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極限警戒 >868節 田妮兒的轉變
    沈約、小明都如同外星來客般,並沒有光顧木板屋的打算。

    這種時候,這裏當然沒有洲際關心的祕密,小明看起來很照顧洲際官和審判官的旁觀情緒,並沒有推近鏡頭進行人生細緻寫實的觀察,只是採用後現代的蒙太奇手法。

    有一人卻準備前衛的光顧那間木屋了。

    那人如同幽靈般的出現,似乎在門外等待許久,緩緩的走近房門,帶着顫抖的軀殼。

    小明看向了沈約。

    沈約看着那人,輕聲道:“是白老闆。”

    米店的白老闆。

    歲月的流逝給白老闆留下了蒼老的外表,但卻沒有蒼老他旺盛的慾念。

    沈約、小明二人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待美杜莎的執念,這是曾經發生的事情。

    沈約一直清楚明白這點。

    小明只是道:“我們可以不觀察這段執念。”

    他似是對沈約說的,也像對影像外說的。

    沈約慢慢道:“執念是因。”

    小明默然片刻,“你說的很對。你是個真正的禪修者。我們需要繼續觀察下去。”

    在旁人看來,不久後的房間會重演方纔的過程,但沈約卻不這麼認爲,如果是重複這個過程,那就不應該是美杜莎的執念。

    一個日常重複的動作,怎麼能變成一段執念?

    過程一定與衆不同!

    沈約不是變態,但知道某些人精神改變往往是量變引發的某種質變,這個執念,是美杜莎記憶中異常深刻的時間點,也是美杜莎轉變的一個重要點。

    白老闆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他看起來常來這裏。”沈約喃喃道。

    小明問道:“爲什麼?”

    他並不是不知道原因,他只是好奇沈約如何判斷出來的。

    沈約笑笑,“當然是從舉動看出來的。一個人到了陌生的地方,總會有些拘謹,白老闆的舉動,卻像進入了小妾的房間。”

    小明笑笑,“形容的很好。”

    他沒有追問下去,但他已經明白沈約的意思。

    --

    影像外的小蠻一直注目着影像內的一切,見二人不再說下去,不由道:“洲際官,沈先生是什麼意思?”

    李雅薇默然。

    小蠻也沒有追問,她很識趣的,感覺李雅薇多半也是不懂的,對於這些世俗的比喻,李雅薇並不見得比她懂很多。

    但看着那些木板屋,小蠻卻是心有餘悸道:“我記得洲際官辦過的案子,曾經救過很多這樣的女人。”

    她知道那是個極爲可怕的地方!

    當然了,對於某些人來說,那是個如同天堂的地方。

    李雅薇冷冷道:“我沒有救她們。”

    小蠻反倒一怔,“明明是洲際官從這種地方將她們救了出來。”

    李雅薇喃喃道:“能救她們的,只有她們自己。”

    小蠻眨眨大眼睛,不是很明白的樣子。

    如果沈約聽見李雅薇說的,會明白李雅薇的意思——一個自甘墮落的人,誰能拯救你呢?只有你知道自己是墮落的,而且厭惡這種墮落,你纔會去拯救你自己!

    佛渡有緣人就是這個意思。

    你想要改變的時候,你纔會改變,除此之外,別人最多隻能將你變成他們想要的模樣,但這卻不是你的改變!

    他形容白老闆如同進入小妾的房間是因爲白老闆的神態。

    白老闆很熟悉這裏,也很期待,若是老夫進入老妻的房間,絕對不會帶着這種期待的。

    大多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動物,對於新鮮的,總是會滿懷期望的。

    二人離木板屋近了些,聽得到木板屋內悉悉索索的聲響,熟練工都聽得出那是工作前的一種準備。

    可沈約卻知道,美杜莎絕對不會再工作的。

    不是到了下班的時間,而是因爲她的執念絕不是要工作。

    果不其然,房中突然傳來略有嘈雜的聲音,如同某個人撞在房中的桌子上面,有東西掉落的聲音。

    沈約根據聲響做了個簡單的判斷,那是女人推了白老闆一把,白老闆猝不及防,撞在了牀旁的桌子上。

    這種情況並不陌生。

    通常男人在荷爾蒙釋放的時候,看似聰明的女人就會開始在這種時候講條件了。

    捉黃腳雞利用的就是這個心理。

    “你幹什麼?”白老闆的聲音有些蒼老,也有些異樣。

    “錢帶來了嗎?”一個女人很是淡漠的聲音。

    房外的兩人聽到,都聽得出女人絕不是要工作的態度。可是白老闆卻沒有聽出來,某些時候,男人的智商也會無限下降的。

    “當然帶來了。”

    有金屬撞擊的聲音,白老闆笑聲很有些猥瑣,“我就知道,憑我已經很難餵飽你了。”

    那個女人冷淡道:“就這些嗎?”

    “你還要多少?”

    白老闆理直氣壯道:“田妮兒,我一直很照顧你,每次給你的,都比別的客人要多很多了。”

    房中果然是田妮兒。

    沈約不出意料,事實上,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下,若沒有奇蹟出現,田妮兒的下場已經是註定的。

    你何時看到一頭被圍困的羊能衝開狼羣的撕咬?

    不像某些年代的主動要求工作,在田妮兒的那種年代,出來賣的,倒是十有八九是沒有辦法的。

    田妮兒冷冷道:“但你答應過我,這次會多帶一些過來。”

    “別說這些掃興的話。”

    白老闆明顯有些不悅,“錢是準備好了,就看你能不能讓我滿意了,我說過,只要你能讓我滿意,我會娶你。那些錢,就是我給你準備的嫁妝。你的就是你的,你還覺得會飛掉嗎?”

    說話間,房中有拉拉扯扯的聲音,不過很快平靜了很多,只剩下悉索的聲音。

    欲迎還拒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田妮兒……你放心,錢都準備好了。”白老闆的呼吸有些粗重起來。

    “真的,放在哪裏了呢?”田妮兒的聲音倒是異常平靜。

    沈約微揚眉頭,他聽出有些問題,這個夜晚註定是個不太平的夜晚。

    白老闆的聲音更是含糊,“就放在我的房間的櫃子裏……啊……你……”

    一聲刺耳的尖叫打破了黑夜的深沉,很快變得沉悶起來,房中隨即傳來一陣物體撞翻的聲音。

    沈約和小明居然沒有任何反應,或許,他們早就意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有因可以推果,有果也可以尋因!

    一槍就幹掉破邪的美杜莎,冷硬的心腸絕非一天就會產生的!

    半晌,田妮兒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不要喊。你喊一聲,我就會捅你一刀!”

    聲音帶着森森之意。

    又有嗚嗚的聲音傳來。

    沈約經驗豐富,沒有親眼目睹,也能想象到白老闆應是被堵住了嘴。

    田妮兒取下了堵嘴的毛巾,白老闆突然叫道:“救……”

    砰的一聲大響。

    白老闆又沒了聲音。

    那是鈍物擊中腦袋的聲音。

    沈約想象得到田妮兒乾淨利索的拿起一個早準備好的木棍、敲在白老闆腦袋上的場面,卻也在想着——從這一刻起,又有曾經希望向善的人走上了從未設想過的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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