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睡覺,那就開心繼續修行,當然,房間之內的靈力程度是肯定不夠他修行的。他現在要離開這個房間,去到院子裏,或者更遠的地方修行,他不害怕會回不來。因爲當他的靈力恢復之後,他或許也可以繼續行動了吧。
做好了決定,陸遠便躡手躡腳的爬起身來,然後先是下地。這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身體不太方便的情況下,他不能打擾到旁邊房間睡覺的兩位。
所以在下牀的時候,甚至強行動用了靈力拖着自己的身體,然後才下地。到了地上還是爬着,這不是一個好動作,師傅說這輩子都要站着走,永遠都不要趴在地上。但現在的陸遠,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他如果想要移動,那就必須爬着走。
一步步,移動,不過運氣好的是,這打開門的時候,發出的聲音非常小,在陸遠神識的觀察之下,也知道沒有吵醒這對父女。
月光照在石頭的臺階上,映照的一片雪白,就好像是地面結了一層霜一樣。
陸家已經忘了,那麼我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最初的時候,幻想者修行,成爲最強大的修行,讓所有人都不再那樣瞧不起自己。讓所有人都尊重,甚至是仰視自己。當他從古籍之中看到得到飛昇的仙人的故事之後,他對自己的修行終點又提交了一個目標,那就是得道飛昇。
可惜,一直一來,他連修行的第一步都沒有踏出來,而是一直站在一個最初的起點,原地踏步。他的夢想,他的理想好像就是夢幻泡影。
……
有一次,陸遠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輪盤,非常的大,非常的大,大到無邊無際。輪盤上面的齒輪在不斷的轉動,仔細的看的話,輪盤的表面是有着很大的變數。
一直都在旋轉,一直都在變化,每一刻鐘輪盤都是一個新的樣子。
就在這時候,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輪盤之下。
當黑色斗篷的人轉頭看向陸遠的時候,他竟然發現,那個人沒有臉,他的臉的位置是模糊的,是不存在的。是空的,就好像這個黑衣人本身一樣,他根本就不存再。
黑袍人跪下來,對着的是天上的“命運之輪”
“穿越上古的魔神大人啊,望您聆聽我的召喚!
我願意奉獻我的身軀,犧牲我的魂魄!
讓您跨越千古的封印,來到這神魔的戰場上,和那些虛僞的仙靈一戰!”
陸遠看到了,他看到了,看到了有人影從“命運之輪”上面閃爍,那是什麼,是人嗎?可是也不像啊,他們爲什麼有的生着翅膀,有的生着犄角,甚至還有被血液包圍的。
再次看向黑袍人的時候,黑袍人已經開始化作了虛影開始緩慢的消散了。
也就是自打那時候起,陸遠對靈力的感知變得非常奇怪,也就是那時候,他原本應該晉升的一品靈臺,變成了一品廢靈臺。讓他的靈力變得越來越稀少,甚至比之前沒有靈臺的時候都少。也就是從這時候起,他的人生髮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爺爺的一條口令,讓他拜道長青爲師。
睜開眼睛,想了那麼多的事情,陸遠開始繼續回憶起當年父母還沒有死之前的事情。那時候的他只有兩三歲的樣子,他記得自己是有父母的,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沒有了。
懂事之後知道的就只有兩個字,父母都“死了”,他沒有哭,因爲他都不記得自己有過父母,有的也是朦朦朧朧的兩個人影,那兩個人究竟爲自己做了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靈力吸收的差不多了,陸遠打算去其他地方,這院子之中比房間之中的靈力濃郁,如果到了更遠的地方,說不定可以獲得更多的靈力。
用剛剛得到的靈力恢復了一些,他爬起來也不是那麼的辛苦了,甚至可以微微的起來一點。但也就是那麼一點點,他需要的是吸收更多的靈力。
這時候陸遠也真正的看清楚了葉家父女的院子,他住的是家裏最好的一個房間,而另外似乎只有一個房間,也就是葉家父女睡覺的房間,只是這個房間有破又舊,但可以看出來的是,這個房間最大。
一個很破舊的廚房,說是一個房間,不如說是隨便用泥巴捏起來的一個小地方。這裏面沒有傳出來一絲一毫的食物氣味,也不知道也加父女究竟是把食物藏到了那裏。
幸好的是,這院子裏的牆都是破的,陸遠也沒有廢什麼工夫就直接爬出了院子。
……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葉浩睜開了眼睛,但他的鼾聲還是不斷,呼吸平穩,即便是陸遠現在將神識探過來也不會發現,葉浩其實從一開始就發現了陸遠。在這荒僻的地方很危險,即便是在家裏呆着也是一個道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安心的睡過覺。
是因爲今天麪條的事情嗎?葉浩忽然有些後悔了,雖然他覺得陸遠很過分,但他畢竟現在還是一個病人,一個全身都幾乎不能動彈的病人,即便是離開也是拖着那樣的沒有用的身軀。是不是因爲自己說的話重了?自己還是那樣的不好交流嗎?
