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喬大壯。
沈秋和媳婦在外面逛了一上午,回來的時候才知道有人在等自己。
陸煙兒說道,“我把蒼竹和杳杳抱回去午睡,你先和他們談生意吧。”
沈秋看了自己懷裏精神奕奕、東張西望的兩個小東西,就知道他們一時半會兒睡不着覺,“我抱着他們吧,你去好好休息。”
陸煙兒也不勉強。
她的確有些困頓了。
沈秋等媳婦的媳婦的身影消失在二樓門口,才抱着孩子坐到靠窗的空桌上,“你們想喫什麼”
許松立馬說道,“隨便喫什麼都行”
喬大壯試探道,“要不去我的麪館裏喫我昨天晚上按照沈老闆寫的方子,試了十來次,總算做出來味道很好的,家人們吃了都讚不絕口”
沈秋沒什麼意見。
喬大壯又看向許松,眼裏盡是期盼。
許松嘴角微抽,還是點頭答應了。
他喫過幾次喬氏麪館的面,知道喬大壯的手藝是真的不行。
可既然是按照沈老闆的方子做出來的,味道應該能比以前好很多吧
喬大壯是他親自給兒子挑選的老丈人,這點兒面子還是要給的。
他體貼地說道,“沈老闆,你一個人抱兩個孩子累不累我幫你抱一個吧”
喬大壯也機靈地說道,“我那十個孩子都是我抱着長大的,抱孩子的姿勢絕對正確,不會讓孩子不舒服,不如讓我來抱”
兩個大男人,殷勤的態度不加掩飾。
沈秋勾着脣道,“不用,蒼竹和杳杳認生,只讓熟悉的人抱。”
許松讚美道,“蒼竹和杳杳這兩個名字,一聽就很有意境沈老闆不但做生意的本事了得,連給孩子取的名字都比旁人的好聽”
喬大壯倒是聽不出這名字有什麼特別,連蒼竹和杳杳的字怎麼寫,是哪四個字都不知道,但這不妨礙他也跟着誇,“這兩個名字,一聽就和村裏的狗蛋、牛屎、糞球不一樣,將來一定是幹大事的”
許松眉頭跳了跳,沒忍住問道,“你們村裏的名字,怎麼如此特別”
他聽過大牛、鐵蛋、狗蛋,樹根之類的名字,牛屎、糞球這真的是親爹給取的名字嗎
喬大壯不好意思地說道,“有句話叫賤名好養活,而且我也想不到別的好名字,其他稍微好一些的,都被別人佔去了。我不想我的孩子名字和別人不一樣,想了三天三夜纔想出這麼特別的名字,媳婦也誇我想的特別”
許松嘴角抽搐道,“牛屎、糞球是你兒子的名字”
喬大壯搖了搖頭,糾正道,“糞球是大兒子的名字,牛屎是九女兒的名字。”
許松差點抽過去,“你給一個姑娘家取這麼難聽的名字,就不怕以後嫁不出去”
他之前還覺得自己未來兒媳婦叫翠花有些土,可和牛屎二字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
現在想來還蠻慶幸
若是翠花不叫翠花,而叫牛屎,那這門親事可能還有待考慮。
兒子可是讀書人。
媳婦叫牛屎,難保不會被友人和學子取笑
孩子固然重要,可兒子的聲譽同樣重要
喬大壯瞪了許松一眼,“我喬大壯的女兒,怎麼可能嫁不出去你可不要瞎咧咧,敗壞我女兒的名聲”
反正他的兒子也不會娶喬大壯的其他女兒,喬大壯其他女兒叫什麼名字,還真和他沒什麼關係。
即便是心裏有些嘀咕,也不好當着當事人的面說出來。
喬大壯取的名字如此難聽,該別他的女兒也跟他一樣吧
今後孫子的名字,是由兒子來取,應該沒多大的影響。
喬大壯揮揮手錶示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誰還沒個口吐糞便、不說人話的時候呢
他謙虛地說道,“我取的名字固然特別,可比起沈老闆還差得遠啊,以後要是我媳婦再生了孩子,我一定去找沈老闆幫忙給孩子取名字”
許松,“”
這人的語氣好像還蠻自豪
沈秋說道,“蒼竹和杳杳的名字,是媳婦給他們取的。我給他們取了小名,分別叫大寶和大妞。”
小名雖然取了,可一直沒叫過。
他默認了媳婦取的名字,比他自己取的名字好聽,倒也不在乎自己取的小名用不上,每日也是蒼竹和杳杳地叫着。
喬大壯忽然瞪大雙眼,好似遇到了知音一般,高興地說道,“沈老闆,你跟我還真是有緣啊我當初給老大想的名字,原本也是叫大寶,可我媳婦說這名字太好,太有福氣,怕老大背不住這麼大的福氣,這才改叫糞球”
他嘆了一口氣,不無遺憾地說道,“其實我還是更心儀喬大寶這個名字,又好聽又好記,還可以排着順序,依次給後面的孩子取名叫二寶、三寶、四寶”
正好他的名字裏也有個大字。
別人一聽就知道是他喬大壯的名字。
要不是媳婦始終不同意,孩子們的名字也不會那麼難取。
叫喬大寶、喬二寶、喬三寶依次往下推,真的可以一勞永逸
沈秋抿着嘴不說話,目光沉沉地看着喬大壯。
許松看了看沈老闆的臉色,暗自推了推說得不亦樂乎的喬大壯。
這人怎麼就那麼看不懂別人臉色呢
這樣的事情,怎麼能說出來呢
名字取得一樣,那能叫緣份,能是好事嗎
再說那名字,實在說不上好聽。
而且非常普通。
只能說明兩人在取名方面同樣廢柴
喬大壯看向許松,問道,“你掐我幹什麼”
許松,“”
他這是給兒子找了個什麼老丈人
貌似腦殼裏裝了很多水
也不知道以後這水能不能倒乾淨
許松和稀泥道,“沈夫人可真是秀外慧中,取的名字又好聽又有意境沈老闆能娶到這麼賢惠的妻子,也是好本事”
沈秋緊繃的下頜總算鬆了些,“我媳婦的確比我有本事。”
許松,“”
他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可看沈老闆的樣子,好像還挺高興別人誇他媳婦的
幾人終於走到了喬氏麪館。
喬大壯手腳麻利地拿帕子把桌子擦乾淨,熱情地招呼道,“你們先坐會兒,我這就去給你們煮麪”
柴氏也在鎮上幫忙,坐在那裏一上午纔等來了四個客人。
她心裏發涼,但一想到剛剛那四個客人誇讚今日的面比以往好喫,心裏又對未來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