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銳難道當初對她不好麼?剛開始的時候,每天給她錄歌,給她彈吉他,他說他不會說情話,可是綿綿的情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她不想被這種初期的甜蜜所矇蔽。
然而,韓峻熙似乎一直以極旺盛的激情投入到他們的感情當中,她也直疑惑爲什麼他就不會累。
只要在一起的時候,每天早上醒來,他總要在她額上印一吻;
他會在她正尋思着情節的時候突如其來地冒出來撓她的癢卻讓她生不起氣;
兩人一起在餐廳裏喫飯,他會借上洗手間的機會忽然消失十幾分鍾,只爲了回頭買她剛剛逛街時看中的一個小吊飾送給她。
夏至不僅懷疑,也許,有些人的愛情保質期就是這麼長的?一直磕着糖直到老直到死,會有這麼美好嗎?如若有,她又何德何能幸運至此能遇上呢?
有時半夜醒來,她便這樣偷偷地端詳着黑夜中他臉部的輪廓。如此這般想着。
她要嫁給他嗎?她現在有點想了。只是,她還需要作一下心理準備,萬一有一天,他不再像現在這樣把她捧着了,她能接受嗎?她怕自己被他養大了的胃口再也縮不回去了。
她沒跟他說自己心思的轉變,但到了2013年的端午節前一個星期,她答應了節時跟他回家。
“這意味着什麼呢?”他笑吟吟地看着她。
“意味着我想去周鎮玩了。”她纔不跟他承認她的心思呢。去年春節的周鎮之行,她確實玩得挺盡興,在兩人確定關係之前就想着有機會要多去幾次。
韓峻熙也不跟她貧嘴,端午只有三天假期,前一個週末還得補班,爲了縮短在路上的時間,他定了兩張去首府臨青的高鐵票,6月9日晚上的最後一班車,到了臨青再約專車回周鎮。
這相當於通宵趕路了,上了高鐵後,他把自己的肩膀遞上來,催她趕緊睡覺。
但是夏至睡不着,就算平時在家裏,這個鐘點也還沒睡,何況是這樣的環境,車廂內亮堂堂的,人來人往的。
她還是靠在了他肩上,問道:“你家裏人不喜歡我怎麼辦?”
“你還會擔心這個?”他捏了捏她的下巴,“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我一向沒什麼長輩緣。”當年她費力討好潘家二老,人家就是不喜歡她,僅見過她幾次的蘇予潔更是橫豎看她不順眼。
“這你不用管,我又不是小孩子,這些年回家也不多,父母早管不着我了。而且,他們還不喜歡我呢,有本事來楠洲打我啊!”
她擰了擰他的耳朵,笑了:“孽子,你爸媽白養你了。”
一夜的舟車勞頓,最後夏至還是在約來的專車上睡着了。凌晨四點左右,韓峻熙叫醒她下車,她還睡得犯迷糊。
她跟着他下了車,她帶了一隻小行李箱,他把他的兩件衣服也塞進了她箱子裏,他基本沒什麼行李需要帶,現在,這隻箱子在他手裏推着,他的另一隻手拉着她在古城幽暗的巷子裏穿行。
住戶區則要清淨許多,不過近些年原住民也逐漸將自家的樓房裝修了作民宿出租,所以白天走在路上也時常見到往返民宿的旅客。
而這時間點,即使是江邊的酒吧都早打烊了,整座古城都在沉睡中,如果不是跟着韓峻熙,夏至是絕不敢這樣大半夜來周鎮的,光那些白天看着漂亮夜裏看着陰森森的巷子就可以把她繞暈。
韓峻熙家裏是也開民宿的。夏至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最後從某條巷子裏轉進去,他們停在了一扇古樸的木門前,門旁掛有一木牌,門上的燈泡照亮了木牌上的字:清風小居。
韓峻熙掏出鑰匙打開了木門,門後是一個小院子,就着門口照進來的燈光,夏至發現這院子修得頗有雅緻,靠牆角搭了個木亭子,上面爬着爬山虎,下面好像是一套石桌椅。
亭子外似乎是一個人造的小池塘,上面有座小木橋,當然只是觀賞用的了,這規模估計走不了人也無需走人。
“來。”韓峻熙合上院門,拉着她穿過院子。進門時她已看到了那棟四層高的磚木小樓,半掩着的屋門透出昏黃的光。
他們推門入內,夏至還有一條腿沒有邁進屋門,就聽到了一個豪爽的女音從沙發上忽然冒出:“呀,回來了啊!”
夏至嚇得被門檻絆了一腳,差點沒摔倒在地,她趕緊拉緊了韓峻熙。
等她往前一看,一個穿着花襯衫、身板挺直而粗壯的高大女人已經衝到了面前,她大約60多歲,灰白的頭髮亂糟糟地披散在肩上,這時她正往臉上戴着老花鏡,咧嘴笑着打量夏至。
“媽,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幹嘛?我差點被你嚇死了!”韓峻熙大聲嚷着。
韓媽媽舉着手作勢要打韓峻熙:“作死麼你,二樓有客人!”
“二樓?”韓峻熙皺眉說,“你把我房間都租給客人啦?那我睡哪兒?”
“我給你們留了‘總統套房’。”韓媽媽笑起來的時候,兩邊蘋果肌圓圓的,像只松鼠似的,讓夏至頓生好感。
韓峻熙也嘿嘿笑着:“這是什麼優待啊,我這麼多年都沒住過‘總統套房’。”
“你以爲給你住的麼?你沾人家姑娘光的。”
夏至看着這母子倆一見面就打打鬧鬧的,早就忘了自我介紹了,這下韓媽媽提起了她,她才趕緊叫了聲“阿姨好”。
“哎!好,好!”韓媽媽笑得更歡了。
“媽,這我女朋友,夏至。”韓峻熙也是這時纔回過神來介紹她。
“呀,這姑娘這麼標緻,名字也這麼好聽,你哪裏配得起人家啊?”
“媽!”韓峻熙鎖着眉心說,“我是你親生的嗎?有你這麼說親生兒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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