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爲什麼偏偏是那個孩子?
南煙掛完電話,忽然間覺得好冷,穿上自己的外套,把空調溫度調到最高,還是冷,冷的莫名的發抖。
陸嘉琪端着熱咖啡進來的時候,看到南煙穿着羽絨服坐在沙發上,面無血色,脣瓣直髮抖,嚇了一跳。
“師傅,你這是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南煙搖頭否認,可突然間又想起了什麼,伸手抓住了陸嘉琪的手。
“嘉琪,你可以在網上幫我發佈一條消息嗎?”
“什麼消息?”
“骨髓,幫我徵集大家到醫院做骨髓配型。”
“可,可以。但是,誰,誰病了?小南嗎?”
南煙搖頭,打開手機翻出那時候在楓林院和小凡的合影。
“他,他快不行了,我要救他,嘉琪,他不該死的,他要是死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照片裏的小凡和南煙在楓樹林裏那個超大的許願樹下,小凡的笑容天真純淨,眼睛乾淨不染凡塵。
可是,現在的小凡不再是那個時候的小凡了,現在的南煙再也不能讓小凡笑的那麼開心了。
陸嘉琪從來沒見過南煙哭,從來沒見過南煙那麼無助過,她不明白南煙爲什麼對那個孩子有着那麼深的感情,可是她依然願意傾盡所有,拼盡全力去幫她。
人多力量大,茫茫人海,一定可以找到和小凡匹配的骨髓,一定可以。
小凡在網上徵集愛心人士匹配骨髓的消息,像顆炸彈迅速在整個京都乃至全國都擴散開來了。
很多人都自發的去醫院化驗,不僅僅只是爲了小凡,也爲了更多和小凡一樣等着合適的骨髓配型的病人。
霍北冥怎麼都沒想到,爲了小凡拼盡全力的人,最後還是南煙。
雖然全國都動員了,可是他們每一天還是在充滿期望的等待中煎熬,然後又迎來無數的失望。
他沒臉進去見自己兒子,因爲如果不是他因爲黃芷晴逃跑的事情質問小凡,小凡也不會情緒激動往雪地裏鑽,得了傷寒。
南煙從沒去看過小凡,卻每天都在關注着小凡的骨髓配對,每天都承受着莫名的煎熬。
那天她的手機,再次接到了柳如眉的電話,可是她接通後,那邊又一個字都不說,後來只聽到裏面傳來一陣哀嚎,痛苦的哀嚎。
南煙不懂黃友邦到底還想幹什麼?可她實在不想和他們在糾纏,失魂落魄的掛了電話。
南煙不知道,那是黃友邦偷了柳如眉的電話給她打的,他就是想告訴南煙,小凡的身世。
他想告訴南煙,這個世界上能就小凡的人就是她自己。
可是,他不能說話,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激動到哭,都哭不出一個字來。
......
柳芳上次跟蹤南煙到霍宅後,就打聽到了黃芷晴被霍北冥關在了地下室的狗籠子裏。
她進不去,就天天在哪兒守着,只要黃芷晴一天不死,她就要守着她一天。
沒想到,她終於等到黃芷晴被人放出來了。
之後,就跟蹤帶走黃芷晴的那輛車,看到那輛車把黃芷晴帶到了一間山林別墅,門口有兩個保鏢看守。
柳芳想進去見黃芷晴,並不容易。
她的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了,身上的皮膚大面積的潰爛了,每天癢到想死。
不過,她還不能死,不能放棄。
她不能白白便宜了黃芷晴,她不能給這個女人捲土重來的機會。
南煙很多事她不能做,不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