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道貌岸然 >章二一九 我不想欠你
    槍響了,聲音不大,裝了消音器。?

    我沒管,就算沒裝消音器,就算很大聲,也沒什麼所謂,我現在只專注於一件事,匕已經插進了小王的心口,很準,比我預料的還要準,我很用力,我一直很用力,接下來我還要更用力。

    仇恨,說不上。

    只是小王帶給我的陰影,讓我無法承受。

    不僅僅對我,更是對李依然,他像是一道黑影,時不時的飄過來,將我和李依然籠罩。

    我雙手握着匕,小王的手想要拔出來,可是我用整個身體與他抗衡,他的另外一隻手剛要舉起來,小美女李依然一腳踹了過來,把槍踢飛了。

    落在地上出啪嘰一聲,聲音不大,因爲正好落在了地毯之上。

    我現在腦袋裏面一片空白,我什麼都不去想,剛剛爲什麼門會開,門口有什麼人,這些都被我拋在了腦後,我現在之後一個念頭,我要小王死。

    小王的手漸漸放開了我,他沒了力氣,他的瞳孔在渙散,不過人卻笑着。

    “哈哈,董寧,看...錯你了,夠狠!”

    說完之後,他的身子變得軟軟的,癱坐在了地上。

    我後退了兩步,雙手滿是鮮血,我覺得很刺鼻,大塊大塊的紅色也刺激着我的視覺神經,我殺人了,我竟然殺了一個人。

    感覺不好,想要吐。

    小王他臨死的眼,觸目驚心,似乎印在我腦海中。

    我不是第一次見死人。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便是薇兒的死,看着她的眼睛生機全無,那種感覺實在不好,這一次,我結束了別人的生命,看着他鮮血迸,他慢慢停止呼吸,看着他生機流失,感覺更加的不好。

    那些鮮血沾在我手上,彷彿融進我皮膚裏,在裏面生根芽。

    我整個人都變得恍惚。

    還是李依然把我叫醒。

    她輕輕的搖我,說:“董寧,你沒事吧。”

    我說:“我沒事。”

    這時候,門外又傳來了響聲,我一個激靈,就要去抓那把匕,那匕還插在小王的心窩裏面。

    李依然抓住了我,小聲的說:“沒事。”

    這樣我知道了,外邊應該是李依然熟知的人,所以纔會有這裏的鑰匙。

    門打開了,因爲小王倚着門,所以推開有點費勁。

    外面走進來一個女人,很優雅的樣子。

    我一下子呆住了,我沒有想到竟然是她。

    “真是好久不見了,李輝,不,應該叫你董寧纔是。”

    走進來的女人,竟然是山上麻美,在島上訓練認識的日本人。

    這個實在讓我沒有想到。

    一時間,我百感交集,話都說不出來。

    山上麻美先蹲下,探一探小王的鼻息,確認他真的死亡,然後她站起來,她說道:“董寧,你一定有很多疑問要問吧,很抱歉,時間不多了,我沒辦法解釋太多,我只能告訴你,我對你沒有敵意,我是來接李依然走的。”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李依然,然後轉頭看向山上麻美,她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臉上帶着客氣。

    我想了想,說:“我有一個問題,你到底是什麼人?”

    山上麻美說:“這個問題不太好解釋,簡單一點說,我屬於一個組織,這個組織會幫助依然這樣的人。”

    我輕笑一下,搖了搖頭,雖然跟山上麻美關係不錯,她是我在島上少有的一個朋友,可是她是日本人,有民族之仇,我不是極端分子,可是這段歷史不能遺忘,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山上麻美是否跟她平常表現的一樣,沒準她心裏有什麼小九九,這都不好說。

    我說:“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爲什麼幫李依然?”

    山上麻美說:“我知道你會對我有誤會,幫助依然是因爲她的經歷,我所在組織的建立者便是中國人,她也有家人被迫害,原因我相信你比我懂,因爲相同的經歷,所以她想幫助類似的人。”

    我看着山上麻美,說:“然後呢,訓練成像你一樣的人?”

