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穆岑越是捨不得。
而他們出發回京,也不過就是明日的事情了。
在臨行前的這一天,穆岑就這麼抱着傲風不曾撒過手,安安靜靜的看着,陪着傲風,就算是看着傲風睡着,也讓穆岑覺得心滿意足。
奶孃也知道他們明日要啓程,所以一整日都沒過來,除去餵奶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傲風都在穆岑這裏。
而李時淵在做着最後的部署。
等李時淵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入夜了,傲風在穆岑的懷中沉沉的睡去,好似特別貪戀穆岑的懷抱。
這三個月來,李時淵爲了讓穆岑能好好休息,所以並不曾讓穆岑晚上帶着傲風,晚上的時候,傲風都是和奶孃在一起的。
這是穆岑第一次在入夜的時候,主動摟着傲風睡。
而李時淵推門而入的時候,穆岑就已經睜眼:“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壓的很低,好像害怕吵醒傲風一樣。
李時淵嗯了聲,走到了牀榻邊:“怎麼不讓奶孃帶傲風去睡覺。”
“明日我們要回京了,我想多陪陪傲風。”穆岑倒是說的直接。
李時淵很是無奈的看着穆岑,但是最終也沒說什麼,傲風仍然誰的很沉,就這麼徹底的霸佔了李時淵的位置。
李時淵看着穆岑,這纔開口:“那請問娘子,我今夜要睡在哪裏”
穆岑這才意識到什麼,有些好意思的看着李時淵,言下之意就已經很明白了,李時淵無奈的搖搖頭,忽然就這麼逼近了穆岑。
穆岑緊張了下:“你幹嘛”
自從那一次他們破了戒以後,李時淵就顯得主動的多,這樣的事也變得理所當然起來,而現在,硬生生的被懷中的小傢伙給破壞了。
李時淵說不出的滋味。
牀上的傲風,是他的親生兒子,也總不能因爲這樣的事情,對自己的兒子發脾氣,要真的這樣的話,恐怕穆岑也不會善了了。
但是李時淵也能理解穆岑。
畢竟這一去,最快也要半年的光景才能再見到傲風了。
穆岑的捨不得,李時淵也明白。
再看着穆岑護着傲風的樣子,李時淵安靜了下:“總不能讓我今夜去外面睡吧。”
就算兩人爭執的時候,李時淵也是在屋內睡着的,也不曾離開過屋中。
更不用說是現在了。
而穆岑擰眉看向了李時淵,李時淵倒是淡定的更衣上了牀,傲風被李時淵微微推了進去,一個輕微的動作,傲風就開始鬧騰了,好似感覺到了李時淵的氣息,嘴巴瞬間就扁了下來,馬上就要哭出聲了。
穆岑嗔怒的看着李時淵。
而後,穆岑就這麼擁住了傲風,而李時淵則是輕輕的把他們母子都擁入了懷中,聲音也顯得溫柔的多:“早點睡吧,明日一早就要出發回京了。”
穆岑嗯了聲。
但是穆岑卻了無睡意。
李時淵也一樣沒睡着,就只是閉眼假寐。
“你睡了嗎”穆岑忽然開口。
李時淵嗯了聲,算是迴應穆岑。
穆岑安靜了下,最終也沒說什麼:“沒事,睡吧。”
“好。”
“半年後,我們一定會回來接傲風的。”
“好。”
兩人細細談着,傲風安靜的睡着,而窗外的月亮仍然又大又圓,又是一輪滿月了。
寒冬的冷冽已經不見,外面早就是春暖花開。
一切也意味着生機勃勃,重新開始了。
第二日。
李時淵和穆岑啓程回京,所有的人都整裝待發。
王氏帶着王蓉兒從府邸走了出來,坐上了馬車,這是事發後的第一次,王氏才帶着王蓉兒從府邸走了出來。
王蓉兒看起來就已經是癡傻的樣子,瘋瘋癲癲的。
見人就在傻呵呵的笑着,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王氏看着王蓉兒不免有些心酸,但是最終也沒說什麼。看見穆岑的時候,王氏給穆岑請了安:“見過夫人。”
“王夫人免禮。”穆岑說得直接,“我們今日出發,抵達王將軍那,大概要半個月後的事情,這一路上會有顛簸,王夫人還是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事的話,第一時間和隨行的奴才說,或者和我說。“
穆岑頷首示意,倒是把話說在前面:“見到王將軍後,一切就拜託王夫人了。”
“我自然盡力而爲。”王氏應聲。
穆岑倒也沒在說什麼,頷首示意。
而一旁的奴才已經伺候王氏上了馬車,馬車的簾子擋了下來。
穆岑這纔看向了玲瓏:“你跟着王夫人。”
玲瓏沒多問:“是,奴婢知道了。”
這是以防萬一。
雖然穆岑知道,王氏變不出什麼新花樣,但是不代表萬無一失,所以凡是都要做在前面,如果真的有任何的異常,那麼玲瓏在的話,第一時間可以控制局面。
這也是爲什麼穆岑要玲瓏跟着王夫人的原因。
他們一路回去,艱險無比,所以不可能再出任何的差池,只能儘可能的減少所有的損失。
安靜了下,穆岑倒是沒說什麼。
很快,一行人上了馬車,車隊緩緩的朝着大周的方向走去。
而慕容御風的人也親自護送,一路把李時淵他們送入了大周的境內,慕容御風的隊伍才停了下來。
李時淵和慕容御風下了馬車,拱手作揖。
李時淵開口:“多謝慕容首領,一路相送。”
“不客氣。”慕容御風笑着說道,“四爺和夫人在邊塞,也幫了部落的人不少的事情,我護送你們到這裏,也是理所當然的。”
說着,慕容御風安靜的看着李時淵:“待四爺登基之日,請不要忘記四爺對我的承諾。”
“自然不會。”李時淵應聲。
大周永不和部落起衝突,也不會侵犯部落。
這是李時淵對慕容御風的承諾。
李時淵自然會做到。
慕容御風頷首示意:“接下來的路,只能靠四爺自己前行了,一路保重,我在這裏等待四爺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