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天天想和離 >第二八一章 誰在撒謊
    平王妃臉色一白,心中暗道不好,手中緊拽着的玉佩,像是有了炙熱的溫度一般,快要將她的手心燙焦了。

    她的手一抖,那玉佩咣的一聲,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兩截兒。

    陳望書驚訝的看了看那碎玉佩,“這玉佩玉質通透,可惜了。不過人都說玉碎了,乃是爲主人擋晦氣。平王妃摔了玉,怕不是避開了某些大禍事,也算不虧。”

    說話間,一個嫩綠得像剛發芽的柳樹一般的婦人,蹲了下去,自顧自的撿起地上的碎玉,不光是一言未出,甚至連頭都沒有擡。

    平王妃穩了穩心神,“縣主進了求德院歇腳,我想着一會兒該喫齋飯了,便來這裏喚縣主。不想瞧見一男一女……”

    平王妃說着,意有所指的看向了陳望書,又接着說道:

    “我那女婢,哪裏見過這等事,大叫出聲,驚動了裏頭的人,那兩人冒冒失失的跳窗逃走了,那男子還留下了這麼一塊玉佩。我想追,卻是沒有追上,只看到那女子,一抹紫色的衣角。”

    平王妃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瞧着陳望書竊竊私語起來。

    畢竟在場的,只有她一個人,是穿着那般騷包的紫色衣裙的。

    那蹲在地上的綠色兒婦人,聞言猛的一扭頭,用憤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陳望書,她的眼中含着淚,顯然已經是悲憤至極。

    陳望書並不慌亂,不徐不疾的說道,“這莫不是大白天的見了鬼了,我本來的確是想來這裏歇着的。可來了之後,不去拜佛,先來歇腳,怕菩薩怪罪。”

    “走到半道兒便又折了回去,恰好在前頭遇見了黎三娘子,便同她一道兒過來了。這來了方纔知曉,這裏頭圍了一大羣人。”

    “給我引路的那個媽媽呢?”

    陳望書說着,在人羣中尋找起來。

    先前領路的那位黎家的老嬤嬤,站了出來,笑吟吟的看了看平王妃,“縣主說的,句句屬實,老奴敢用性命來擔保。這裏的山梯陡峭,老奴見縣主累了,極力勸她來歇着。”

    “可縣主心誠,走到那岔道處,便又折返回去了。這求德院的鎖匙,還在老奴身上呢。哎呀,鑰匙在老奴這裏……那是誰開的門?”

    那老嬤嬤說着,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四處看了起來,眼神中滿是恐懼,“莫不是王妃娘娘瞧見的,是什麼山精鬼怪!”

    她的話音剛落,陳望書便斥責出聲,“你渾說什麼,廟宇之中,哪裏會有這些?說這個,也不怕被菩薩怪罪。”

    陳望書聽着,皺了皺眉頭,朝着窗戶口行去,一把撞開了平王妃,從那窗戶口,探出了頭去。

    “王妃說,瞧見一男一女,從這裏跳窗子走了,對嗎?”

    平王妃心中暗道不好,但適才她爲了釘死陳望書,特意加了戲,說瞧見了紫色衣衫的女子跳窗逃走。這樣陳望書完全有可能,從窗戶跳出去了,然後又折返了回來。

    便打破了她不在場的證詞。

    可是,現如今,她怎麼心慌得厲害呢!

    分明,之前那個黎府的婆子,信誓旦旦的說,陳望書已經進了求德院。她今日設好了局,叫黎玉昭藉着陳望書的名義,約了七皇子姜鄴辰,來求德院。

    再又約了陳望書出來,讓兩人共處一室,不管他們有沒有私情,只要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那就是跳進黃河裏,都洗不清楚的罪名了。

    陳望書擡手一指,“諸位且來看,這裏倒是有些奇怪呢。一男一女一起跳窗逃走,那應該有兩串腳印纔對,可這裏只有一個深深的男子腳印。”

    “春日裏臨安多雨水,前幾日方纔下個雨。這求德院出於山林之中,樹木都生長了多年,遮天蔽日的。窗戶口在陰面,潮溼得很,生了青苔。”

    “這種地,一腳踩上去,一準沾上了一鞋子底的臭泥巴,可這裏,只有男子倉皇逃走的腳印。”

    平王妃伸頭一看,開始慌亂起來。

    她身邊的老嬤嬤,趕忙解圍道,“指不定紫衫的女子,身子嬌弱,得讓人家小郎君,抱着逃走呢,這樣,不就是隻有一個腳印了麼?”

    “這裏圍觀的人,這麼多。那二人做了傷風敗俗之事,叫我們王妃撞了個正着。爲了掩人耳目,大可跳窗逃走了,然後又折返回來,藏在人羣之中。”

    平王妃聽了,感覺自己受到了佛光的普照,她的眼睛一亮,又恢復了之前趾高氣揚的模樣。

    “沒有錯,我正想說來着,倒是叫嬤嬤搶先了。我兩隻眼睛,瞧得千真萬確的,難不成,我還撒謊不成。”

    陳望書眨了眨眼睛,環顧了四周,“嗯,紫色的衣裙,最後方纔從外頭折返回來,融入到人羣之中。怎麼辦,這位老嬤嬤,就差指着鼻子說,那個人是我了呢!”

    “畢竟,今兒個只有我一個人,穿了一條紫色的裙子。”

    周圍一片靜寂,不止一個人這般想,但是並沒有人,敢開口說出來。

    畢竟平王雖然厲害,可扈國公府也不是省油的燈。

    若是他們指責陳望書,那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在說人家顏小殺神,被人戴了綠帽啊!

    這話,可不敢亂說。

    陳望書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地上蹲着,握着玉佩紅着眼睛的綠衣小娘子,“柳娘子盯着這塊玉佩很久了,莫不是認出來了,這是何人的玉佩?”

    那像嫩綠色柳芽兒的,不是柳纓,又是何人?

    柳纓像是被雷劈醒了似的,尷尬的笑了笑,將那玉佩抓了起來,遞給了平王妃身邊的老嬤嬤,“縣主說笑了,都摔成這樣了,我不認……”

    她說着,站起了身,可那身子還沒有站直,便僵住了,她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平王妃的胸口。

    平王妃被她看得發毛,低頭一看,那胸口不知道何時,露出了藍色的一角。

    不等她反應過來,柳纓已經目光哀怨的伸手一拉,將那條藍色的布巾子拉了出來。

    在場圍觀的人,一片譁然。

    她們都是貴夫人,給自己的夫君兒子,不知道縫過多少條汗巾子,只一眼,便能夠瞧得出,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

    藍色的汗巾子飄落在地,攤開了來,露出了上頭用銀絲線繡的一個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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