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煙兒,“……”
楊富貴看到兩人呆滯的表情,對自己親自交代,營造出來的排面很是滿意。
他大方地掏出一包碎銀子,扔給離自己最近的店小二,說道,“出去分了吧。”
店小二們道了謝,剋制地退出去。
直到離得遠了,才一哄而上,圍住那個手握錢袋的人,爭先恐後地瓜分銀子。
磨了許久的嘴皮子,楊富貴才搓了搓手掌,說道,“我就是想問你們,願意跟着我的商隊,做包子賣嗎?”
“賣包子得到的錢,咱們三七分,我三成,你們七成!”
陸煙兒的表情逐漸凝固在臉上,偏過頭沒眼再看了。
這個楊富貴這麼傻是怎麼掙到萬貫家財的?
沈秋扶額道,“我們不會跟着你的商隊四處行商。但我們有一樣東西,能讓包子皮變得柔軟。”
楊富貴只會喫,對做包子的過程毫無所知。
這才知道沈老闆做的包子比別的包子都軟,不是因爲他手藝好,而是用了能讓包子變軟的東西。
他驚喜地問道,“這種東西你們多不多,能不能都賣給我?”
沈秋脣角微勾,自信地說道,“你想買多少,我們便有多少。”
陸煙兒爲楊富貴解釋了一下。
“這種東西叫酵母粉,只有我們能做出來,兩斤麪粉大概用一克酵母粉便夠了。”
楊富貴不關心一斤酵母粉能做出多少包子,物以稀爲貴。
這個東西是別的地方都沒有的,單單是這一點就足夠了。
“我這次是往京城運送絲綢,正巧路過洛水縣,車隊裏已經進了幾百匹絲綢,最多還能再多八百斤的東西。”
“這一趟我不打算再進別的東西,全買你們的酵母粉,八百斤酵母粉,有嗎?”
陸煙兒狡黠地眨了眨眼,說道,“八百斤是有的,但是這酵母粉的價格……”
楊富貴大氣地說道,“你們之前賣給別人多少銀子,我再往上提兩成!”
沈秋沒想到這人說話羅裏吧嗦,但做生意倒是乾脆果決。
最終以一斤酵母粉一千二百文的價格成交。
雙方約定了取貨的時間和地點後,便分開了。
回到客棧後,店小二來說道,“你們總算回來了,剛剛有個人在找你們,等了一會兒後又走了。”
陸煙兒問道,“那個人有說找我們什麼事嗎?”
店小二笑而不語,眼神期待地地看着她。
陸煙兒無語地解開腰間的錢袋子,掏出十個銅板遞過去。
店小二揣好銅板,心情甚好地說道,“他是徐記包子鋪的老闆,讓我給你們帶話,得空了去找他,他有急事和你們商談。”
陸煙兒和沈秋正準備轉身出客棧,店小二又說道,“還有個人也來找過你們。”
沈秋面無表情地盯着店小二,說道,“你最好一次把話說完。”
店小二縮了縮脖子,原本打斷再趁機索要一點銀錢的心思消散得一乾二淨。
他可還記得昨天晚上自己所看到的,雖然已經確定那不是人血,但不管是什麼血,這個男人看起來都不好招惹。
“江公子讓你們晌午的時候去府上用膳,他還說不必帶什麼禮物,人到了就好。”
沈秋點點頭,和媳婦一起去徐記包子鋪。
徐水這會兒已經把包子賣完了,下午一般沒什麼人買包子。
其實一開始他並沒有想到可以合作的可能,但那兩人被行商請走後,他仔細一琢磨。
那個行商肯定是想知道那種包子的做法,若是自己也能做出那樣柔軟鮮香的包子,何愁沒有好生意?
沈秋和陸煙兒剛到徐記包子鋪門口,就被徐水熱情地請到裏面坐下。
桌上備好了茶水和糕點。
趙氏買完肉和菜回來,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後,便要去準備幾人的午飯。
沈秋婉拒道,“中午與朋友有約。”
趙氏猶豫了地看向當家的。
徐水揮了揮手,對趙氏說道,“那就只備自家人的飯菜。”
他看向夫妻兩人,面帶和藹笑意,“你們做的包子很好喫。”
陸煙兒,“……”
這熟悉的開頭,今天第二次聽到了。
沈秋直言道,“我們做的包子的包子皮,比別人做的包子的包子皮軟,是因爲有酵母粉。”
徐水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沉吟問道,“酵母粉爲何物?”
沈秋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布包,打開放在他的面前,說道,“這便是酵母粉,兩斤麪粉兌上一克酵母粉,蒸出來的包子便比普通包子柔軟。”
徐水眸子裏閃過一道亮光,問道,“怎麼賣?”
沈秋言簡意賅地說道,“一兩銀子,一斤酵母粉。”
徐水震驚片刻,問道,“賣得這麼貴,有人買嗎?”
沈秋脣瓣一翹,說道,“桃李鎮的李記包子鋪,早在數月前便從我這裏買酵母粉,如今生意火爆。我也不瞞着你,剛剛那個商人以比一兩銀子還高的價錢,從我這裏買了很多酵母粉,運到北邊去賣。”
徐水猶猶豫豫,半響下不定決心,心中非常沒底。
若是虧了,他找誰哭去?
陸煙兒勸說道,“你不必擔心虧本,你做包子的成本增加了,包子的價錢增加一點無可厚非。只要你和客人們解釋清楚了,且做出來的包子味道美味,客人肯定會樂意多花一點銀子喫到更美味的包子。”
徐水終是抵不過心動,說道,“我先買十斤酵母粉試一試吧,若是用了酵母粉後,生意比以前好,掙得比以前多,今後我便長期在你這裏買。”
他心底還記着另一件事,說道,“今天那白菜豬肉餡兒的味道很好喫,能把方子賣給我嗎?”
陸煙兒說道,“方子只能賣一次,所以價格肯定會高點。二十兩銀子,低了不賣。”
徐水,“……”
真是一點還價的餘地都沒有!
可是能怎麼辦?
他還是想買!
“好,成交!”
徐水爽快的給了銀子。
陸煙兒早有準備,從衣袖裏要出了一摞捲紙,找出寫了白菜豬肉餡兒方子的那張,交到徐水手中。
徐水,“……?”
他拿着手中的方子,心卻被那一沓紙勾走了。
低頭看完了白菜豬肉餡兒的方子後,終是沒忍住問道,“那一沓紙,寫的都是包子餡兒的方子嗎?”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他若是還猜不到這兩人是早有準備,那就是真的蠢得無可救藥了。
但明知道自己中了兩人的圈套,卻還是忍不住主動往裏面跳。
無他,只因陷阱裏的餡兒餅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