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餘無之燼 >第十章 你是照亮前路的光
    狩獵瘟疫之源的準備工作寇思邁早已做好,出擊的三人此刻已經在教堂外整修裝備。獵人們準備充分,不過礙於他們一般都在城市內戰鬥,穿着的都是輕便的服裝,因此在防具上並沒有什麼可以提供給餘無的,索性只給了他一件可以裝置飛刀的馬甲以及一雙足夠耐磨的登山靴。

    武器方面也爲他換了一把鋼劍,尺寸比餘無的鐵劍長些,也更具分量。後者爲了適應武器,現在也是在進行着準備。

    防火女撫摸着手中的經典,口中低語不斷,是在爲準備進入敗葬墓地的餘無進行祈禱。其實每次不死人離開火堆後防火女們都會這樣做,只是他們從來不會聽見。

    她們總是在火堆旁等待着不死人的歸來,爲他們提供將火焰填入助燃的柴。

    等待着,直到他們變成失去理智的幽魂,永不歸來,或者是提着長滿了鮮血的劍,滿載回到身邊。

    “你很不安嗎防火女。你祈禱的時間要比以往都長。”

    寇思邁與防火女已經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兩人的道路不同,可在極度偏遠的亡角村,彼此之間還是還是漸漸熟絡,不時會進行一些交談。

    防火女將一段經文唸誦完畢後這纔回答寇思邁的問題,她「望」向教堂的大門,輕聲說道:“我以往唸誦的都是期盼關於餘火們滿負柴薪回到火堆旁的經文。今天的則是關於火焰欲燃未見時的傳說。你呢,牧師,你似乎對這位大人有着特別的情感。”

    寇思邁端起酒杯飲了一口,目光同樣投向大門,回答道:“就如你所說的那樣,這位歸來者是特別的。他沒有過往的經歷目前還沒有,空白的就如紙張一般,可以任意往上書寫任何內容。”

    “從未有過親近教會的不死人,他們總會踏上尋找薪王的路。這樣那樣的原因,呵呵,就像是某種命運。但,無論是教會也好,你們也罷,在這些歲月裏重複將人送上軌跡深刻的道路上,似乎也都沒有什麼新的事情發生。”

    “所以,這一位或許會帶來不同。”

    防火女轉過頭來,「盯」着寇思邁問道:“你希望會有變化”

    寇思邁笑了,說道:“當然,我期待有變化。這也是爲什麼我會被”他挑了一箇中性的措辭,“派遣來這裏的原因。”

    “教會預言中的無火世界遲遲未到,防火女們守護着的火焰苟延殘喘。世界在昏暗的格調中欲昂未沉,一切都在不安與失控的邊緣。看似抱有一絲希望,實則一條葉脈都無法緊握在手中。這樣的世界太過悲傷了不是嗎”

    “變化會帶來動盪,將一切都推倒向傾覆。在這之中不但會生出恐懼,也會有勇氣的出現。”

    寇思邁俏皮的眨了下眼,補了一句:“這番話可別和大教堂的人說,他們已經找不到更偏遠的地方派遣我了。”

    防火女迴歸如初,蹲在了火焰旁,然後緩緩將雙腿放在一側,像是條坐在礁石上的美人魚。她凝望着火焰出神,那雙沒有眼睛的空洞仍舊是一片混沌,面前火焰的力量卻格外的清晰。

    “防火女們從未有過自己的想法,所以我無法理解牧師你此刻說的是否正確。這位大人的劍遲早也會染上不甘的鮮血,築造血肉的灰會因爲火焰旺盛變得炙熱,流淌在血管裏的水卻會漸漸冷卻。”

    “我從來也無法左右他們的選擇,只能一次次的爲他們祈禱。”

    “牧師啊,難道流淌的水總會落向深淵嗎”

    她提出了一個問題,牧師也給了一個答覆。

    “現在,我想你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了。不過我還是需要再提醒你一次,請不要被我「腐化」了。如果就連守在火堆旁的你都無法看清楚前進的道路,你所指引的人們更會無所適從。”

    防火女難得的笑了,很輕微,像是剛纔得逞的老牧師。

    教堂外,一羣健康的烏鴉棲滿在凋零的樹木上,它們發出嘶啞的叫聲,時不時歪着腦袋用眼睛盯着某處。那匹溫順的母馬將城中的棺木卸下,被王元家背上,三人準備要出發了。不帶馬匹去的原因是因爲動物們很容易會因爲驚嚇而陷入惶恐失措,倘若在戰鬥時它忽然逃竄,獵人還真不知道是該先把它追回來還是解決敵人。

