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現在被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磕頭如搗蒜。
“你願意他頂着整張臉，繼續去招搖撞騙？”
他這才聽出來，身後傳來的竟然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還是一個相當年輕的女人的聲音。
葉東明搖搖頭，“當然不想。”
男人聽到他回答的這四個字，身子猛地一個激靈，徹底恐懼了表情。
這個時候，身後的“黑影”突然動了……
轟隆隆！
又是一道巨雷，伴隨着男人的慘叫，大雨傾盆而下。
……
大院。
當秋鳳站在屋門口，伸長脖子朝着院子裏看着。
雨下的這麼大，可是葉姚依然還沒有回來。她也給店鋪那邊打了電話，鋪子裏面的人說她竟然整個下午都沒有過去。
大門打開，厲鋮撐着雨傘從外面走了進來。
“嬸子，姚姚還沒回來嗎？”
他是剛剛接到了張秋鳳的電話，所以馬上就趕過來了。
“沒有，姚姚會不會真的不回來了……”
張秋鳳哽咽了聲音，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現在真的是後悔了，當時就不應該說出那些話來的。
“嬸子，你先冷靜一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厲鋮聽到她這樣說緊繃了臉頰，立刻詢問起來。
張秋鳳用力的吸吸鼻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姚姚已經全都知道了……”
厲鋮心裏咯噔一下，臉色頓時就變了。
她說的是全都知道了？
“今天發生了一些事情，你葉叔叔和我們一起回來的，然後我們就把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訴姚姚了。
她是堵着氣離開家裏的，但走的時候說晚上會回來的，可是沒想到……”
張秋鳳的雙手緊緊握成一團，她真的不能沒有她。
厲鋮很明顯的急躁了幾分，看着外面瓢潑的大雨，當機立斷就準備出去找她。
“嬸子，這裏寒氣太重了，你先回屋，我這就去找姚姚，一定會把她平安無事的帶回來的。”
“厲鋮，我跟你一起去！”
“嬸子，雨下的這麼大，如果你再生病了，我也沒有辦法和姚姚交代，而且萬一等一會兒她回來了，家裏沒有人也不行的。”
厲鋮安撫着張秋鳳的情緒。
張秋鳳聽他這樣說，果然不再堅持了。
“好，我在家裏等着，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厲鋮點點頭，撐起雨傘很快便消失在雨夜當中。
……
“丫頭，雨下的這麼大，我送你回去。”
葉東明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沒想到今天晚上竟然能夠在這裏遇上她。
也還好，他來了。
而且剛剛她所展現出來的“手段”，就算是他，現在想想也有些心有餘悸。
以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她能這樣“心狠手辣”。
不過他也並不生氣，反而還有幾分欣慰。
做人確實不能太軟弱，特別是女孩子，更容易被人欺負。如果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了。
“不用。”
葉姚面無表情的拒絕着，反正她現在也已經被雨淋透了，無所謂再多淋一會兒。
而且雨淋久了，會容易着涼的。”
葉東明眉頭緊皺，這個固執的性子，實在是讓他束手無策。
“我可以自己打車……”
“你看看現在哪裏還有出租車，你要從這裏走回去至少要一個多小時了，上車吧！”
說到最後葉東明直接加重了語氣，不再是詢問，而是命令的口吻。
她是個聰明的孩子，這種情況也應該知道怎樣選擇。
葉姚朝着雨霧中看了又看。
雨勢實在太大了，能見度甚至不超過三米，這種情況下想要打到出租車確實有些困難。
猶豫一瞬之後，不在堅持。
父女兩人上了車。
葉東明馬上把車裏的暖風開到最大，然後找到一塊乾燥的毛巾遞給了她。
葉姚也不客氣，直接拿毛巾擦拭着臉和頭髮。
片刻之後車子發動。
葉東明一邊開車，眼角的餘光一邊留意着副駕駛上的葉姚。
她跟他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像，都是這種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的性子。
突然有一瞬間的恍惚，如果十六年前他沒有離開她們，那現在他們一定是感情最好的父女。
葉姚當然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直接當成了空氣一樣。
終於還是葉東明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姚姚，其實心心並不是我的女兒，我在認識劉珍的時候，她已經七歲了。那個時候我看她可憐，而且每當看到她的時候都會想起你，所以纔會收她爲養女的。”
雖然他知道現在這樣的解釋和理由有多麼的蒼白，可是他只想告訴她，在過去的十六年裏，他真的無時無刻的不在的惦念着她們。
葉姚實在不想聽他說這些話，索性直接閉上眼睛。
葉東明看她這樣，一聲苦笑。
“你不原諒我，我是理解的，畢竟因爲我，害的你和你媽過了十六年的苦日子。我也不敢在奢求什麼，只想用餘下的歲月，好好守着你們。”
葉姚又重新睜開了眼睛，直接看向他。
“有些事，是無法彌補和挽回的。”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葉姚打斷葉東明後面的話，嚴肅了表情。
“我記得去年這個時候，確切的說，是在過一個多月之後。那個時候的我，還不是現在的我。”
葉東明認真的傾聽着，她說的每句話。
難得她現在願意跟他這樣“心平氣和”的交談。
“我知道，去年的你還很胖，經常會被院子裏的人欺負。”
說到這些，他的聲音無比的愧疚和壓抑。
是他回來的太遲了。
葉姚想說的並不是這個，但也不想糾正他。
“那一天我去河邊洗衣，然後被人推下了水……”
嗤……
伴隨着她的話音一起落下的是，刺耳的剎車聲。
葉東明一臉的震驚，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還發生過這樣惡劣的事情。
“我在水中掙扎，呼救，直到耗盡胸腔裏的最後一絲空氣，那個時候我知道，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