葉浩想到的是村裏的村民對他的冷眼,一來到村裏的時候,他看到村民的時候,他們帶着的總是一種同情的神色,他不喜歡這種同情,年青氣盛的他即便是一條腿,也可以過得很好,他拒絕了村裏送來的所有的好意。因此,到了後來,那種同情便成了另外的一種眼神,那就是冷眼。好像這條腿斷了,就是自己活該,是自己自作自受。
……
回到陸遠這裏,又爬了三十多米,他開始繼續修行,一道道的靈力從周天聚集,然後匯聚到,陸遠的身體之中,然後就是有少一部分,離開陸遠的身體,從陸遠的身後走了出去。這就是功法的循環運轉,天地之間的靈力,是天地之間最純淨的氣息,用這樣的氣息洗滌自己的身體,也是修復自己身體最好的情況了。
他爬的這條不是什麼路,而是一個灌木叢,因爲可以感覺得到,這邊的靈力似乎更加的濃郁,所以這一路的攀爬,讓他的那原本已經很破的家丁服,變得更加的破敗。
這一個晚上在移動,尋找更好的地點修行,讓自己加速恢復。
到了東方太陽即將升起的時候,陸遠站在一片山坡上,看着那一片早霞,感受到了一些自己還活着的意義。
陸家滅亡了,而自己作爲陸家的一個希望,他就肩負着要爲陸家報仇雪恨的希望。
陸遠的神識捕捉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你看他穿的破破爛爛的,還站在這麼高的地方,不會是想不開吧。”
“有可能,他這身上好像還有血跡,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我們上去勸勸他吧,活着總是還有機會的,但死了,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不上去,要是他是個瘋子,可是連我們兩個都要連帶這拉到那山坡下面。”
“哎,沒事的……”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
“沒事個屁,這小子身上的血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肯定是那些宗門搞出來的瘋子,我們不要管了,走吧。”
“可是……”再次被打斷。
“可是什麼,在說了,誰說站在山坡上就是要尋死,說不定這青年就是在看朝陽。”
“算了,不和你說了,那可是人命啊!”
……
“兄臺,你可別想不開,千萬別跳啊。”陸遠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哈哈,沒事,剛剛那位仁兄說的對, 我就是站在這裏賞朝陽的。”陸遠轉了一下自己的精神,他可不想被這兩人當做是瘋子。
真正的轉過身來,看到兩人的樣子的時候,才發現,這兩人一個二十來歲青年,一個四十多歲中年,聽他們的對話,知道兩人不是父子,他們更加像的是一對兄弟。
“哈哈……”中年人尷尬的笑了笑,他剛剛是勸退的,他不想惹上什麼麻煩。
“那就好,我以爲兄臺要輕生呢!”
“是啊,我爲什麼就沒有想過輕生呢?”陸遠忽然出現了一個疑惑,自己死了,那麼就什麼都不需要面對了吧,只有自己死了,才能免除掉自己的一切煩惱。當然,他沒有說出來,要是說出來的話,這兩人肯定是轉身就走,覺得陸遠是一個瘋子。
間陸遠不說話,青年人也問出來自己的疑惑,“那麼兄臺的衣服,和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呢?”
中年人用眼神告訴青年,讓他不要問這樣的問題,趕快說些別的。間青年沒有這樣的想法,於是自己就開始打斷,“啊啊……那個,兄臺叫你在這裏看了多久了,太陽估計快出來了吧。”
“沒多久,但太陽就要出來了……”陸遠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破碎的衣服,和身上的血跡,總不能說是自己一路灌木叢爬到這裏,導致衣服都被磨破,肉皮都別擦破吧。
“那就好,在這山上看日出,非常的舒心呢!”中年人繼續說道,也沒有給青年說話的機會。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