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有個小妖精 >第一百五十八章 此處有座回憶屋(三)
    貢鏡帝君剛生了一隻小娃娃,貢鏡聖殿上下忙成一鍋粥,每一位皆手足無措,不得不遠去那合歡洞中,請來月灼仙。

    月灼滿臉愁容,雙手叉腰,對着牀榻上面色鐵青的貢鏡帝君發出靈魂拷問:

    “所以你以爲,我就懂得這婦女之事麼?”

    “可是,我生了娃娃。”

    月灼攤手,他知曉事實如此,所以帝君說這句話是想表達什麼。

    “可是,我一雌雄未定的,居然生了娃娃。”

    月灼再次攤手,連帶聳聳肩。他的神情漠然,好言相勸貢鏡帝君,既然事已至此,應該早點接受事實。

    還不忘順帶問一句:“她的父親是誰?”

    “爲什麼我不是她的父親,而是她的母親?”

    貢鏡帝君這麼一反問,月灼倒是語塞,回不出話來了。

    他理了理思路,扯來些胡謅的理。

    “狐狸是胎生,哺育後代。既然她是從你的腹中出來,那麼你便是她的母親。而且,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異樣......”

    月灼想起了自己兒時的那位奶孃,自己也愛喚她孃親來着。

    “這麼一說,我倒有些覺着,自己的......這處.....有些不適。”

    貢鏡帝君指了指胸前。

    月灼兩手一拍,“誒,這就對了,所以說,你是她的母親,而非父親。你哪知眼睛見過雄性狐狸哺乳的。”

    “這麼說是有道理,可......”

    生下孩兒的貢鏡帝君還在思考狐生,所以,已經鎖定了她的性別了麼?以後要好好做個持家的好母親?

    不,這可不是她的追求。

    不知怎麼就胎穿的翹楚打了個哈欠。她生下來便有九尾,只是九尾上都是那晶瑩的胎毛,不仔細瞧,還以爲貢鏡帝君生了個光禿禿的肉球。

    她窩在貢鏡帝君身旁,蜷成一團,兩眼只能睜開一條縫,雖知眼前的這兩位是月灼仙和她的孃親,她仍然也不能將二位看的真切。

    此時的翹楚,還不能大做動作,從方纔二位的對話之中,她才知曉,自己是回到了剛出生的時候,可她和月灼之前不是在那陰曹地府麼?

    怎麼一晃眼,自己就又從孃親的肚子裏出來了呢?

    翹楚捋了捋自己的記憶,愣是想不起來當時自己剛出生時的場景。興許是時日過久,早就忘卻的一乾二淨。

    眼前的貢鏡帝君因生產耗了些靈力,而因生產而定性的她,靈力已散去大半,此時更加體力不支。

    她半臥在圓塌之上,正巧翹楚這處能清晰的瞧見她額上的密汗層層,她還未來得及拭去,嘴角已經乾裂的發白。

    “喝些水吧。”

    月灼溫了一杯山泉,呈到貢鏡帝君的面前。

    “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帝君,生子這等大事,怎麼不去找產婆呢?”

    “白朮已經去找了。”

    貢鏡帝君用肘支撐,撐起半個身子時還晃了一下,月灼趕忙去扶,只聽她幽幽一句:“我生孩子,感覺白朮比我還緊張。”

    她抿了一口,續上方纔未完的話語:“我讓他去請產婆的時候,就想着,興許他請來了產婆,我的孩子早已落地了。現在這般看來,他是白跑一趟。”

    “你還是少說幾句,快躺下好好歇息着。”

    月灼見她將水喝的見了杯底,神色也比方纔好看了些,本是好意催她歇息,沒想到卻被她打趣一番:

    “小灼灼,你還說自己不懂這些婦女之事,我瞧你興許都比產婆做的好。”

    月灼知這話兒是她用來刺激他的,果不其然,貢鏡帝君隨後又復添一句:“若是日後你的娘子生產了,不用產婆,有你在一旁就夠了。”

    貢鏡帝君越說,月灼越是沉默,她趁機追問一句:“小灼灼,你可有心上之人?”

    “沒有。”

    月灼答得乾脆。

    兒女情長,是他從未想過的問題。

    連什麼是情,他都不懂。

    他心中至今未釋然那件事兒,哪有心思去談什麼情說什麼愛。

    況且連六界之中最珍貴的親情都傷他之深,那麼,兒女情長,也定是傷人的東西。

    不要也罷。

    貢鏡帝君瞧出他眼底的心事兒,知他又是作繭自縛,聰慧的她將話鋒一轉,扯到了她的孩兒身上。

    “小灼灼,來幫我的女兒想個名字。”

    “.......取名這事兒,找我合適麼?你自己取。”

    他見貢鏡帝君話多了起來,應是體力恢復的差不多了。只嘆果然是名不虛傳的以高靈力著稱的貢鏡帝君,杯水功夫,就恢復的如此之快。

    “既然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月灼落下話欲要走,見貢鏡帝君扯了他的衣袖,她分明是用了一些靈力,力道之大,扯的他直接跌坐塌上。

    鼻息起伏,四目相對。

    窩在一旁的翹楚見此場景,氣不打一處來。這處可又不止他們兩位,好歹她也是剛來到這妖界的新生命,居然就這樣漠視她的存在!

    何況,自己的那位孃親,居然此刻也不知羞恥,公然在此處調情!

    這般想着,翹楚努力張大了自己的嘴,那狐牙還不過芝麻大,狠狠的咬在月灼的手腕上。

    嘶——

    月灼忙起身,看了自己生疼的手腕,有兩個芝麻大小的牙印。再瞅瞅四周,竟是這個乳臭未乾的小毛狐咬了自己一口。

    見月灼這喫痛的表情,貢鏡帝君不由得捧腹而笑,正想誇誇自己的崽此舉做的真是恰到好處,可沒想到,剛伸手過去,竟也被自己的娃咬了一口。

    “你的崽,可有些六親不認。”

    傷口不深,頃刻之間,月灼手腕上的傷處就渾然不見,仿若從未有過一般。

    那九尾的小狐崽子愜意的打了個哈欠,貢鏡帝君只當是她靈智未開,見誰咬誰。畢竟是自己所生的崽,總不能追究其責罷。

    “我想好了,她的名字不如就叫做‘翹楚’如何?”

    月灼鳳眸微斂,眸底意味不明。

    “看來帝君有意讓她成爲大人物。”

    “不錯,她這麼小,就有如此膽識,連自己的母親都敢咬。那麼日後定是位不尋常的。有朝一日,望她能成爲狐界翹楚,妖界翹楚,甚至是六界翹楚。”

    貢鏡帝君說的激昂,聲情並茂,一旁的月灼當做聽了個話本。

    可這二位哪知,此刻那看着乳臭未乾的九尾毛狐的身子裏住着個心性桀驁的大姑娘。

    “所以你方纔是故意逃避我的問題的,他的父親是誰,你還沒說呢。”

    重頭戲來了,翹楚千盼萬盼,就盼來月灼問出這句話。也正是她千年以來,最想解開的謎底。

    所以,她的父親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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