    山上麻美笑笑,說:“爲了自保,不可以嗎?這

    個世界多麼的殘酷,董寧你應該很清楚了吧。”

    李依然對我笑笑,說:“別擔心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輕易下決定,她們對我很好的。”

    我知道山上麻美沒有說謊,她的心跟她說的一樣,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太放心。

    山上麻美看了看手錶,說:“時間不多了,我們先處理屍體怎麼樣?”

    我說:“不,你們走吧,屍體我來處理,山上麻美,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照顧依然,如果沒有的話,我會讓你後悔的。”

    山上麻美笑笑,說:“我牢記於心。”

    李依然看着我,說:“你可以嗎?”

    我笑笑,說:“什麼叫我可以嗎?我什麼時候不可以了。”

    李依然抱住了我,她的臉貼在我的胸口,我享受這短暫的安寧,李依然鬆開了我,說:“董寧,你替我殺了人,我又欠了你,怎麼辦?”

    “那有怎麼樣?”

    “我不想欠你。”

    我對李依然笑笑,說:“依然,其實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李國明是李國明,你是你,雖然你是他的女兒,但是他做過的事跟你沒關係,不用你替他償還,你並不欠我什麼,知道嗎?”

    李依然笑笑,說:“知道了。”

    山上麻美帶李依然走了,門關上,屋裏面只剩下我和小王,手上的血有些乾涸,卻聽到李依然的心聲。

    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我們在用另一種語言交談,但沒有人知道。

    李依然在說:“董寧,我懷的是女孩,你,喜歡嗎?”

    喜歡,當然喜歡。

    可是,大概李依然走遠了,我們不在一條線上。

    巨大的喜悅包圍了我,我有了女兒,可是我又殺了人,在同一天內,新生和死亡,好似輪迴,我心複雜。

    先去了廁所洗了手,然後給齊語蘭打了電話。

    已經很晚了,可齊語蘭的手機依舊開着機,很抱歉打擾她,可除了她我沒別的辦法,其實曾茂才也是好選擇,我相信這件事情告訴他,他一定幫我安排妥當的,可是,我心裏更傾向於齊語蘭一些,因爲她代表的是國家。

    我有罪,我願意承受,而不是讓曾茂才,他會替我隱瞞。

    過了一會,電話通了。

    “董寧,這麼晚了,一定有事生了,對吧。”

    不用猜測,這是警察的直覺。

    我沉默着。

    齊語蘭說:“董寧,你在聽嗎?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我來想辦法,如果你遇到危險,不方便說話,就嗯一聲。”

    我開了口,我說:“齊警官,我很好,我很安全,可是...”

    齊語蘭說:“彆着急,你慢慢說。”

    我說:“我殺了人。”

    齊語蘭沒有驚訝,語與之前一致,殺人似乎在她眼中不是什麼大事。

    “董寧,你現在就在殺人現場嗎?在哪裏告訴我,還有剛纔殺人過程中有沒有目擊證人,你要把一切都詳細的告訴我,不要有隱瞞,還有,不要隨意走動,你找一個地方坐下,不搞亂現場。”

    大概七分鐘,齊語蘭到場,還有三個人同齊語蘭一起來的,剛剛在電話中,我已經告訴了齊語蘭整個過程。

    人到場之後,便有條不紊的開始處理。

    齊語蘭說:“走,我送你回家。”

    我一愣,說:“我不需要在這裏嗎?”

    齊語蘭搖搖頭,說:“你不需要,他們是專業的,會處理好一切的。”

    下樓,上了齊語蘭的車,齊語蘭說:“你去哪裏?”

    這就有點尷尬了,我不想回白子惠那裏,我一身血腥。

    齊語蘭笑笑,說:“董寧,你不需要太着急決定,這是你的第一次,心裏多少受到了影響,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給你建議,回家洗個熱水澡,或者喝酒,或者**,盡情放縱。”

    我問道:“會忘記嗎?”

    齊語蘭笑了笑,說:“並不會,當你清醒的時候,你會現你還記得死者的那張臉,並且他媽的無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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