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心疼地看着沈秋受傷的左手，不敢置信地問道，“傳聞是真的？你真的殺了一隻老虎？”
沈秋知道瞞不過了，只好點頭承認，保證道，“我受的傷不重，當時身上的血都是那隻老虎的。”
陳氏拍拍胸口，後怕道，“你是不是進深山了，不然怎麼會遇到老虎呢？”
沈秋搖了搖頭，說道，“我並沒有進深山，是這隻老虎自己出來的。”
沈春爲他作證道，“三弟這句話倒是真的，我上個月就聽說山上有老虎出面，還死了兩個獵戶呢！”
陳氏被嚇得面容失色，“天吶！還……還死了人！”
陸煙兒的眼眶紅了，眼看就要哭。
沈秋，“……”
他廢了許久的口舌，纔將兩個水做的女人安撫好。
沈春見三弟平安無事，便準備帶着小豆子一起回去了。
陳氏將她拉到一旁，一隻手擋着嘴鬼鬼祟祟地小聲問道，“大夫給福德看過沒有？毛病到底是不是出在他身上？”
沈春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複雜地說道，“是。”
陳氏立馬剛下擋嘴的那隻手，雙手叉腰，故意放大聲音，揚眉吐氣地說道，“我就說嘛，咱們沈家的女兒身體可好的很，怎麼可能生不出孩子呢？”
“原來你和福德這麼多年只得了小豆子這一個孩子，是因爲福德的身體出了毛病！”
沈春想捂住她孃的嘴巴也已經遲了，路過的好幾個長舌婦全部都聽到了。
她急聲道，“娘，你怎麼能把這種事這麼大聲的說出來，被別人聽到了，你讓福德今後怎麼做人啊！”
陳氏冷冷地說道，“這些年來你是怎麼揹着罵名做人的，他就怎麼做人！你一個女人家都忍了整整九年，他一個大男人還忍不得？”
沈春傷心地說道，“娘你有沒有想過，福德若是知道我把這件事傳了出去，今後會怎麼看待我？”
陳氏怒其不爭地說道，“難道你還想一直瞞下去，繼續被別人說成不會下蛋的母雞？”
“這些年你因爲外面那些閒言碎語把眼睛都快哭瞎了，每天擔驚受怕地過日子，生怕李福德把你休了！”
”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不能生的人是他，說不定他一開始就知道問題出在他自己身上，所以纔不捨得休了你！”
“因爲即便是再娶別人，他也很難有孩子，反而暴露了他自己身體不行的問題！”
沈春愣了好一會兒，才猶豫道，“可是這些年他對我很好，他是我的丈夫，我是要和他過一輩子的。如果他因爲這件事討厭我，不再對我好，我今後可怎麼活啊？”
陳氏一看大女兒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多半猜對了，氣血翻涌地問道，“他果真早就知道是他自己的身體有問題？”
沈春擡手抹了抹眼角的溼潤，強作鎮定地說道，“那天他死活不讓大夫給他診脈，我就猜到了。後來在我的追問下，他承認了。”
陳氏怒罵道，“這王八犢子也忒欺負人了，虧我當初還一直覺得是咱們沈家虧欠了他！”
“他一直讓你一個女人幫他擔着罵名，良心不會痛嗎？他真是白長了一副老實的面孔，心眼兒比篩子眼兒還多！”
“他當我們沈家的人很好欺負嗎？老三，鋤頭撈上，咱們一起去牛頭村找李福德算賬！”
沈春連忙將小豆子抱起來跟上去，害怕地說道，“娘，你可千萬別衝動，有話好好說！三弟可是打死過老虎的人，你讓他去收拾福德，萬一不小心福德打死了怎麼辦？”
陳氏聞言腳步一頓，看向沈秋的目光既自豪又擔憂，最後說道，“老三，要不你還是別去了？娘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他要是敢還手，老孃就跟他拼了！”
沈秋，“……”他有那麼可怕嗎？
陸煙兒悄悄抓住他的右手，輕輕搖了搖，而後對陳氏說道，“娘，咱們都一起去吧，有我看着相公，他不會失手把人打死的。”
陳氏對自己的兒子也有點信心，於是妥協道，“那就一起去吧，老三你把鋤頭放下。”
沈秋無奈地放下鋤頭，扶着媳婦的腰跟在娘和大姐的身後。
牛頭村
一羣女人正坐在粗大的桃樹下邊嗑瓜子邊閒聊，她們聊的是沈家村的沈秋上山打虎的事情，聊得正熱的時候，卻見正主來了，頓時交頭接耳，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那不就是打死一頭老虎的沈秋嘛，他來咱們牛頭村做什麼？”
“他的大姐是咱們牛頭村李福德家的媳婦，肯定是過來走親戚的。”
“沈春嫁給李福德這麼多年才生了一個兒子，她也好意思帶這麼多孃家人來走親戚。該不會是以爲她孃家弟弟有出息了，專門讓孃家人來給她撐腰的吧？”
“我前天還看到沈春在和李福德吵架，她這個時候把沈秋叫過來該不會是想謀殺親夫吧？”
“她自己生不出來孩子，還有臉和李福德吵架？吵不贏還叫孃家人來撐腰，真不要臉！”
“沈秋可是連老虎都能一拳打死的人，咱們還是離他遠些，太危險了！”
陳氏氣得面色通紅，徑直衝上去狠狠地甩了離她最近的那個女人一巴掌，咬牙切齒地說道，“原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是這麼欺負我的女兒的！看老孃今天不打死你們這羣喫飽了撐着，亂嚼舌根的女人！”
一羣女人扭打起來，抓頭髮、撓臉、踢腿等手段層出不窮！
陳氏一個人被一羣女人包圍，卻迎刃有餘，絲毫不落下風！
沈春原本還有所顧忌，畢竟這些女人都是牛頭村的人，其中好幾個和李福德還是親戚關係，今後擡頭不見低頭見，不好撕破臉皮。
但看她們這麼欺負自己的娘，沈春頓時什麼也不顧了，將小豆子放下便衝上去，加入羣架之中！
沈秋還得護着自己的媳婦和小外甥，更何況一羣女人打架，他一個男人也不好加入，只好先在一旁看看，等娘和大姐打不過的時候再出手。
陸煙兒原本以爲小豆子會害怕，雙手捂住小豆子的眼睛。
豈料小豆子將她的手扒下來，一邊鼓掌一邊笑得合不攏嘴地喊道，“好好玩呀！”
李福德被人告知自己媳婦在村口和人打架，從李家老屋趕過來的時候，沈春正騎在一個女人身上，紅着眼睛左右開弓地啪啪打那個女人的臉！
他和沈春成親這麼多年，還從來不知道原來沈春有還這麼彪悍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