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御前郡主的翻身仗 >第一百一十章 她很像御前郡主
    半夜,江宴的房門被打開。

    北苑巡夜的侍衛看到素日威嚴的丞相大人手裏抱了牀棉被踏入了書房。

    這沉香苑的謝姨娘可真猛啊~

    二日,北苑主臥傳來敲門聲。

    “誰啊~”謝長魚還眯着眼,打着哈欠喃喃道:“喜鵲呀?直接進來便是。”

    也不知爲何,這夜她的睡眠極好,整夜無夢。想來,許是江宴房內的特製薰香起到些作用。

    偶爾失去警惕一夜無夢也不失爲件好事。

    江宴叩了幾聲門,心想裏面的人還在睡覺,搖頭輕笑:“讓她多睡會兒吧,我去應付母親。”

    喜鵲擡頭多看了江宴幾眼,心中更加認定丞相大人對自家主子是真愛。

    玄乙跟在江宴身後,踩下臺階:“主子,恕屬下不懂你的用意。”

    二人走到石橋上。

    江宴望着池塘的金魚,細數起來還是少了幾條,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昨夜玄音與謝長魚的人打架霍霍的。

    “玄乙,你跟了我有多少年了?” 他開口,語氣微冷。

    玄乙沒料到江宴會反問他,下意識回覆道:“從慶雲閣建成,足足八年。若非主子當年施恩救濟,屬下恐怕不死也會被關在西門某家販賣奴隸的鐵籠裏供貴族娛樂。”

    他原本也出生將門,親爹任職西北,家族百年來爲大燕鞠躬盡瘁,戰功累累,而後因鎮北王被誣陷叛國,傅家也被連根拔起。

    玄乙便是傅家僅存的血脈,原名傅康。

    他的親爹被鎮北王視爲兄弟,亦是左膀,而傅康從小也是鎮北王獨子——趙焱的小弟。

    後來,西北兩大家族被滅,傅家只剩下傅康,逃了出去被販賣到盛京的奴隸市場。

    他原以爲老大趙焱已經死在了那場戰役中,卻不想兩年後,趙焱到西市來贖他。

    可當傅康再見到老大時,當年的趙焱完全變了一個人。這樣說也對,趙焱早就死了,活着的是盛京江家的嫡子,江宴。

    他沒有了昔日的頑皮淘氣,也不再舞刀弄劍,少了笑容,多了盛京人士的假笑。

    傅康隔着鏽跡斑斑的鐵籠險些沒認出眼前這個書香氣息、臉上掛着假笑的白衣少年是昔日那個虎虎生威、揚言要當兵馬大元帥的孩子王——傅康的老大趙焱。

    回憶往事就如同將縫縫補補的心臟重新劃傷痕跡。

    玄乙低頭:“老大,我……只是想幫您完成大業,然而這個過程中,我們纔是自己人。”

    慶雲閣,玄字輩的,哪一個放到十年前不是有身份的人?

    他們是同門同僚亦是兄弟姐妹,他們都是在那場戰役中失去家族的亡命之人。

    他們之中,又有何人身上沒有揹負着血海身仇?

    跟着趙焱,只有一個目標,光復家族。

    “玄乙,你來教我做事嗎?”

    江宴望向池中一條紅色的鯉魚,目光穿越古今,滿目瘡痍:“玄音的性子都是被你們慣的,這樣對她來說沒有好處。你回去告訴她,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若非看在當年副將捨身救我一命,玄音早就不復存在了。”

    “至於謝長魚,”

    江宴嘆了口氣:“你莫非將郡主忘記了?”

    玄乙搖頭:“怎可能忘記,她可是你的死對頭,就連死都要留給你一堆爛攤子……”

    “你可知我爲何總與她作對?”

    “這……”玄乙想了想,說道:“政見不合,且御前郡主行事殘暴,她若沒死,天下豈能安生。”

    “呵!”

    江宴眼裏略過失望:“安生?玄乙,你不覺得可笑嗎?她死了,天下又何嘗有過安生?至少她在的時候,盛京的貪官沒有這般猖狂,西北也算安穩。她最大的錯誤就是重感情。聽着很可笑是吧,還有更可笑的,她死後我才明白自己爲何總喜歡與她作對。”

    玄乙腦袋嗡嗡作響。

    他聽到江宴說,‘沒有政見不合,因爲我們目標一致,都是爲了大燕……我不過是喜歡她……如今的謝長魚跟已逝的御前郡主很像……’

    北苑池塘那條紅鯉魚躍出水面,驚起一縷波瀾。

    隱在池塘背後假山面的葉禾滿目震驚。

    他方纔來聽到江宴主僕談話,前面的都沒聽到,卻將最後一句記在了心中。

    直到石橋上兩道身影遠去,葉禾纔回過神來。

    沉香苑。

    宋韻坐在溫初涵窗前,風韻猶存的女人哭得梨花帶雨:“涵兒,都是姑母對不住你……”

    方纔掀開被子查看了溫初涵的傷勢,宋韻實在被驚出一身冷汗,這女子身上留疤,今後還如何能夠嫁人。

    就算溫初涵與陸家交換了庚帖,陸家也可以隨時憑藉溫初涵的疤痕推了婚事,再說遠點,運氣好陸家沒退婚,那麼嫁過去之後呢?

    哪個男人喜歡身上有兩道疤痕的女人。

    溫初涵被綠珠扶起,背後墊了靠枕,十幾歲的姑娘面容憔悴,比嫁了人的少婦還要顯老。

    “姑母,您沒有哪裏對不住涵兒,這些事,涵兒都是自願的,大不了,這輩子,涵兒不嫁人,就待在江府陪着姑母,爲姑母、姑父盡孝。”

    宋韻擦了擦眼淚,越聽溫初涵說這些話,心裏越是愧疚。

    她下定決心,問道:“姑母問你,想嫁給你表哥嗎?”

    溫初涵睜大眼,遲遲沒有反應過來:“您在說什麼?侄女已經與陸家交換庚帖了,又如何能……”

    她開不了口繼續說出後面的話。

    “這有何難?”宋韻眼裏冒火:“陸家在盛京算的了什麼?百年世家被後代陸文京斷掉,商賈是賤籍,你看哪家的名門貴族有去光明正大經商的!且你當初也看到了,陸文京整日與狐朋狗友花天酒地,這種人如何能配得起我家涵兒!”

    “再說,你是因救宴兒才變成這幅樣子的,他不娶你,難辭其咎!”

    宋韻說出此番話,實在是失去了理智。

    門外,江楓聽到這些言語,嘆氣搖頭。

    江宴上門看到這幅場面,規規矩矩朝江楓行了禮,而後問:“爹爲何嘆氣?”

    江楓搖頭:“宴兒,你娘這些年被我保護的太好了,你一會兒進去,若是聽到她說了什麼不對的話多擔待點,也不要明面上違抗她。你也知曉……這些年,你母親身子不好,經不起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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