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陵夭 >起始卷·山雨欲來風滿樓·首 第四章 絕對零度(三)
    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旋律優美的輕音樂令以辰緊張的身心舒緩了不少。

    靠着落地窗的兩張單人沙發,兩人面對面而坐,木桌上有一臺銀色的筆記本。

    安德烈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安德烈·布朗,英國人。”

    “以辰。”雖然在昨天對方就知道了他的名字,但出於禮貌,以辰還是說了一遍。

    “等你五個小時了,再不來我就要去找你了。俱樂部的任務,完不成可是要扣工資的。”安德烈朝遠處的侍者打了個響指,“喝點什麼?”

    五個小時?以辰忽然有種被人當做貴賓對待的感覺:“焦糖拿鐵。”

    “一杯濃縮,一杯焦糖拿鐵,謝謝。”安德烈對侍者說。

    “濃縮很苦。”以辰說。

    “但是很香。”安德烈插上U盤,調出酒館大廳和門口的監控錄像,挪動筆記本,將屏幕對着以辰,“九點二十六,從這裏開始看吧。”

    以辰往前湊了湊身子,眼睛緊緊盯着屏幕,九點二十六分,正是他和艾雪走進酒館的時間。

    雖然是晚上,但畫面很清楚,顯然,酒館的閉路電視並不是擺設。

    侍者端着托盤走來,微微躬身,將咖啡和紙巾輕輕放到桌上。

    以辰專注地看着錄像,對咖啡置之不理,而安德烈端起杯子,慢慢地喝着。

    時間悄然流逝,半個小時後,以辰緩緩擡起頭。

    安德烈輕輕一笑:“困惑、震驚、恐懼,一個眼神就能輕易表達出這麼多東西。不得不說,眼睛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以辰緘默不言,他要好好緩一緩,從蒙面男子出現到五車追尾,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安德烈翹起腿,雙手疊放在膝蓋上,安靜地等着。

    良久,以辰問道:“這是真的嗎?”

    “你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安德烈反問。

    以辰一怔,點點頭,又沉默了。

    安德烈招來侍者,又點了一杯焦糖拿鐵。

    不一會兒,侍者端來咖啡,安德烈將咖啡推到以辰面前:“涼了,換一杯。”

    “謝謝,你不再來一杯嗎?”以辰看到了安德烈前面的空杯子,他剛纔忙着看錄像,的確沒顧得上喝咖啡,此時喝上一口,入肚暖暖的。

    “這應該是第十六杯。”安德烈搖了搖頭,“喝飽了,肚子裏現在全是濃縮。”

    “十六……杯。”以辰勉強一笑。

    “二十分鐘一杯,不算多,就是舌頭受苦了。”安德烈將電腦推到兩人都能看到的位置,“怎麼樣?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

    看着安德烈胸有成竹甚至是得意忘形的樣子,以辰是想搖頭的,但他心裏確實有很多問題,最終還是如實地點了點頭。

    “很好。”安德烈滿意地說,“聽我講完你就全明白了,不過在講之前你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服務員給你的是什麼東西?”

    “木牌,就是這個。”微微猶豫,以辰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木牌,“服務員說是有位先生讓他轉交給我的。當時還有一張紙條,讓我出去見他。”

    安德烈觀察着木牌:“原來那個神祕人是他。”

    “神祕人?”以辰覺得安德烈像極了一名私家偵探,只不過模樣多少有點猥瑣。

    “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很重要,認真回答。”安德烈嚴肅起來,“你是不是有一把三寸長的金屬小劍?”

    “是它嗎?”以辰將小鐵劍輕輕地放到桌上,他被安德烈盯得有些緊張。

    “相似度100%,覈實成功,身份確認,黑暗之主,以辰。”一個充滿了磁性的男子聲音傳入安德烈耳中。

    嚴肅的表情瞬間被溫和的笑容取代,安德烈咧嘴一笑,再次伸出手:“恭喜你,正式成爲新秀俱樂部的玫瑰會員。”

    “玫瑰會員?”以辰愕然,他跟不上安德烈的思路,任由安德烈握住他的手象徵性晃了晃。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直接一點了。”安德烈指着桌上的小鐵劍,乾脆利落地說,“你與黑光一同消失後,去了一個暗無天日的世界。在那裏,你看到了一把與它外形完全相同但尺寸卻是它十倍的劍,我說得對不對?”

    以辰望着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安德烈得意一笑,他很享受以辰的表情,相比於莫凱澤,眼前的青年無疑正常多了。

    他從耳朵裏取出一個小東西,白白的,像是一小粒米飯:“這樣,先幫我完成一下任務,再扣工資明年就要喫土了。”

    “這是什麼?”以辰問。

    “微米耳機,集通話、錄音、翻譯等多種功能於一體,採用最新科技,能縮小到100微米依附在外耳道里,是一款先進的隱形耳機,質門的高科技產品。”安德烈說,“將你在那個地方的所見所聞從頭到尾詳細地講一遍。”

    “錄音?”

    “算是吧。”安德烈沒告訴以辰這是信息採集——這邊兩人說的話都會被那邊的人工智能存儲下來——畢竟解釋起來又要浪費時間。

    幾分鐘後,以辰講述完昨晚的經歷,安德烈高興地收起耳機。

    “現在能講了嗎?”以辰迫不及待地問,他發現自己並不擅長談判,對方三言兩語就將他所有的話套了出來,而他到目前爲止只是像看電影一般地重溫了一遍昨晚的經歷。

    “當然,我們開始吧。”安德烈拿起無線鼠標,放大畫面,一名青年正背對攝像頭和服務員說着什麼,“九點三十二,這名青年走進酒館,和服務員說了大概有半分鐘。半分鐘後,青年離開,服務員去了你那裏。結合你剛纔所說,他無疑就是給你木牌和紙條的人。”

    “是他!”以辰驚訝,雖然畫面中只有一個背影,但深藍色西裝和那長方形的黑色布袋卻暴露了青年的身份。

    剛纔看錄像時以辰就發現青年了,在他消失後,青年從街對面走來。

    行走在一動不動的人羣和車羣中青年是絕對的焦點,他想不注意都難。

    “沒錯,這名青年早在你進酒館後的六分鐘裏就出現過一次,而你卻沒有發現,或者說你只是單純看了一遍錄像,壓根沒有思考。”安德烈淡淡地說,“哪怕你稍微動動腦子,也能順着服務員這條線索找到他。”

    以辰臉色尷尬,他當時還真沒去想這些。

    “出了酒館,就是你看到也經歷過那一幕,死僕出現,行人和汽車靜止……”安德烈放大酒館門口的畫面。

    “死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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