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江家的警戒心,輕易是放不下的。”
此事雖令人喫驚,卻還沒超出江宴的預料,不過能派出隱溯軍來盯着他,看樣子是把江家放心上了。
謝長魚有些氣餒:“原以爲太子一出事,他的注意力能被分散不少,沒想到啊。”
她氣呼呼地想,苗疆人那麼精通下蠱,若能給厲治帝下個精神不濟的蠱就好了。
“我更想知道,皇上對熙光閣知道多少。”
這關係到下一步怎麼做纔是最有利的。
不過令人糟心的是,隱溯軍不愧是隱溯軍,流水樣的酷刑挨上去,一句招供都沒有,嘴巴緊的不像是人肉做的。
而這人又是個寶貝,不能隨隨便便殺了。
江宴讓人繼續盯着,一邊審,一邊查看有沒有來救他的人。
“如果皇上順藤摸瓜,查過來怎麼辦?”
“現在只好以不變應萬變了,如果隱溯軍還沒及時把消息報給皇上,我們更不能自亂陣腳。”
江宴拍拍謝長魚的手:“你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白燁那邊我會通知他的。”
“也好。”
謝長魚揉了揉腦袋,其實靜下來想想,厲治帝多半還不知詳情,假如他知道江宴和熙光閣、兵工廠都有關係,不會只派兩名隱溯軍跟蹤。
“誒。”
她纔要走,袖子就被江宴拉住了。
“怎麼?”她轉過頭去。
“娘子今天甚是勞碌,爲夫過意不去,給娘子按摩怎麼樣?”
江宴說得一臉誠懇。
很快他跟着謝長魚回了凌蘭苑。
謝長魚坐在椅上,閉着眼睛任江宴給自己按摩,不一會,就感到頭皮爽得發麻。
“江宴,我以前小瞧你了。”她含笑說道。
江宴一笑,答地倒是不謙虛。
“娘子小瞧我的地方多着呢。”
謝長魚輕哼一聲,舒服地靠在了椅背上,不知不覺睡着了。
“娘子?娘子?”
江宴輕喚兩聲,不見動靜,心下忿忿,看來按摩技術太好不是好事,他有心說兩句情話,夫人卻已經誰了。
第二天醒來時,江宴已不見蹤影。
謝長魚翻了個身,讓陽光暖融融地照過來。
“夫人醒了。”雪姬端着水盆進來,問她今日有什麼安排。
“暗樓那邊我就不去了,那人若吐露出什麼,再找我也不遲。”
謝長魚很快穿好衣裳,去找白燁了。
白燁的傷昨天看着嚇人,其實倒還好,隱溯軍雖打了他幾掌,卻並無傷他性命之意,今天服了丸藥,已經好了很多。
“我們之前的計劃……”
“也不急,白公子先把傷養好了吧。”
謝長魚見他欲言又止,便道:“白公子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
“大夫今日說,我的傷已無大礙,夫人不必擔心,白某自己也不想耽擱了計劃。”
謝長魚本來皺着眉,聞言不由一笑。
“我看白公子不想耽擱計劃,是想早日見到孟小姐吧。”
她還記得在醉雲樓時,白燁看向孟嬌嬌的眼神。
“夫人慧眼,白某的確見孟小姐心切。”
既然白燁拖着病體都想把事情辦了,謝長魚也不攔着,他的事辦完了,她也好去準備科考的題。
在與白燁商定好地點後,謝長魚先去了隋府。
這些天雪姬的迷幻香下得有點猛,溫初涵神情懵懵的,迷茫得有點不像個正常人。
謝長魚頭疼了。
此人這個樣子,帶出去不太像話,說是拐賣婦女都有人信。
“主子對不住,都是我不好,藥下多了。”雪姬十分抱歉。
“嗯……不過還是可以補救的。”
謝長魚讓雪姬找個帷帽來,帽邊垂着長長的白紗,不至於讓人看不清是個美女,又能模糊面容和眼神。
“炎哥哥,我好想你啊。”
溫初涵一見面就抱住了謝長魚:“你不在的時候,我學着做了桃花糕,你想不想喫?”
謝長魚聽着有點感動,也有點想喫,但礙於有正事在身,還是忍住了。
“你爲我做得太多了。”
“是炎哥哥的話,我做的永遠不嫌多。”
“好了涵妹妹,今天想不想出去逛一逛?”
謝長魚將帷帽遞給溫初涵:“我特意給你挑的,你戴上一定好看。”
雪姬暗暗腹誹,這哪裏是特意挑的,分明是從府庫臨時扒來的,她主子這張嘴會騙人哄人不假。
“炎哥哥心裏有我就好。”
溫初涵白皙的臉頰浮上一抹紅暈,羞答答接過謝長魚手裏的帷帽:“是很好看,不過我……”
她終究是有顧慮的,萬一有人追來怎麼辦?溫初涵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又一次被破壞了。
她不能再與炎哥哥分開了。
“涵妹妹莫怕,”謝長魚柔聲寬慰道:“你戴上她出去,沒人能認得你的,而且你總在院裏待着,對健康不好,大夫也是這麼說的。”
“能行嗎?”
“我說行就行。”
謝長魚把帷帽往溫初涵頭上一戴。
“我會保護你的,而且涵妹妹,你不管戴什麼都是我見過最美的姑娘。”
“炎哥哥過獎啦,我、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溫初涵這下羞得連耳根都紅了,軟軟地埋在謝長魚懷裏,小聲說着誰也聽不清的話。
“我們走吧。”謝長魚終於把人哄出門了。
這不容易,溫初涵一小步,計劃一大步。
“炎哥哥,我們要去哪裏?”
溫初涵看不大清楚路面,把住謝長魚手臂的姿勢更曖昧了。
“在醉雲樓,裏面有好喫的,外面街上有好玩的,你在樓上的話,還能看到很好的風景。”
謝長魚來到時,白燁已經在二樓準備好了,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各自坐下了。
謝長魚已經放出消息,大理寺卿隋辯會來醉雲樓品嚐新出的糕點,以孟嬌嬌對隋辯的關注,她今日是一定會來的。
“客官要不要嚐嚐今兒新出的奶香糕?”
“來一碟。”
謝長魚含笑握住溫初涵的手:“今天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