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聲驚叫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到底怎麼回事!”院內,看到滿手是血的小七,凌昊南心裏一慌。
“老爺……小……”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成何體統!”
小七用衣袖抹掉自己眼角的些許眼淚,說道:“小肖他,死了!”
凌昊南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昨夜自己一夜未睡,小肖怎麼可能不聲不響地死了!
“就在洗浴堂,您快去看啊!”
凌昊南趕緊放下手中的書,朝着洗浴房走去。
洗浴堂門口,小肖驚恐地倒在地上,腦袋耷拉着,全身僵硬漆黑如墨。不遠處,一條百年的毒蟒伏在地上,早已失去了聲息。蛇齒之上,還鉤着幾片小肖的衣襟。
“這裏怎麼會有百年毒蟒!”
凌府位於秋水城正中位置,遠離樹林。而百年的毒蟒,平日只在樹林中活動,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地盤,更別說跑到凌府來了。
那這蛇,又是從哪來的?
想到此處,凌昊南不着聲色地看了看王東,卻沒看到任何異常。
“也許,是自己多慮了。”
“怎麼都圍在這裏啊?”
門外,一個身穿碎花紫裙的可愛少女,踏着青花步履,走向了洗浴堂。其與凌冰兒長相相似,卻又多了幾分矜持和儒雅。
“二小姐,你不要過去。”丫鬟欣兒正巧路過,喊住了凌冰夢。
“怎麼了?”
“小肖……小肖死了!”
凌冰夢聞言一愣,慌道:“你看清楚了?是小肖?”
見欣兒點頭,凌冰兒不禁腳下一顫,往後退了兩步:“怎麼……會是這樣。”
“二小姐,你怎麼了?”欣兒奇怪地看了凌冰夢一眼。
“沒……沒什麼,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罷了。”
“小姐你不要難過,這種事也沒辦法的,誰能想到會有百年毒蟒跑到凌府來。對了,二小姐你可不要過去看,會長針眼的。”
凌冰夢點點頭,失神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小欣回頭看了洗浴堂一眼,也是不願在此停留,撓了撓自己發紅的手背,轉身走向了客房。拿着的衣物中,一塊帶血的手帕,露出尖尖一角。
“去,把所以人都給我喊過來!”
“是,老爺。”
整個洗浴堂,沒有一處打鬥的痕跡。只有小肖和死去的毒蟒靜靜地躺在地上,流逸的鮮血,已經乾涸。門口那裏,有片帶血的區域,似乎被什麼東西擦過。
整個畫面,看起來是那樣詭異。
剛剛踏入洗浴堂的時候,王東除了聞到腥臭味,還聞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氣。仔細嗅了嗅,味道很特殊,就像在哪裏聞到過。
看了看小肖的死狀,王東總感覺有些不對。蹲下一看,一條勒痕浮現在王東的眼前。剛要拉開遮擋的布衫,卻被一條皮鞭打了回去。
“好你個王東!昨天小肖放蛇嚇你,今天你就出此惡計殺死了小肖,我凌冰兒跟你沒完!”說罷,又是一鞭子打了過去。
“夠了!”凌昊南掌間魂力涌動,將凌冰兒的皮鞭搶了過去,扔在地上。
“夠了!還沒鬧夠嗎!”
看着有些慍怒的凌浩南,凌冰兒撅着嘴,撒嬌似地跺了跺腳。想撿起自己心愛的小皮鞭,但又害怕凌昊南的眼神……
“我沒有殺小肖。”直起身來,王東瞥了凌冰兒一眼後說道。
沉默,就證明心裏有鬼,更加會引起他人的懷疑。儘管,殺人者不是他。
“哼,你說不是就不是啊?哪個兇手會把我是兇手寫在臉上?”
“冰兒!”凌昊南皺着的眉,又擰深了一點。
“爹~!你怎麼老是幫着這個外人說話!他的來歷,您清楚嗎?他的爲人,您瞭解嗎?”凌冰兒不服,爭執道。
“我做事情還用你教?給我滾回房間去!”
