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愣了一秒鐘。
然後迅速轉身，準備開溜。
“那不是樓……啊不，那不是賢王妃身邊的那個小丫鬟麼！”有眼尖的差役看到她，連忙出聲。
不知道今天究竟怎麼了，他們已經在這裏晨練了兩個時辰了。
再練下去只怕是人都要散架，還是得趕緊找一個由頭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纔是。
“誒，還真是，那個小丫頭怎麼忽然來了？”
說話的都是經常跟他出去巡街的差役，自然知道他們捕頭對這個小丫頭不是一般的照顧。
果然，聽到議論，他轉過頭去，正好看到白虹正小心翼翼的往裏面溜。
緊擰的眉鬆了片刻，眼角微微揚起一抹淺笑。
“小白。”
他輕聲叫她。
嬌小的身影愣了片刻。
許久，才尷尬的轉過身來，道：“呃……這麼巧，你也在啊？”
慌亂的目光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
“怎麼忽然過來了？”
“我是來找杜大人的，大小姐有一封信要交給他。”
“那我帶你去。”
說着，他繞到她身前。
白虹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你不是還在忙嗎？我認識路，自己去就可以。”
她乾笑兩聲，跳着腳就要逃跑。
只是還沒有走上幾步，就被人從後面拎住了衣領，像拎小動物一樣的提了回來。
“墨京府後院住的都是男子，你一個人去不方便。”他的態度很堅決。
白虹卻眨眨眼，道：“那你可以找一個差役大哥帶我過去啊。”
“我帶你。”
“……”
好吧，看來他並沒有給她選擇的餘地。
下丫頭耷拉着小腦袋，只有在惡勢力的逼迫下妥協。
反正也就是送一封信而已，等把信送到了杜大人手裏，她立即回去就好了。
“那你帶我過去吧。”她點了點頭，腳下卻往後退了半步，似乎是想跟他保持距離。
這一切落到江客雲眼中，他只是面無表情的轉頭，並未多說什麼。
兩人一路無話。
等杜青冥看完了信件，目光狀似無意的兩人身上逡巡了一圈，臉上似乎多了些道不明的情緒。
“大人，信已經送到，奴婢就先告辭了。”白虹禮貌的福身，準備退下。
只是還沒走上兩步，就聽得杜青冥道：“賢王妃說的這件事相當緊急，姑娘先別走，下官立即修書一封，煩你再跑一趟。”
白虹頓了頓，心裏覺得奇怪。
究竟是什麼緊急的事，爲何並未聽得大小姐提過？
“我也去。”
就在發愣的片刻，身旁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低沉而堅定。
“只是送一封信，不需要這麼多人吧？”杜青冥面上疑惑，眼底卻藏着幾分笑意。
另外兩人全然未覺。
江客雲抱了抱拳，道：“今日晨練已經完畢，正好出去巡街。”
“那還帶人一起嗎？”
“不用了，屬下一個人就可以。”
這個理由找得相當冠冕堂皇，但偏偏就是讓人找不出錯來
。
杜青冥想了想，點頭應了。
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白虹的意見。
他馬山就要娶北牧的十六公主了，她自然是不能再跟他有所交集的。可人家是去巡街，是工作，她又沒有立場不准他去。
正所謂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反正是回賢王府，大不了她離走快一點就是了。
下定決定，小丫頭恭恭敬敬的朝他：“那就勞煩大人了。”
江客雲皺了皺眉，並未多說什麼。
一炷香後，杜青冥擬好書信拿出來，卻不是讓她送回賢王府，而是讓她拿去給禮部的柳長青。
白虹：……
“此事緊急且牽扯甚廣，還請白虹姑娘儘快去一趟。”
“……究、究竟是什麼事啊……”小丫頭眨巴着眼睛，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
杜青冥卻一臉疑惑的看着她，道：“怎麼，賢王妃沒有告訴你嗎？”
“呃……這個……”
“那是下官疏忽了，那下官還是先去請示一下賢王妃，讓知情的人去辦吧。”
白虹一聽，這還得了。
這擺明了是要動搖她第一小跟班的地位啊！
不行，絕對不行！
“不不不，杜大人你搞錯了，此事奴婢自然是知情的。”
“可……”
“剛剛只是一時沒想起，現在想起了，若沒有其他事的話，奴婢這就告退了。”她匆匆甩下一句話，轉身拔腿就跑，好像生怕他會從她手中搶了信一樣。
杜青冥搖頭笑了片刻，看到身旁那個還呆立着的人，不由恨鐵不成鋼的道：“傻愣着幹什麼，還不跟上。”
江客雲頓了頓，忽然道：“多謝大人成全。”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他笑着搖頭，轉身又回了房。
只是門還沒完全關上，他的聲音又忽然從裏面傳了出來，“官祿侯爵，多少人窮極一生都在求這些東西，你倒看得透徹。”
自古有愛美人不愛江山這個說法，現在看來，到不是空穴來風。
話落，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門後。
江客雲抱了抱拳，轉身運起輕功追上。
兩人去了禮部，柳長青又修書一封讓送到刑部高籍那裏。
高籍是個話少的，看了信之後表情變得非常複雜。
猶豫之後，他抽了抽嘴角，還是乖乖寫了封信讓送到卓傾羽那裏去。
正好卓傾羽這兩天因爲治水一事忙得焦頭爛額，有了這樣的趣事，難免要攪一攪的。
“原來是這件事。”他認真想了想，忽然點頭，“這件事比較複雜，一時半會兒可能辦不好。”
白虹自然是不會讓樓之薇的事情辦不好的，當即請命道：“王爺不必擔心，儘管支使奴婢便是，奴婢定當全力以赴。”
“嗯，很好。”他點點頭，瀟灑的甩開手上的玉骨折扇，“既然如此，那就勞煩你們跑一趟城北的驛站，去找北牧的十六公主，耶律芸。”
“……什麼？”白虹的笑容僵在臉上。
江客雲也皺起了眉。
“怎麼，你剛剛還信誓旦旦的說全力以赴，這就要臨陣退縮了？”
白虹噎了一下，窘道：“不、不是……奴婢……去找她，做什麼呢？”
“是這樣，本王有一件東西落在了她哪裏，正好就是你家小姐要的。你拿了那東西，就可以去跟你家小姐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