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箋雲浮行 >第九十四章 和而談之
    花箋飛身踏着風火而來,灼熤則攜着岩溶緊隨而至,金色和赤紅之色相互交錯,在黎山之上波詭雲譎,起起落落。

    黎山的這‘白日’到底不是真的白日,須臾便在那‘風火’的攪弄之下漸生黯淡。

    金色褪去,衆人目之所見皆是赤紅之色,妖冶的紅,詭異的紅,刺目的紅。‘噠噠噠’的聲音伴着風聲而來,風止步停。

    衆人只見着一抹紅色裙角,再一見時,花箋已然出現在了上合殿的的前側,而在她身後則跟着一隻半化作人形的潰靈。

    那半人形之人雖是潰靈,但其修爲卻不容小覷。若要形容,那麼只能說即便黎山還在鼎盛時期要降服這等潰靈,都要耗費不少功夫,更別說是現在。

    更別說,還有一個花箋。

    “許久不見,各位別來無恙啊!”上合殿中寂寂無聲,花箋見那衆多黎山之人皆不言語,只是看着花箋和央措,便率先開口道。

    潰靈灼熤見狀化作一方炎火戰椅,列於花箋身後,花箋欣然受之,甩着衣袍從容坐於其上,睥睨的看着上合殿中衆人。

    從天意試煉到現在,花箋的變化當真是太大,這樣的花箋他們是陌生的,並且還是畏懼的,但他們卻也是沒有辦法去指責的。

    “師父,花箋師叔她……她怎會……”上合殿外靠後最左側的意雙既詫異又五味陳雜的朝明澈問道。

    她的眸子有些晶亮的異常,像是在同明澈討要她以爲的答案,讓名澈生出了幾分無奈。

    意雙的性子雖說單純了些,但也不是個傻的,黎山近來這幫多事,又這般‘喧囂’,必然是生了事端。

    明澈不想她沾惹太多憂心煩事,所以有些事對她諸多隱瞞,有時還會敷衍忽悠幾句。意雙對明澈之言雖不曾生疑,但世間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意雙自會察覺黎山一些端倪。

    她許久不見花箋,平日裏零零碎碎也聽了些關於花箋墜靈之事,但未親眼見得,總覺那些並非事實,可今日見着了這‘事實’,她便又難以接受了。

    “今日到底也不便同你說此事,往後若有機會,我再同你說罷!”微嘆了一口氣,明澈輕聲回到。

    意雙這個小徒弟,他本來是已將她送下了黎山,畢竟此番兇險,生死皆爲不定之數,他哪裏捨得讓這個單純的小弟子受這些苦楚,或是殞命在此。

    但意雙這小徒兒平日裏膽子挺小,他說什麼便是什麼,而現在既然倔起了性子,他前腳剛回黎山師門,意雙後腳便又跟着回了師門。

    還沒等他開口訓斥她,她便笑嘻嘻的看着他主動開口說她捨不得他。

    這話讓他既生氣又好笑,但同時卻也多幾分欣喜,意雙話裏的捨不得他,他也不知道是出於那種身份的舍,但就是忍不住的歡喜。

    出於這樣的一點私心,明澈總歸還是留下了意雙。

    但現在……他又有些後悔留下她了。

    意雙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算是答允。雖然心中多有不解,但靜下心來想一想,現在這個時候,確實也是多說無益。

    不過這心中有疑者,又豈止意雙一人,上合殿的這些黎山弟子雖都知道花箋墜靈,但卻沒有想到會到了這種地步,除了更震驚和詫異之外,他們似乎也生不出別的想法了。

    “阿潮。”看着坐於戰椅之上那熟悉又陌生的紅衣女子,央措開口道,雖然她只是喚了花箋的名,但這簡單的兩個字中,語氣是無盡的疼惜和懊悔。“往日之事,皆是我一人造就,和其他人無關,我欠你的,黎山欠你的,今日都將歸還於你,你且停手可好?”見花箋並不言語,央措上前兩步,她想她都這般說了,花箋自會答允的吧,畢竟她們也曾母女一場,黎山也是育她養她的地方。

    花箋聞言,嗤之以鼻的笑了笑,央措要同她打感情牌,但她對央措,對黎山的那些感情,早就已經被他們消磨殆盡了,“百年前的債,百年後來還,當真是好有誠意啊!”

    “花箋師妹,往日種種,有我之過,若非我求之過甚,大約你也不會如此。”見央措開口,花漾也上前兩步,便花箋開口道,“只是黎山諸多弟子無辜,還請師妹能與我們和而談之。”

    這幾日,她時而見着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和她有幾分相似,她不傻而且她在枯掠影哪裏見過她母親的小象,所以也能猜到那個女子和她的關係。

    幾番交集,她終於確定了那女子的身份,那女子是她的母親,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救出來的人。

    那種感覺很奇怪,你朝着一個目標不停地努力,甚至不擇手段去做着一些事情,可到頭來你的這些努力和不擇手段都還沒用上,你的目標便實現了。

    那些努力和不擇手段皆成無用之功便也罷了,更主要的是,將你的目標實現之人並非別人,還是你曾視之爲阻礙百般坑害之人,這讓她如何意平?

    她母親與她揹着枯掠影說了一些事情,大約她母親也是有所顧忌,所以有些事情說的清晰有些事情說的隱晦。但她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黎山之上最無辜之人大約就是花箋了,原本無所求,一心只做除靈師,可偏所有人都要爲難她,將她逼至如此境地。

    若今換做是她,那她大約早便癲狂了罷。

    “和而談之?你們這點修爲,拿什麼同我和而談之,是你們的走投無路麼?”花箋笑了笑,雲淡風輕,煞是好看。

    不威不怒,偏卻讓人不寒而慄,很多黎山弟子只見了第一眼,便不敢再看上第二眼了。

    “黎山有過,但已然生悔,也願意對你做出補救,還請你能允之。”見花箋拒絕了央措和花漾,枯雨也自後方上前兩步開口道。

    黎山爲了還花箋的債,也算是傾其所有,她本以爲花箋會欣然接受的,但她似乎低估了花箋心中的怨念。

    若是花箋不願和談,會危裏九州,央措祖師爺會有辦法的吧?她能夠阻止得了花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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