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的腦子一片空白,她抓着凌少川的手臂,焦急的問:“那爲什麼爲什麼還不給他做手術”
“嘶”
凌少川頗爲痛苦的皺起眉。
陸恆見狀慌忙走上來,將舒清推到一邊,罵道:“你不長眼啊碰着少川的傷口了。”
說完,他挽起凌少川的袖口,見他傷口上纏繞的紗布沒有滲血,這才鬆了口氣。
舒清這才反應過來,眸中透着一絲愧疚和抱歉,道:“你也受傷了”
凌少川正想說沒關係,卻被陸恆捷足先登,道:“還不是爲了救你丈夫自從你丈夫給商爺下了個套,少川
就不放心,派人暗中保護你們的安全。今兒晚上要是沒有少川及時趕過去,你老公都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就連顧盛欽今晚開的車,都被子彈打的滿身是洞。
可想而知,商爺招招都想置顧盛欽於死地。
舒清內疚的看着凌少川,哽咽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
凌少川也只是苦澀的回答了兩個字。
舒清懇求的望着陸恆和凌少川,道:“我求你們,立刻給盛欽做手術好不好他不是中了槍嗎那得趕緊把
子彈取出來啊。”
凌少川眼中劃過一絲爲難之色,而陸恆卻沒什麼顧慮,也不怕舒清承受不住,便直截了當的開口道:“他中
的子彈位置很危險,之所以沒有立刻手術,是因爲我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子彈的位置靠近心臟的大動脈,手
術很難。”
舒清聽他這麼說,心裏絕望極了。
現在她的腦子完全混亂了,像個無頭蒼蠅,道:“那我們去醫院,我們去正規的大醫院。一定會有最好的專
家,專家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陸恆聽她這麼說,氣的磨了磨牙,道:“隨便你居然質疑我的專業能力可以啊,你儘管帶他去,我倒要
看看,有哪個專家這麼牛逼,敢做這個手術”
“那你說怎麼辦”
舒清崩潰的衝他吼道:“你不行,你又說別人不行。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着顧盛欽死掉嗎”
凌少川皺眉道:“舒清,你冷靜點。我這麼跟你說吧,陸恆是我們組織裏藝術最好的大夫,他最擅長的就是
處理各種槍傷。如果你連他都不相信,就算去了其他醫院,也沒有人敢取這顆子彈”
說完,他望向陸恆,凝重的開口道:“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到底什麼時候,纔可以給他做手術”
陸恆不悅的瞥了舒清一眼,這才正兒八經的回答凌少川,“現在子彈沒有取出來,我給他輸的有止血和消炎
的藥,心電監護暫時一切正常。可手術的風險非常大,隨時都可以做,但是我只有五成把握。”
畢竟,這種時候誰也沒有權利決定這個手術做與不做,誰也沒有辦法去承擔手術的失敗的風險。
凌少川只能看着舒清,道:“你是他妻子,你來決定做與不做。”
舒清目光有些空洞渙散,啞聲說道:“是不是不做手術,他也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陸恆很肯定的回答,“是,如果不做手術,這個子彈的位置也隨時會發生偏移,一旦碰到主動脈,他會立刻
舒清的心狠狠痛了一下,可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她聲音輕的發顫,道:“做。既然這樣,那就拜託陸醫生了。”
她擡眼望着陸恆,目光中充滿了卑微和哀求。
無論陸恆有多麼討厭她,她也只能將顧盛欽的命交到他手裏,最後搏一把。
手術開始後,陸恆和幾個助理進了手術室,再也沒有出來過。
而舒清便和凌少川在隔壁的房間等待着消息。
房內只有不安侷促的呼吸聲。
舒清坐在椅子上,單薄的身子忍不住的發抖。
凌少川看出了她的緊張,安慰道:“陸恆做這方面的手術很有經驗。我相信這次也是一樣,他會成功的。”
舒清聽着他溫潤的聲音,心底隱隱酸澀着,她真誠的凝視着他,道:“凌少川,謝謝你。”
凌少川笑得苦澀,別有深意的回了句,“不客氣。”
另一邊,商爺聽說即將得手時,顧盛欽被人救走,他勃然大怒
“你們說是誰”
商爺厲聲質問道:“少川救的人你們看清楚了”
保鏢低頭彙報道:“的確是mr.k,他的身手和槍法沒有人會看錯。而且,在救人的過程中,他還射殺了我
們的幾個人。”
商爺氣的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到地上,粗喘着氣,道:“反了,反了他居然敢這麼跟我對着幹現在他
們人在哪兒在陸恆那裏嗎”
保鏢戰戰兢兢的說:“顧盛欽好像中了我們的槍,mr.k應該是把他轉移到陸醫生那兒搶救了。要不要我們
現在帶人去探探消息,把mr.k給您帶回來”
“不必”
商爺立刻否決了。
今天他們是趁顧盛欽從機場回來的路上,在比較偏僻的郊區下手的,因此,纔沒有引起政府的注意。
最近中國警方知道他在海城,這裏的警戒比之前嚴了好幾倍,要是這種時候他再大張旗鼓的去跟凌少川算賬
,引來了警方的注意,那就得不償失了。
再說,凌少川手裏還有上官家龐大的資產,那也是他想得到的。
如果把凌少川得罪的太徹底,那麼多的資金豈不是也付之東流了
最終,商爺忍了忍,沉聲吩咐道:“你派人在陸恆診所那邊守着,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經歷了八個小時,陸恆才從手術室裏出來。
舒清連忙追問他手術的情況。
可陸恆已經筋疲力盡的坐在椅子上,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這場手術他腦子裏的那根弦一直繃得緊緊的,就連最後關閉胸腔和縫合,他都是親自來做的,根本沒放心讓
助手做一點點。
手術中,顧盛欽的血壓和心率幾次掉到了危急值,次次都是要命的危險。
即便如此,陸恆還是完整的把手術做了下來,顧盛欽的生命體徵也都算維持在一個穩定的範圍了。
他只給了舒清一句,“命是救回來了,其他的現在別問我,我很累。”
說完,便走到牀邊,直接躺了下來,連鞋子都沒有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