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末微官 >第四十九章 海外殖民第一步(一)
    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山東的民亂,恐怕與東海有些關係吧?”

    葉向高的問話,讓沈重心裏一震,臉上卻是波瀾不驚,微微搖頭笑道:“內閣的茶果然難喝,原來閣老急急傳喚小子過來,竟不是來品茶而是欲問罪的。閣老,小子可剛剛逃脫了忤逆的大罪,這造反的帽子小子可承受不了。”

    葉向高曬然一笑,盯着沈重說道:“東海認與不認,老夫心裏都如明鏡一般,沈東海果然是好手段,不愧爲我朝第一兵法大家。”

    沈重冷笑道:“閣老有話不妨明說。”

    葉向高點頭笑道:“白蓮教突起鄆城,十日之內,便捲起數十萬流民,攪亂了半個齊魯大地,不僅攻克鄒縣驚動了朝野,還奔襲夏鎮阻斷了運河。東海,老夫數十年宦海,也曾兩度執掌中樞,按說也見慣了民亂和匪患,可是如此奇怪的造反,卻是第一次碰到,自然心裏便存了疑問。”

    沈重笑道:“閣老有疑,自當尋山東巡撫趙顏,何必要問小子?”

    葉向高笑道:“可惜此事只能問你。”

    沈重笑道:“閣老高深莫測,請恕小子聽不懂。”

    見沈重耍無賴,葉向高失笑道:“這第一處疑點,就是那白蓮匪首徐鴻儒,如何有這麼大的本事?自古民亂,哪一次不是醞釀許久,然後沸騰而起,毫無目的地攻城略地,再被官府圍剿地四處流竄,何時有過如此高深的見識和明確的兵略?更不用說數十萬流民的組織和指揮,其手段更是讓人歎爲觀止。”

    沈重笑道:“還不許人家徐鴻儒天縱奇才麼?”

    葉向高點頭笑道:“這當然亦有可能,可是老夫奇怪的第二點,便是聲勢如此浩大,偏偏傷損極小。叛軍所過之處秋毫無犯,不僅開倉放糧賑濟百姓,而且放任地方官員、大戶自行逃亡,就是戰敗投降的官兵,也一一放其逃生。如此奇怪之極的造反,不知東海可有教我?”

    沈重壞笑道:“許是人家信奉佛祖,不願亂開殺戒吧!”

    葉向高失笑道:“好,這亦有可能!那老夫再問問東海。如此聲勢的造反,即便山東地方一時不察,齊黨可是於此樹大根深,爲何始終不曾急報匪情,至今尚未急急催促朝廷用兵?東海。東林有失,魯地民亂,齊黨居然上下閉嘴,這可不是齊黨的做派!”

    沈重笑道:“閣老應當去問問齊黨大臣纔是。”

    葉向高搖頭笑道:“東海倒是滑不留手,死不認賬啊。有了以上三個疑問,老夫自然要問,如此蹊蹺古怪,這山東民亂,到底對誰有好處,誰又有這麼大的本事?老夫原本還沒牽連到東海身上。可是當時內閣驚慌失措,居然只有定邊軍一條出路的時候,老夫便想到了沈東海和定邊軍。於是老夫隨便臆測了一番,居然能將這些疑問和他事串聯起來,雖然沒有證據,倒也能自圓其說。”

    沈重冷笑道:“原來東林栽贓陷害的本事,都是傳自閣老啊。”

    看着沈重的冷臉,葉向高不以爲杵,依然笑道:“徐鴻儒高明,自然是身後有名將指點。叛軍攻勢犀利,自然是其中有強軍參與,亂民造反而不做亂,目的自然不是爲了禍亂山東。齊黨裝聾作啞,自然是有人許以好處,那這人若是沈東海,他到底目的何在?”

    看着沈重冷笑不接話茬,葉向高哈哈一笑,便繼續說道:“這其一嗎。自然是爲了

    脫困。地方糜爛,運河阻斷,若無強軍,北方必亂,可山東沒有強軍,朝廷沒有勁旅,唯一可以依靠的恰恰就是定邊軍。所以定邊一出,民亂立止,欲用定邊,先求東海。”

    沈重冷笑道:“僅僅爲了脫困,小子就聯合齊黨,不顧身家性命發動造反,閣老真是大才。”

    葉向高胸有成竹一笑,搖頭說道:“東海爲開拓海外,皇城有天子,司禮監有魏忠賢,南京有孫隆,寧波有吳權,廣州有曹化淳,哦對了,還有即將貶竄福建泉州的吳維賢,這時間、地點、佈局、力度皆拿捏地恰到好處,可是唯唯缺少了人。”

    沈重嘿然道:“小子手裏有定邊軍,朝鮮、鐵山的民力,足以應付了。”

    葉向高笑道:“正是,老夫也疑惑不解,可是老夫忽然想明白了,東海用什麼才能收買齊黨!”

    沈重笑道:“閣老覺得我應用什麼收買他們?”

    葉向高揚聲喝道:“土地,齊魯百姓手中的大片土地!唯有土地之利,齊黨和地方豪強纔會心甘情願配合你,而沈東海手裏沒有土地,可是齊魯百姓手裏有,若想公然強佔,那便唯有讓百姓造反!”

    瞧着沈重冷笑不答,葉向高肅然道:“沈東海不是禍國殃民之人,可爲何要行此不義之舉?因爲你那四海之志,要得不是藩國民力,乃是我大明的子民!”

    沈重肅容道:“可惜都是閣老自說自話,閣老沒有證據。”

    葉向高笑道:“老夫又不是要定東海之罪,何須證據。”

    沈重笑道:“那閣老長篇大論,追根究底,又是爲了什麼?”

    葉向高苦笑道:“孫承宗走的時候,曾和老夫詳談,他明言遼東絕不可棄,卻也受你這遼東名將的影響,對遼東方略顧慮重重。”

    沈重冷笑道:“孫大學士終於醒悟到,自己的方略乃是吞金猛獸麼?”

    葉向高點頭道:“不僅他知道,老夫知道,朝堂百官誰不知道,可我大明立國二百載,從未放棄過一寸土地,孫學士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沈重冷笑道:“那也得稱稱,他有沒有那個能力?”

    葉向高點頭笑道:“東海倒是有這個能力,可是你當得了薊遼督師麼?”

    沈重笑道:“別說薊遼督師,就是個遼東監軍,小子都當不長。”

    葉向高苦笑道:“無論公心私心,無論誰來主政,層層推進收復遼東的方略都絕不會改,這不是一二人可以推翻的。老夫亦知熊廷弼的方略最爲妥當,可是自太祖高皇帝立國,我大明借鑑歷代得失,尤其是弱宋割土求和,劃江而治,終爲蒙元一掃的教訓,我大明方有天子守國門,天子死社稷的共識。于謙爲了大明,連帝王都可以放棄,誰還敢言退守?”

    看着沉默無語的沈重,葉向高嘆道:“人心如此,大勢如此,沒有最正確的,只有最合適的,這纔是熊廷弼的必死之罪,誰讓他不僅說了,而且做了。”

    看着沈重鄙夷的目光,葉向高苦笑道:“當然,老夫承認,亦有爲東林脫罪的不良居心。所以,遼東方略勢在必行,既然挑不出其他人,孫承宗便只好迎難而上。”

    沈重冷笑道:“所以,他要我的銀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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