凌昊南氣得揚起了右手,但又捨不得打下去。只得揮了揮衣袍,轉過身去。
微涼的晨風吹來,一隻米粒大小的乳白色蜘蛛,從房梁處飄到了王東的眼前。王東將其撥開,隨意向上一看,沒想到,房樑上另有情況!
些許灰塵才房梁落下,主樑一端,一條被折斷的木枝,格外顯眼。
王東正欲提醒凌昊南,卻被急匆匆跑來的小南擋在了前面。其手裏,還拿着一塊帶血的手帕。
看到王東之後,小南向後退了一步,拉遠了與其之間的距離。臉上,有着一絲驚慌與害怕。
“怎麼現在纔來!”凌昊南的面色有些不悅,方纔自己已經說過,讓所有人都到這裏集合。可所有的人都到了,唯獨平日手腳麻利的小南遲遲不肯前來。
難道,他心裏有鬼?可他的修爲,連凝魂境前期都沒有邁入,怎麼可能引來百年毒蟒?
正在凌昊南細想之時,小南將手中的手帕遞給了他。
凌昊南再次擰了擰眉頭,將手帕接過,問道:“這是幹什麼?”
“這張手帕,是……是我在打掃客房的時候發現的。也正是因爲這個,我才耽誤了一會兒。”說罷,小南還看了看王東的臉色,離他更遠了。
客房有三間,但有兩間並未住人,顯然是不用打掃的。那這手帕……
“凌家主。”看到凌昊南變換的臉色,王東便知道,他是開始懷疑自己了。或者說,他就一直沒相信過自己。
“這塊手帕,不是我的。”
“你說不是你的,爲什麼會在你牀底下!”
小南說完,不自然地看了一眼欣兒,幅度很輕,但被王東全部看在眼裏。反問道:“爲什麼,不會是別人放在我牀底下,栽贓於我?”
“你什麼意思,難道說是我陷害你了!”
“我可沒說,但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夠了!”凌昊南一聲大喝,止住了王東和小南之間的質問。又在洗浴堂踱步了許久,眉頭時緊時鬆。
“昨天,誰是最後見到小肖的人?”過了不知道多久,凌昊南纔開口道。
“應該是我,來洗浴堂之前,其他人差不多都睡了。只有小肖沐洗地晚一點,我是去茅房的時候,看到他進的洗浴堂。”小七猶豫了一會兒,對着凌昊南說道。
小七心裏也清楚,這樣說會把自己也列入懷疑的對象。但如果不說,被其他人點破,場面只會更加難堪。
凌昊南點了點頭,對於小七,他還是比較相信的。
“那,你有沒有聽到什麼異動?”
小七搖了搖頭:“我去茅房大概半炷香的功夫,回來後,還聽到小肖的嘻笑聲。”
嘻笑!按小七所說,小肖是一人前去洗浴。那,他爲何會無緣無故發笑?總不能,是看到百年毒蟒所笑吧?
想到此處,王東感到毛骨悚然。
“那你回去的時候,可注意到其它房間的燈盞是否亮着?”
小七沉思了一會兒,卻是搖了搖頭,說道:“當時已至半夜,實在太困,除了看到您書房亮着,沒有過多注意其它房間。”
凌昊南點了點頭,對小七的話深信不疑。想來,在自己的威嚴之下,小七若是說謊,定會露出破綻。
於是將目光又重新看向了王東和小南那邊,沉聲道:“那就是說,你們兩個的嫌疑最大。”
除了那塊帶血的手帕外,王東又是一個人獨住一間,作案的時間充足。再加上白天的矛盾,王東對這個剛認識而又沒有好感的家丁下手,凌昊南感覺沒有任何奇怪之處。
而小南,出現地要比其他人晚很多,製造一些能夠混淆視聽的所謂證據,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昨日掉落的那些草蛇,把小南也是嚇得不輕。
“把王東和小南帶入柴房,嚴加看守!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許私自放出!”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