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夜燼天下 >第1088章:巧合
    墨閣深處,蕭奕白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他迷迷糊糊的揉着依然有幾分睜不開的眼皮,下意識的將窗子推開了一條縫看着天邊大片的火燒雲,這時候一聲冷哼從另一側傳來,是明溪冷着臉毫不客氣的罵道:“找你來是要問你一些正事,你倒好,三句話沒說完就睡死過去,丹真宮說過你的身體纔開始好轉,五年之內都要少喝酒,你昨晚上到底被灌了多少,這麼大個人一點分寸都沒有?”

    “大過年的你能不能少嘮叨兩句,什麼事非要昨晚說?”蕭奕白皺着眉接話,大概是真的宿醉未醒,現在的他只感覺腦子像漿糊一般攪在一起,扶着椅子直接癱軟的靠了上去,又閉上眼睛反覆輕揉。

    “不僅喝酒,還和他們動武,難得見你興致這麼好嘛,不過你那放水也放的太明顯了,她武功又不差,倒是你掃興了。”明溪陰陽怪氣的又補了一句,蕭奕白懶得和他嘴貧,翻了個白眼反問,“昨天的年宴你怎麼沒過去?我聽說皇后娘娘特意和秦樓一起排編了歌舞表演,雖是易容化了妝,但她應該是爲了你才這麼做的吧,她從陽川孤身嫁過來,又身居高位沒什麼朋友,你該多陪陪她纔是。”

    “天上打成那樣,你覺得我還有心情去參加年宴?”明溪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想起昨天從清晨開始就一直的持續不停的輕微鎮動,目光裏帶着一絲難以言表的擔憂,“到底怎麼回事?”

    蕭奕白淡漠的望向他,只是笑了笑擺手安慰:“若是從風裏飄來的氣息推斷,應該是帝仲和破軍吧,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什麼好端端會在飛垣上空打起來,但是有帝仲親自攔着,如果他都攔不住,其他人過去也是送死。”

    “世界這麼大哪裏不能動手,他們偏偏要在飛垣上空打架?”明溪不置可否的搖頭,攥緊了手裏的茶杯,彷彿自己的心也被什麼緊緊扼住,擔憂之餘眼裏難免帶上了一絲狠辣,“好不容易解決了碎裂之災,我不希望再招惹什麼麻煩的傢伙,那是他們上天界自己的恩怨。”

    蕭奕白聽他的話,面色稍稍閃過一抹不悅,又很快恢復平靜,找着藉口回答:“之前他們去祈聖天坑殺了破軍的宿主修羅鬼神,想來是因爲這件事起了衝突纔會突然打起來,帝仲的心結在飛垣嘛,破軍此舉大有威脅之意,所以會在飛垣上空動起手也沒什麼奇怪的。”

    “心結?”明溪的臉上卻露出了複雜的神色,回憶着那天蕭奕白在星垂之野攔截帝仲之後發生的事情,不由更緊更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手指骨節的喀喀作響聲,千言萬語最終匯聚成了一句喃喃的提醒,“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堅持去做一件能把所愛的女人害死的事情?你們是不是對他太過信任了?”

    “我們信不信他並不重要。”蕭奕白麪色陰沉,手指敲擊着桌面顯得有幾分煩躁,“千夜對他已經有所警惕,關鍵還是在雲瀟,這姑娘對他……”

    他稍稍一頓,還是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雲瀟對他的感情是天生的,外人插不了手,只能他們自己解決。”

    “你弟弟也算外人嗎?”明溪只是挑脣一笑,果然看見蕭奕白頭疼的擺擺手,問道,“他是不是外人我不知道,但我倆肯定是外人,對了,昨晚上找我什麼事?”

    明溪識趣的沒有繼續剛纔的話題,一臉平靜地開口:“就是問問你天上怎麼回事,既然現在已經沒事了,你要睡覺就繼續吧。”

    蕭奕白二話不說起身回家,沒走到門口就被外面排起的長隊嚇了一跳,反覆再三看了幾遍終於確認自己並沒有走錯門,他一臉狐疑的走到後院,看見院子裏擺着幾張桌椅,雲瀟在一旁招呼着身着隊服的戰士,而蕭千夜正在用自身神力幻化成金色的光線直接鑽入戰士的身體,他們的皮膚浮現出血斑,然後開始詭異的蠕動,最後被金光纏繞直接碾碎消滅,這個過程看似簡單,實則那些光線是由上天界戰神之力匯聚,每一根都極爲強悍。

    也不知道自己睡着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蕭奕白迷惑不解的走上前,沒等他開口詢問,雲瀟眼疾手快一把拽着他的胳膊強行拖進了房間,她一邊將時鷹給的試藥記錄轉交給他,一邊耐心的解釋起一切的緣由,蕭奕白眉頭緊蹙,不可置信的脫口:“還有這種事?兩軍合併好幾年了,每年各部都要安排體檢,從來沒發現過血蠱蟲!”

    雲瀟也是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膛,後怕的道:“因爲這是幼年的血蠱蟲,沒有藥引激發活性就會一直蟄伏在身體裏,但是如果受傷流血,血蠱蟲受到刺激就會成長,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真是危險,果然明溪會說要殺他必須一刀斃命,得虧當年千夜直接殺了高成川,要不然再等他緩過氣就不好對付了。”蕭奕白翻着試藥記錄感嘆,忽然目光微微一沉,盯着上面某個眼熟的名字看了又看,然後立刻轉身從書架中取出從長白山帶回來的藥單示意雲瀟過來一起看,這份藥單看着有些年份了,泛黃的紙張上沾滿了中草藥特殊的氣味,蕭奕白指着一處低道,“看這個,這東西是三百年前解朝秀給十絕谷的,目的是教他們如何栽培那顆人蔘原株,其中很重要的一副藥引就是‘撫仙引露’,這兩份單子有三百年的時間差,竟然能用到同一種東西?”

    “撫仙引露?聽着不像是藥物的名字呢。”雲瀟奇怪的托腮沉思,蕭奕白點點頭,目光嚴肅,“多半隻是個掩人耳目的名稱罷了,這個解朝秀到底什麼來頭,他不僅能活這麼久,還能自由往來各處流島弄到一些罕見的東西?”

    雲瀟認真想了想,回道:“流島上普通人的生命確實會比下界長一些,但是能像飛垣當年那樣接近千歲的地方還是很少很少的,飛垣其實是很特殊的流島,因爲日月雙神曾經在這裏生活過,他們的孩子甚至成爲了後來的皇室,所以整座大陸受到日神的生命力和月神的守護力雙重影響,纔會讓壽命變長,除此之外,通常只有一部分特殊的種族,或者是同樣靈力非常豐富的流島才能做到。”

    “特殊的種族……”蕭奕白似乎想到了什麼,雲瀟則繼續說道,“能自由往返流島的人就更少了,御獸、法術和機械,大概就只有這三種方法可以去到其它的流島,但是距離都不會太遠。”

    她的話音剛落,蕭奕白忽然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兩人極快地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眼神,異口同聲的猜測:“難道他是無根之人?”

    蕭奕白當機立斷將兩份藥單收好,叮囑:“當時我帶着藥單去無言谷找過烈王,看她神色似乎對此並不知情,那天蘇木不在,眼下他正好來了飛垣,我去找他問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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