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笑了笑,道:“等你們放學就知道了。”
歡歡黑亮的眼中充滿了期待,道:“媽咪,那明年生日的時候,我可以邀請小朋友們來家裏嗎以前幼兒園
的小朋友過生日,他們都是在家裏辦party的。”
歡歡像是裝着十萬個爲什麼,問了一大堆。
顧盛欽點點自己的手錶,道:“歡歡,快遲到了,有什麼話放學再說。”
澤澤拉着歡歡一起進了幼兒園,舒清還詫異着。
她望着兩個孩子遠去的身影,轉身問顧盛欽道:“歡歡以前生日的時候,沒有邀請過小朋友來家裏嗎”
難道,是顧盛欽不讓
從剛纔歡歡的語氣中,貌似小丫頭很想邀請小朋友一起給她過生日。
顧盛欽變得有些冷,語氣也有些無可奈何,“是澤澤,他不喜歡生日的時候請朋友來。”
舒清追問道:“爲什麼”
難道,小孩子過生日都不喜歡熱鬧嗎
顧盛欽望着幼兒園的方向,淡淡的說:“因爲澤澤不想被別人知道,他沒有媽媽,他怕別人問,但他不知道
該怎麼回答。”
因此,澤澤生日果斷拒絕請小朋友來家裏,歡歡就算再想辦party也不想哥哥不開心,所以也就作罷了。
顧盛欽說完,舒清心裏難受極了。
她明明是最愛孩子的,她把他們當做命,卻把孩子們傷的那麼深。
舒清的心中五味雜陳,在顧盛欽面前,她破天荒的沒了任何脾氣,低着頭,小聲道:“對不起。”
顧盛欽的手輕輕放在她肩上,感受到她身體突然僵硬,忍着沒有將她摟進懷裏,只是深深的說:“是我對不
起你。當年的事,我無話可說,你恨我,我也認了。”
這是第一次,顧盛欽沒有迴避兩年前的事,也是他第一次,爲當年的事跟她道歉。
舒清心裏酸澀難忍,眼眶發酸。
可顧盛欽也只把話說到這裏,他沒有再解釋,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他就不想再給舒清增加一個心理負擔。
他轉了個話題,打破了此時兩人之間的沉重氣氛,“對了,有沒有想好送給兩個小傢伙什麼禮物”
舒清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我們去給孩子們做個蛋糕吧,親手做一個。”
顧盛欽微微笑了笑,“好。”
兩人去超市買了做蛋糕的食材,在舒清挑東西的時候,顧盛欽打了個電話給東安,“今天有任何事都別聯繫
我。”
這一天,他要陪着老婆和孩子。
將近三年了,終於等到了這樣的機會,顧盛欽心中無限柔軟。
舒清在前面挑東西,顧盛欽就推着車在身後等着,時不時的說上幾句話。
這種感覺,就猶如曾經那樣和諧而美好。
舒清買好了食材,兩人大包小包的東西拎回別墅。
劉媽本來帶着女傭想幫忙,舒清卻放了她們一天假。
顧盛欽看着她買回來做蛋糕的材料,有些頭疼。
要說做菜,他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這個蛋糕
他從來沒有親手做過。
於是,他看着在廚房熟練忙碌的小女人,道:“你以前做過蛋糕嗎”
畢竟,他們不是專業的,可別做一個毀一個。
舒清似乎忘了他們的隔閡,衝他一笑,道:“會啊,之前”
說到這兒,她頓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之前凌少川生日,南音會做,也教會了她做蛋糕。
偶爾閒下來的時候,她和南音也會在一起做各種蛋糕甜品,做得多了,自然就會了。
可舒清知道,顧盛欽很排斥凌少川,因此,她便沒有說這些事。
顧盛欽倒是有些好奇了,走過去淡淡的問:“之前什麼”
舒清避開他的目光,敷衍着說:“之前跟別人學過。”
說着,她便開始稱麪粉,又將雞蛋和糖放入盆中,攪拌器也拿了出來。
顧盛欽不會弄這個,就只能幫她打打下手。
更多的時間,他在觀察她,彷彿怎麼都看不夠似的,不想錯過她任何一個點滴瞬間。
直到舒清將蛋糕房間烤箱,顧盛欽忽然從身後摟住了她。
男人的胸膛緊貼着她,只隔着薄薄的家居服。
舒清甚至能感受到那有力的心跳,就猶如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每天每夜。
顧盛欽低頭,吻了吻她的耳垂,道:“小清,對不起”
那圓潤的耳垂一瞬間便泛起了嬌俏的紅色,一如既往的敏感。
這一刻彷彿之間都靜止了,舒清屏住呼吸,動都不敢動。
她內心在掙扎,想接受,卻又有一個聲音要她抗拒。
