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天天想和離 >第九十六章 驚人的牆
    啥玩意?扈國公夫人腦子有些發懵。

    卻說今日在臨安府,顏玦前腳要走,她後腳三呼冤枉就想跟着開遛。同張筠年打過交道的人,都知曉,他這個人好說話得很。

    之前她替人抹個官非,張筠年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留了情面。要不有人常私下拿兩任有名的都城府尹做比較,說當年的陳北,那是狗都啃不動的硬骨頭,仗着有尚方寶劍上斬王孫下殺公卿,兇殘得很。

    如今的張筠年,那是小脆骨。硬的人覺得軟,軟的人覺得硬,仗着有尚方寶劍便上媚王孫下交公卿,胡來得很。

    可偏生這麼一個人,今兒個較了真。顏玦那時候尚未娶陳望書進門,那茉莉同允植,都是她一手安排進去。若說同她沒有任何干系,那是鬼都不信。

    她推脫不掉,方纔將經手的魯嬤嬤推了出去。趁着陳望書回門,又想好了應對之策,就等着他來罵街了。

    她雖然是後母,但大陳朝講究孝道,後母亦是母。此時並非鐵證如山,顏玦罵得越兇,她哭得越慘,那風向就顛倒得越厲害。

    可顏玦他沒來。

    扈國公夫人穩了穩心神,“走罷,咱們去看看。曹媽媽去書院,同鈺哥兒說,專心溫書,聽到什麼,都莫要回來,不過是一點小事罷了。就算我解決不了,可還有外祖家呢。”

    春媽媽聽着,忙不迭的點了點頭,伸出手來扶住了扈國公夫人。

    剛行到了院子裏,扈國公夫人便徹底呆傻在了原地。

    眼前當真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工匠,像是螞蟻一般的堆在那裏,一堵兩人半高的大牆平地而起,將整個扈國公府一分爲二。

    一個管家模樣的白麪男子,戴着小花帽兒站在那裏,“就沿着我們公子劃的線一路砌過來。砌直了,嚴絲合縫的,到時候我會站在門口驗看,若不是在中線上,是要撤掉重新砌的。”

    “公子說了,只要辦得又快又好,工錢不會虧待大家。”

    他說話恩威並施,又十分的有感染力,那些工匠們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吆喝聲,震得人的腦袋嗡嗡作響。

    扈國公夫人覺得,她活了這把年紀,從未見過如此的奇葩之人,奇葩之事。

    這樣的話,她早晨的時候,已經感嘆過了,萬萬沒有想到,一日之內,需要感嘆兩次!

    先有陳望書寅時在她窗前敲木魚上香,後有顏玦家中砌牆……

    “對了,公子說了,牆頂上的長矛,千萬不要忘記砌進去了。整得牢固一些,咱們扈國公府乃是武將之家,不能墮了國公爺的名頭。”

    工匠們有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應答聲。

    扈國公夫人兩眼一黑,險些栽倒在地。

    她敢說,這堵牆若是砌起來了,每個來臨安城的人,都得到他們國公府門前走上一遭,不看此奇觀,不算來了臨安城!

    “住手!這是在做什麼!都停下,停下!”

    那白麪的男子聞言,淡定的走了過來,“大娘子,小人陳福,乃是東府的管家。公子交代過了,大娘子喜歡的那些花

    兒草兒,都會妥當的給您移過去的。”

    “還有這些身契,公子叫小人務必給您。公子日後不能在膝下盡孝,便遣了這些人,來替他伺候大娘子。這些人都是經過大娘子調教的,一等一的人,定是伺候得盡心,如此這般,他便放心了。”

    陳福說着,躬了躬身子,遞給了扈國公夫人一個匣子,又招了招手,一羣哭哭啼啼的丫鬟婆子,抱着包袱,跌跌撞撞的穿過那堵巨牆,走到了扈國公夫人跟前。

    扈國公夫人一瞧,好傢伙,顏玦這是要啪啪啪的打她的臉呀!

    他把自己屋子裏之前所有的人,全都攆了出來,一個不留!

    “顏玦呢,他這般行徑,莫不是要鬧分家?這扈國公府,乃是國公爺的家業!如今長輩俱全,家主尚未開口,哪裏有分家的道理?”

    陳福身子一側,攔住了扈國公夫人的去路,“並非是分家,先頭夫人的好些田莊鋪子,都還由大娘子掌管着呢。怎地能說是分家呢!”

    扈國公夫人一聽,已經是怒極,她擡手就扇了過去。

    那陳福卻是紋絲不動,連躲都沒有躲避一下。

    “顏玦呢?”

    陳福行了個禮,“方纔宮中來了使者,傳了公子同縣主進宮去了。”

    扈國公夫人身形一晃,看了看那宛若泰山壓頂的巨牆,擡腳便朝着府門口走去,她一邊快步疾走,一邊對身邊的春嬤嬤說道,“你去家中尋父親,叫他快些進宮。顏玦這次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定是不肯善罷甘休。”

    她想着,咬牙切齒起來。

    顏玦這個人,何曾這般瘋魔,分明就是陳望書那個奇葩女人,將惡習氣帶進了扈國公府!她當是叫燕啄了眼,陰溝裏翻了船。

    “便說我先去了。此番之事,乃是我身邊的魯嬤嬤同顏玦有仇怨,我也是蒙在鼓中,今日方知。可那孩子偏生誤會了我,如今我乃是百口莫辯,當真是要冤死了去。”

    “我自不聰慧,又不善言辭。還請父親務必做了這個中人,解了孩子的心結。”

    扈國公夫人一邊走着,一邊拔了自己頭上的幾根金步搖,隨意的扔給了身後跟着的人,又胡亂的扯了扯頭髮,拿了帕子擦了口脂同胭脂,自覺憔悴無比了,方纔上了馬車。

    ……

    與此同時,陳宮之中,官家猛地拍響了桌子。

    “胡鬧,你這是胡鬧!這麼些年,朕念着扈國公在邊關爲國效力,念着你年幼失母,便處處慣着你。竟是將你慣得無法無天了!”

    顏玦安靜的坐在那裏,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他有這平日裏少有的冷靜,“玦今日險些丟了性命。”

    官家拿着杯子的手一頓,咣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他語氣平和了幾分,“可有傷着哪裏?”

    顏玦搖了搖頭,嘲諷的笑了笑,“皮肉倒是沒有傷着,只是心中難受罷了。”

    他說着,拽緊了陳望書的手。

    陳望書接了信號,站起身來,“官家,有些話,顏玦他不想說,但望書得替他說。顏玦家中建牆,非但不是不孝,反而是真正的孝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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