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宋麗君失落又失望的嘆息了一聲,苦苦的牽起脣角,“媽知道了”
是兒子不懂珍惜,是顧盛欽傷她太深。
不然以舒清這樣溫婉寬容的性子,是斷然不會堅持這個決定的。
可她不想讓上官若欣嫁給兒子,上官家的情況太複雜,上官若欣這個人也不是多單純的女人。
除卻舒清不說,即便上官若欣嫁進來,這女人能對她的孫子和孫女兒好嗎
宋麗君怎麼想,都覺得舒清纔是最適合的兒媳,她不想放棄。
宋麗君也不再逼舒清做什麼決定,只是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道:“小清,我幫你去問盛欽,我幫你問當
年的事情。可是你答應我,如果可以原諒,你就原諒他吧,好嗎”
舒清心尖一顫,可面對這樣的宋麗君,她再也沒法說出什麼拒絕的話。
舒清從宋麗君那裏出來,去了孩子們的房裏。
澤澤正在寫日記,舒清驚訝的發現,他居然是用英文寫的,而且字跡很工整漂亮。
實在很難想像,這樣的字是出自一個四歲孩子的手筆。
舒清心口有點發堵,她到底錯過了多少她居然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瞭解。
澤澤不動聲色的合起日記本,道:“媽咪,有事嗎”
舒清摸了摸澤澤的後腦勺,望着那本合上的日記,“澤澤平時有記日記的習慣嗎”
澤澤靦腆的笑了笑,“也不是每天都記。”
只有在極度開心的時候,和極度不開心的時候,他纔會將心事寫在日記本上。
舒清將兒子抱起來,道:“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該去睡覺了。”
澤澤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通紅的眼眶,“媽咪,你哭了嗎剛纔,奶奶跟你說了什麼”
會不會是奶奶欺負媽咪了
舒清意識到他誤會了,立刻解釋道:“媽咪只是好久沒見到奶奶,太想她,纔會哭的。”
澤澤這才點點頭,很認真的看着舒清,“媽咪,以後我和爹地會保護你和歡歡,我不會再讓你走了。”
那認真又決絕的眼神,像極了顧盛欽。
舒清呼吸一窒,將被子給他蓋上,溫柔的說:“睡吧。”
將澤澤房裏的燈關上,舒清這纔去了隔壁歡歡的房間。
小丫頭還賴在顧盛欽懷裏,撒嬌的道:“爹地,你再給歡歡講一個故事嘛歡歡還要聽白雪公主的故事。”
顧盛欽被她磨的沒辦法,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子,道:“你總這麼霸佔着爹地,爹地都沒去看哥哥了。”
這時,舒清走了進來,拿過童話書,對顧盛欽道:“我給歡歡講故事吧,媽讓你去她房間一趟。”
顧盛欽眸光深了些,彷彿在思索着什麼。
隨即,他對歡歡道:“媽咪給你講完故事,你就立刻睡覺,聽見沒”
歡歡嘟着嘴要親親,顧盛欽親了小丫頭一下,柔聲道:“寶貝兒,生日快樂。以後就是四歲的孩子了,要聽
話哦。”
歡歡重重的點點頭,還不忘說:“歡歡聽話,爹地就會給歡歡獎勵,對不對”
說來說去,還是繞不過糖果和巧克力這一關。
否則,對於孩子們,真的是太大的傷害。
畢竟,歡歡和澤澤對那麼依賴顧盛欽。
即便她打贏了官司,這兩個孩子也不會快樂。
況且以這兩個孩子對顧盛欽的感情,她也根本不可能打贏這場撫養權的官司。
這時,顧盛欽提醒道,“你給她講完故事就讓她睡覺,明早孩子們還要上幼兒園。”
“好。”
舒清尷尬的收回思緒,坐在牀邊給歡歡講故事。
而顧盛欽幫她們關上門,便去了宋麗君的房間。
近三年的時間裏,顧盛欽與母親見面的時間屈指可數,因爲,宋麗君拒絕與他見面。
如果不是舒清回來,也許,宋麗君依舊不會原諒他。
在母親面前,顧盛欽總覺得有幾分底氣不足,低低的說:“媽,您今天長途跋涉回來,先休息吧。有什麼事
,明天我們再說。”
宋麗君不爲所動,沉沉的望着他,道:“你給我說句實話,當年爲什麼要跟小清離婚”
顧盛欽迴避着她的問題,反而回答道:“我沒有跟小清離婚,她現在還是我的妻子。那份離婚協議,只有她
的簽字,我最後沒有籤,也沒有去民政局辦手續。”
宋麗君驚訝的看着他,不僅怒意沒有減輕,反而更生氣了,“你胡鬧你把婚姻當做什麼,兒戲嗎”
如果沒離婚,那他與上官若欣搞得全海城都知道,又是什麼意思
想到這些,宋麗君頭都大了
可深想一下,還是不對勁,她緊緊盯着兒子,道:“我不管你說的什麼離沒離婚,你就告訴我,你當年這麼
做的原因你明明不想跟舒清離婚,到底是因爲什麼,你要繞這麼一個大圈子,又跟上官若欣不清不楚的
”
顧盛欽一直顧及着母親的病,不想給她施加過多的壓力。
可宋麗君今晚就是這麼步步緊逼,彷彿不問出個結果不罷休似的。
顧盛欽終於鬆了口,平靜的語氣裏透着幾分無可奈何,“媽,您是因爲什麼得了抑鬱症,難道您自己心裏不
清楚嗎你一直想隱瞞的事情,就是我當年不得不受制於上官家的原因。”
話音剛落,宋麗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腦子裏也轟的一聲炸開了。
她隱瞞了這麼久,可她沒想到,顧盛欽兩年前就知道了。
顧盛欽見狀,立刻走上前擔心的問:“媽,您沒事吧”
宋麗君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嘴脣止不住的顫抖,“你的意思是,上官家拿這個威脅你他們他們也知道了
”
宋麗君頓時如驚弓之鳥,整個人都焦慮到極致,彷彿之前病的最嚴重的時候。
顧盛欽立刻安撫道:“媽,我已經處理乾淨了,您不必再擔驚受怕了。老張被判了死刑,早就執行了。而且
那件事,本來就是他的責任,他也沒有將其他人牽扯出來。這件事,就算結束了。”
即便如此,宋麗君還是失聲痛哭出來,“沒有結束,這件事永遠都不可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