有些事沒有說清楚,她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就這樣回到他身邊。
曖昧的氣氛一瞬間被打破,顧盛欽尷尬的收回手。
舒清沒說話,只是很警惕的看着他。
顧盛欽臉色有些冷沉,她總是這麼拒絕他的接近,哪怕碰一下,也會激起她這麼強烈的抗拒。
怕嚇着她,他沒有再強迫她,隨意找了個話題,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對了,媽的飛機下午到,你跟我去接機嗎”
顧盛欽說完,舒清沒有任何猶豫的說:“去”
對於宋麗君,舒清心裏一直掛念着,再加上宋麗君對她那麼好,她也早已把宋麗君當做母親,她沒有理由不
去接宋麗君。
機場。
將近三年不見,宋麗君依然是一頭乾淨利索的短髮,只是少了曾經的自信,多了幾分滄桑和疲憊。
尤其是她變白的頭髮,讓舒清難受極了。
宋麗君一出機場,便緊緊抱住了她,喜極而泣,“小清啊,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如果顧盛欽沒有把舒清找回來,她真的不會原諒兒子。
如果不是舒清,宋麗君也不會再回國,這裏的每一寸空氣,都讓她感到壓抑和恐懼。
舒清被宋麗君摟的那麼緊,她心裏也是激動地。
尤其是剛纔看到宋麗君滿頭的白髮,她說不上的酸楚。
顧盛欽靜靜的望着這一幕,良久纔出聲提醒,“媽,您跟我們一起去接孩子們吧。”
“好。”
宋麗君毫不猶豫的答應,一路上,她都緊緊攥着舒清的手,像是生怕她在跑了似的。
晚上的生日很溫馨,所有的菜都是顧盛欽和舒清親自做的,蛋糕也是舒清上午早已準備好的。
歡歡開心極了,她指着蛋糕上那兩個精緻的小人兒,目不轉睛的說:“媽咪,這是我和哥哥嗎”
“是啊。”舒清揉了揉歡歡的腦袋,道:“喜歡嗎”
歡歡重重的點點頭,“喜歡。”
顧盛欽適時的補充道:“這可是媽咪親自做的哦。”
“哇”
歡歡眼睛睜的大大的,拉着舒清的手,道:“媽咪,你也教我嘛,我也想學。”
舒清在女兒臉上親了親,笑眯眯的,“等歡歡休假的時候,媽咪教你做,好不好”
歡歡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太好了,終於找到了平時可以喫甜品的理由。
顧盛欽和澤澤暗暗對視了一眼,看破不戳破。
畢竟,他們實在是太瞭解歡歡了。
顧盛欽默默地想,舒清就連歡歡的話都能信,那像凌少川這樣複雜的男人,還不是隨意把舒清玩弄於鼓掌的
雖然澤澤和歡歡四歲的生日沒有邀請許多人,但兩個孩子依舊很開心,從頭到尾一家人也很溫馨。
舒清很鄭重的跟歡歡承諾,“明年,一定把小朋友請來家裏辦party,好不好”
歡歡伸出手,道:“媽咪,拉鉤鉤。”
顧盛欽在一旁聽到舒清這麼說,脣角微微上揚,這不僅是舒清給歡歡的承諾,至少他從舒清的話裏聽出,她
不會再離開。
她再也不會離開那麼久,讓他找瘋了,卻也找不到。
吃了晚餐已經九點了,顧盛欽帶着兩個孩子去洗漱,而宋麗君便拉着舒清去房間。
她有太多的疑問和好奇,急需要舒清給她答案。
一進房裏,宋麗君便問出了她最疑惑的事,“小清,你告訴我,當年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和盛欽離婚怎麼這
樣突然”
等她得到消息的時候,舒清早已經失蹤了,她也因爲這件事,氣的差點跟顧盛欽斷絕母子關係。
提起這個,舒清搖搖頭,脣角帶着幾分苦澀,“我也不知道。”
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原因。
這也是舒清心裏最難過去的坎兒。
他們的感情,永遠都是顧盛欽主宰,他怎麼說,她就得怎麼做。
她甚至連原因,都沒有權利知道。
氣氛突然沉默了下來,良久,宋麗君才輕輕嘆了口氣,道:“小清,是我們盛欽對不起你。”
“媽”
舒清坐到她身邊,眼角微紅,哽咽道:“無論我和盛欽變成什麼樣子,您在我心裏,都一直像媽媽一樣。”
宋麗君也難受極了,不停的掉眼淚,一瞬不瞬的凝視着舒清,道:“可是,媽想讓你回到盛欽身邊,媽只認
你這一個兒媳。”
聽到這兒,舒清低頭,睫毛輕輕顫了顫,卻始終沒有出聲。
也許,爲了孩子,她不會跟顧盛欽斷的那麼徹底。
可她心裏清楚,心裏扎着一根刺,扎的很深,想回到過去,太難了。
宋麗君急了,“小清,你說話啊,你答應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