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那麼傻？”
“你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那麼多人？”
“萬一他們沒有暈過去，還發現是你下的藥，你有沒有想過你會有什麼下場？”
“幸好你沒事，不然娘怎麼受得了！”
陳鐵生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滿臉欣慰。
“那幫畜生不如的東西，殺了就殺了，反正現在朝廷也不管咱們了，咱們這叫那什麼替行天道！”
沈冬在一旁提示。
“替天行道。”
陳鐵生表情尷尬。
“意思都是一樣的。”
“反而我兒子做的沒錯。”
“平安回來就好！”
林氏羨慕侄兒有三個冰雪聰明的孩子好久了。
自己的老二隻比侄兒小半歲。
卻到現在還沒成親，更別替提有孩子了。
這幾乎成爲了她的心頭病。
現在兒子終於決定下來，要和喜歡的女子成親了。
她高興得表情差點失控。
“既然你們決日成親，我和你爹肯定是沒什麼意見的。”
“傅姑娘長得漂亮，人還聰明，之前在飲食樓做賬房先生的時候，娘就很喜歡這姑娘了，自然希望你們早日成親。”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成親？”
陳下下意識看向可兒。
“可兒想什麼時候，咱們就什麼時候成親。”
傅可兒對衆位長輩行了禮。
“可兒聽你們的。”
胡氏已經認可陳下了。
自然巴不得女兒早點和陳下成親。
她以前看陳下不順眼的時候，是怎麼都覺得不順眼，現在看順眼了，就越看越覺得這孩子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對象。
早點兒定下來，纔不會出現意外。
這麼好的女婿。
萬一被別的女人搶走了怎麼辦？
“現在這種特殊時候，也別講究什麼良辰吉日了。”
“早日把孩子們的婚事辦了吧。”
“這牛車上有一個箱子，裏面都是金銀珠寶和銀子，還有一個箱子，裏面裝的都是上好的布匹，全部用來當做可兒的嫁妝。”
陸煙兒這幾天經常翻日曆。
“其實明日就是良辰吉日，宜嫁娶，只是會不會有點兒太趕？”
林氏看向胡氏，決定尊重胡氏的意見。
胡氏高興還來不及。
“那就讓他們明日成親吧，我一個寡母，照顧不好可兒，明日她和陳下成了親，我就可以徹底放心了。”
陳下沒想到這麼早就能娶到自己心愛之人。
笑得牙不見眼。
林氏一巴掌拍到他的後腦勺上。
“你還在這裏傻樂呵什麼？”
“你們明日就成親，你不得趕快從現在開始準備？”
“要是婚禮辦得不好，你就自己偷偷哭去吧！”
陳下連連應是，拉着可兒的手跑進去，先把可兒帶到自己房裏，給她介紹自己住的這個院子，隨後讓她躺在牀上休息。
傅可兒搖了搖頭。
“哪有大白天休息的？”
陳下硬要把人拉到牀上，讓她坐下，隨後打來一盆熱水，親自給她脫襪子洗腳。
傅可兒有點被他的熱情嚇到。
“你快出去吧，我自己來洗。”
陳下硬要幫忙。
傅可兒忍無可忍地瞪了他一眼。
“我們還沒成親呢。”
陳下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爲不妥。
“我只是想幫你洗洗腳，今晚我會去跟陳西堂弟一起睡的，他也還沒成親，一個人住一個院兒。”
傅可兒眼底難掩好奇。
“你爲什麼想給我洗腳？”
“我只聽說過男人要女人給他們洗腳的，還從來沒聽說過男人主動給女人洗腳。”
陳下被問得愣住了。
“我只是看你這幾天很累，一直也沒休息夠，若是泡泡熱水，再給腳底按摩一下，肯定能很好地解乏。”
準備離開。
傅可兒把叫住。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你就幫我洗洗吧。”
陳下覺得奇怪。
“你不是說咱們還沒成親嗎？”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重新坐回小板凳上，認真地幫未來媳婦洗腳，手法熟練地給她按摩腳底。
傅可兒嘴角微翹。
“我本來就不是個恪守陳規的人。”
“你按得這麼好，是不是專門學過？”
陳下搖了搖頭。
“我就給爹孃按過，自己摸索出來的。”
傅可兒的確累了。
泡了一會兒腳就毫無防備地睡了過去。
陳下將人抱到牀上放到，給她蓋上了被子，才放輕腳步慢慢走出去。
林氏黑着臉站在門口。
陳下端着還未倒掉的洗腳水，嚇得差點兒把盆裏的水倒在娘身上。
“娘，你怎麼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口？”
林氏重重哼了一聲。
“我不是叫你回來準備嗎？”
“你自己回想一下，你在屋裏待了多久？”
“我們都在幫你籌備。”
“你倒好，跟心上人在屋裏濃情蜜意去了！”
“娘知道你心急，但俗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要正經拜了堂，成了親才能入洞房！”
陳下整張臉都漲紅了。
“娘，你誤會了！”
“我只是幫她洗個腳！”
林氏把洗腳盆端過來。
“我知道你在裏邊兒沒幹什麼，不然娘早就敲門阻止你做錯事了！”
“你別在這裏瞎晃悠了。”
“去前邊兒忙活吧，該掛燈籠掛燈籠，該剪紅紙剪紅紙，你大娘和二孃，還有你那些嫂子們，都在幫你們做婚服呢。”
“你也去搭把手，穿個針總做得來吧？”
她就是看不慣大家都在爲老二忙活，而老二卻在這裏做疑似偷懶的行爲。
陳下立馬就明白自己又討人嫌了。
“娘，我這就去幹活兒！”
他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
……
一月十五，天淨如洗。
沈府張燈結綵，請了全鎮的人喫喜酒。
鎮上的人太多。
沈府便在門口搭了十來個桌子，讓每個人都能上桌喫到一口熱乎的肉菜。
幾乎每個人都喫得肚皮滾圓。
這是這一年以來，第一次有人舉辦喜事。
所有人都真心爲之高興。
馬上就到迎親的時候了。
陳下苦着臉看着到自己腰上的高頭大馬。
心底難免有點兒慫。
“表哥，我就學了一晚上，還沒掌握騎馬的真正妙訣，要是等會兒馬兒驚了，或是我從馬上摔下來怎麼辦？”
“能給我換一匹矮點兒的馬嗎？”
沈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都是要成親的人了。”
“怎麼就這點兒出息？”
“膽子比麥子都小，以後怎麼保護自己媳婦？”
他這輕描淡寫的一瞥。
卻有着極致的不屑。
陳下受到了刺激。
他是個勇敢的漢子。
以後一定能保護好可兒和孩子！
他終於不再猶豫，腳下一踩一蹬，翻身上馬，昂首挺胸，帶着無限期待和喜悅地朝着可兒的方向而去。
迎親隊伍吹着喜慶的嗩吶。
花童們撒着乾花。
鎮上所有人都在街道兩旁圍觀。
傅可兒站在門口，看着遠處那個穿着大紅色衣袍，胸前綁着一個大紅花，長得俊美不凡的男人，騎着高頭大馬來迎娶自己。
一片雪白的世界裏。
他是那一隊紅色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