    “你走在前面,阿甲居中,我押後。有問題嗎”

    野馬青銅最後檢查一遍自己隨身的武器後,如此對餘無說道。後者點頭示意清楚明白,將鋼劍置入了劍鞘當中。

    “出發。”

    三人徒步離開了亡角村,母馬則在阿少的牽引下進入了馬廄。

    昨夜看似很長的路此刻走起來異常的迅速,不知道是否和心情有關。一路上餘無都在使用訓練呼吸法調節自身狀態,想要讓自己更快的將這項技能提升至嫺熟。一路上他也詢問過獵人有關戰鬥的技巧,發現後者的訓練中也有一套特殊的呼吸方法,不過因爲保密關係,無法教給餘無。

    走過路上一個個寫着文字的木牌,三人終於進入了敗葬墓地。

    在入口處王元家使用地圖確認了瘟疫之源的位置,他所處的地方正在整個敗葬墓地以「最初的墓地」的西南方,距離入口較近,他們只需要左深入就好,也正是因爲它所處地點較近的緣故,瘟疫纔會這麼快蔓延出來。

    或許是白天的緣故,一路上都沒怎麼碰到亡者。每到一個墓地,野馬青銅都會從風衣中的夾帶內取出一個瓶子往中心的墓碑上灑水,同時搭配肢體動作釋放一個靜默的咒術。

    王元家像餘無解釋道,大多數亡者的視力都不好,聽覺與嗅覺卻十分敏銳。爲了對付這些亡者,教會也是開發出了很多靜默咒術,配合藥水與動作使用就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如今野馬青銅在做的就是一種簡單的安寧咒術,會讓屍體們陷入更深的沉睡之中,不容易被驚醒。

    走過了差不多十片墓地後,空氣中就開始出現一層淡淡的薄霧,兩位獵人帶上了面巾,也給了餘無一條。面巾上是一張緊閉的嘴脣,還有一根手指豎在嘴前表示靜默。

    面巾上有一股清新的草本味,隔絕掉了霧氣中原有的味道。即使如此,餘無還是嗅到了一些腐爛的氣味。

    霧氣如今還不濃厚,卻多少遮擋視野。如事前所說的一樣,作爲不死人的餘無站在隊列之前,他以側身的姿態謹慎向前,以下段式持劍,保證隨時都能出手。

    不一會,三人就聽到了低吟的嘶吼聲,不止一把聲線,附近起碼有三五個纔對。

    餘無回頭看向獵人,後者表示繼續前進。樹木之間的間距變小了,餘無只能用更慢的速度進行探索,在後方,兩個獵人此刻正在用手語交流。內容是關於餘無的,王元家表示前者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巧合,偏偏是在敗葬墓地出現重大變故的時候,或許他與其中的變因有着深厚的聯繫也說不一定。

    野馬青銅認可了王元家的謹慎,卻不建議在現在就把餘無歸入可疑的行列當中,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的行徑並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就在此時,耳邊的低吼聲消失了,這並不是好事,這往往代表了亡者們已經從茫然的狀態中進行,它們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進入了警醒的狀態。

    聲音的消失讓餘無的動作也一下子停了下來,他看到在林間有幾個身影緩緩長了起來,在霧色的掩護下,它們的輪廓並不清晰,也能看出是人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它們開始共鳴起來,和之前無序的低吼不同,現在發出的聲音是一種壓着喉嚨的啊啊聲。就在餘無不知該怎麼行動的時候,一聲槍鳴從後方傳來,砰的一聲,視野裏的一隻亡靈就被打爆了腦袋。

    他下意識的想回頭看發生了什麼,視野中的那些人形就已經轉過頭來看向了自己。他們的眸子是紅色的,就更昨夜那些狂屍一樣。

    反應的速度極快,它們幾乎是在捕捉到餘無的瞬間就發起了動作,一聲長嘯發出,他們手腳並用,向野獸又像猿猴一樣衝向他。

    砰砰砰

    鳴爆聲數次傳來,這次被擊破的並不是餘無面前的亡者了。他能確定的是,這些鳴爆聲是獵人們使用某種遠程武器所造成的,且自己三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陷入了某種包圍圈內。

    將呼吸法切換成戰鬥式,餘無氣提劍舉,身體移動向最近的一顆樹木邊上。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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