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呈螺旋狀,徑直貫穿了黑色騎士寬大的身軀。
如果不死人的直覺沒有出錯的話,他感覺如果自己想要點燃篝火,估計是需要將螺旋劍拔出,將其重新插入火堆中才能進行靈魂與人性的注入。
從韓刀死處獲得的人性充沛,足以完成這次的作業,而一路上的斬殺和先前的預留,魂的數量也該也足夠纔是。
只是...事情會這麼簡單嗎
餘無沒有將螺旋劍直接拔下來的打算,這很有可能會觸發什麼機關。既然他現在還不會動,那就趁着這個時間先去做些其他事情。
藉着室內明亮的火光,餘無朝着教堂後堂走去。一如之前他所觀察到的一樣,教堂的佈置都大同小異,即使這裏是一間被汰換的,內部結構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差別纔對。
往後方走去,沒有在室內發現霧氣的存在,靈視得以舒展開來。客房和修士的臥室被一間間打開,看起來,這裏的教堂還是徹底棄用了,打掃得十分徹底。每個房間都是空蕩蕩的,傢俱、日常用品,什麼都沒有留下。
“不過,肯定還是會有痕跡在的。”
餘無如此堅信,理由是這裏既然存着火焰,教會不可能對此完全置之不理。而且,這裏理應存在防火女,只是現在消失了。
他不知道在過去的歲月裏,向南城內發生了什麼,只能憑着過往的經驗進行判斷。
終於,他在牧師的辦公室找到了一些痕跡,更準確的來說,是一封殘缺的信件。
“所預料的一樣追求力殺彷彿伏筆危險的造物,一如”
這份信件是餘無在焚桶的積灰中找到的,上面大部分都信息都被火焰烤成了黑灰,只剩下了隻言片語。不死人暫時只能判斷這是一封寄給牧師的信這裏是牧師的辦公室,而時間或許是在剛好教堂要搬遷的時候。因此牧師看完信之後就地將它處理了,最終只剩下一些稀碎的片段。
只是,如果帶入這樣的場景,似乎也沒辦法將事情解釋得通。最起碼就只有焚桶內還保留着在這裏,裏面還沒有清理乾淨的情況來看,就足夠奇怪的了。
“危險的造物...嗎”
帶着百般思緒,餘無將整間教堂都逛了一遍,再無其他收穫。
也不能這樣說,因爲這麼幹淨的教堂本身,就已經透露出一些關鍵的信息了。
教堂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偏偏正堂如此凌亂不堪,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那些破壞所造成的時間,一定是在教堂搬離之後。
不死人重新蹲在了那句乾屍前,用劍挑開了它的袍子,仔細檢查一番後,在側腹處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傷口,是一個正常人肯定會因此死去的致命傷。同時,在他的腳踝處也出現了兩道貫穿的傷口,就像是被匕首刺穿了一樣。
“巨大的黑色造物,凌亂的現場,熄滅的火堆,消失的防火女,突兀的焚桶和信件,暴斃於此的乾屍。要如何將這一切拼湊成一件完整的故事呢”不死人自問,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了那顆煤炭球一樣的眷族,對着他說道:
“給我點建議吧,野馬青銅先生。否則我只能去拔下那把螺旋劍了。直覺告訴我,這個舉動會使得那尊黑色造物以某種詭異的方式活過來。”
眷族仍在裝死,不死人無奈只能將他重新揣回去。
“那麼,開始吧。”
餘無走到單膝跪着的高大造物身前,伸出手握住了螺旋劍的劍柄。隨着他的發力,劍身果然鬆動了起來,拔出的過程有些費力,感覺猶如在濃稠的泥水中抽出手腳一樣艱難。
螺旋劍與造物的摩擦發出了刺耳的鏗鏘聲,一寸寸,餘無咬着牙終於是劍它盡數拔了出來。
也正在此時,餘無那個時靈時不靈的視界內,跳出了一段新的文字信息。
「灰燼審判者擬」
「灰燼審判者是受難者、守護者與考驗者。」
「是餘火的柴薪留存的溫度,是無名的灰燼的墳場與重燃。」
「是的造物,是恩澤與考驗的留存。然而,它最終還是收到了的污染而墮落。」
「它被污染了。」
「這是一個實驗品,一次拙劣的模仿,一次別緻的呈現。」
隨着文字出現在視界內,黑色的造物開始劇烈抖動起來,果不其然,它要活過來了。
餘無手中的螺旋劍上出現了紙張燃燒時的紋路,然後化爲一道灰燼,盡數流入了灰燼審判者破洞的腹部。同時,它身上那一層漆黑也化作了漿液涌動起來,猶如沸騰,一部分滴落地面,更多的則深入了造物的體內。
它,睜開了雙眼,提起了巨大的戰矛。
隨着它緩緩站起身來纔不是,餘無在螺旋劍開始消散的時候,就重新提起了骨劍,當黑漿開始退卻後,不死人便踩着他尚未完全直立的膝蓋輕躍而起,揮動長劍狠狠批砍向了他的頸部。
砰
一劍下去,餘無只感覺到自己彷彿砍到了堅硬的石頭,絲毫沒有血肉的觸感。並且,在灰燼審判者的體內,似乎還存在着其他力量不同於血肉的力量,以至於自己被高高彈飛了出去。
這一擊讓不死人知道,自己是無法透過技巧和武器的鋒利獲得戰鬥的勝利了。因此在空中,餘無就開始啓動了記憶欄中的「鋼鐵之軀」,以應對接下來的惡戰。
審判者緩緩站起身來,脖子處一道黑色的濃漿滲出。隨着覆蓋在體表的黑色漿液滲入,它的雙目出開始展露紅光。他抓起巨大戰矛,用力一甩,那具被插着的身體就被摔到了一旁的角落。
「吼」
審判者對着餘無發出了震撼的咆哮,聲波將地上的木片都震飛了起來,戰矛再次舞動,揚起風波砍向翻身落地的餘無。
砰
這一擊被餘無驚險避開,後者在地上又連滾了幾下,直到磕碰到地上的黑曜石才停滯下來。與此同時,世界內又出現了更多的信息,他發現在審判者的體內真在迅速蒸發靈魂,而這些靈魂正在轉換成水與灰這兩種元素。
換言之,他有可能會越來越強。
沒等餘無有喘息的功夫,審判者踏前一步再出發動了攻擊。餘無迫於形式,只能架起盾牌抵擋。同時,「鋼鐵之軀」亦開始發揮起作用,滾燙的鮮血在體內流動,更爲澎湃的力量被充盈在肌肉當中。
鏗
在戰矛砍下來的瞬間,餘無對盾面迎擊的角度進行了微調,這勢大力沉的一擊被不死人卸去了大半的力度,直直砍進了地面,將石制的地板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