開口“孩兒便不多叨擾母上大人了,先行告辭。”

    言罷又作了一揖,轉身離去,而這回洛揚竟然意外的沒有攔住他。

    濮陽即墨的身世,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去的。而那次之後,這世間知道這個祕密的,也只有自己一人了,他怎麼查也不會想到的。

    山雨欲來風滿樓。

    往後會發生什麼,無人知曉,只是,一定不會是風平浪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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