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道貌岸然 >章三六零 淚溼了這夜
    “董寧這個人,姨夫說,不能得罪太狠了,他這樣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脾氣的,不怕他有脾氣,就怕他沒有脾氣,人心隔肚皮,不知道他怎麼想纔是最可怕的。?  ”

    “拒絕這事,不是壞事,反而是好事,他要答應的太痛快,我可要好好琢磨琢磨了,是不是他有什麼目的。”

    “剛剛,我已經把利弊都說清楚了,這種情況之下還拒絕,人確實很耿直,是個有原則的人,不過,這種有原則的人,被腐蝕之後,墮落的更快。”

    “現在來看,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了,先跟他建立起良好關係,搞清楚他的喜好,投其所好,慢慢讓他深陷其中,爲我所用。”

    “可是,現在不知道他相不相信我說的,這個董寧,對我有點敵意呢。”

    讀了金元瑤的心,我懂了,要我替她做事,人怕出名豬怕壯,有了名,便有人來算計,豬更慘,壯了就宰了。

    明白了,不過不能表現出來,要裝。

    我輕笑了一聲,雖然沒達到冷笑的地步,不過笑得也不好聽,我說:“抱歉,你這是什麼意思?”

    金元瑤說:“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幫你,真的。”

    我說:“既然想幫我,直接說幫我不就好了,爲什麼還要威脅我,想要拿捏拿捏我?”

    說完,我挑了挑眉毛。

    金元瑤一笑,說:“董寧,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本意是想你同意我的提議,可能我的方式方法讓你有些不舒服了,抱歉。”

    這道歉,虛情假意。

    只是金元瑤的權宜之策,我懂,不說破。

    我沒吭聲,只是看着金元瑤。

    金元瑤說:“還沒消氣呢,董寧,我保證你明天沒事,如果你覺得我這個道歉沒有誠意,你說說看,我怎麼補償你好。”

    這話說的,怎麼感覺要肉償呢,可是,我對金元瑤沒什麼興趣呢,因爲我覺得跟金元瑤上牀肯定是一件很無趣的事,看她的樣子,就是很龜毛的那種人。

    我說:“沒事,說開了就過去了,我這個人急躁了一點,剛纔覺得你針對我,所以有點生氣。”

    金元瑤笑笑,說:“過去就好,反正你別往心裏去,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說話。”

    有幫忙我也不敢找你啊!讓你幫個忙,這是要人命啊!

    飯局結束了,我出了病房,金元瑤客氣了一下,需不需要送我回去,我婉言謝絕了,齊語蘭跟我一起回去,特勤送的。

    路上,我沒說什麼,主要有外人,回了醫院,進了病房,白子惠放下了筆記本,她問我,“晚上談的怎麼樣?”

    金元瑤找我的事,我跟白子惠說了,去之前也分析了一下,我跟金元瑤之間的種種,白子惠也清楚,所以對這個人和今晚的事有大致的推斷。

    我讓齊語蘭和白子惠都坐下,我說:“談的不好,結果還行。”

    兩個人問我怎麼了,都挺關心我的。

    我把這事一說,兩個人社會經驗都挺豐富的,大致一說都明白,說實話,我挺納悶的,我問齊語蘭,“這個金元瑤到底什麼來頭啊!”

    齊語蘭笑笑,說:“大姓家族,一直屹立不倒的那種,類似這種家族,一共六個,掌控的勢力常人難以想象,比如說東湖,甚至於東湖所在的省,便屬於某一個家族,在掌控之中,說是土皇帝也不過分。”

    我說:“這個金元瑤便是你說的六大家族中的一個?”

    齊語蘭搖搖頭,說:“不算,不過這個金家也不簡單,六大最厲害,不過六大之外,還有其他的家族,依附於六大,有的是替六大辦事,算是奴才,有的則是因爲姻親,跟六大有了關係,金元瑤的家族跟六大走的比較近,金元瑤的姨媽嫁入六大家族中的一家,所以,那個讓你保護的女孩子身份比較金貴。”

    我說:“我懂了,金家有資格跟六大結親,也不好惹,對吧。”

    齊語蘭點點頭。

    這些家族的事聽起來挺嚇人的,但是確實是這麼一回事,朝中有人好辦事,更別說是親戚關係了,一個家族中的人,你幫我,我幫你,那還了得,尤其中國的社會是家族爲單位,皇位,父傳子,子傳孫,家天下。

    我說:“我現在比較好奇,同舟會是不是動了這些家族的蛋糕。”

    齊語蘭說:“對,同舟會最開始是小打小鬧,慢慢變強之後,確實觸動一些家族的利益,不過同舟會很小心,並且分割的利益不是很多,有一些還孝敬給家族,所以倒也和諧,況且一些家族中的人,不受重視的人加入了同舟會中,去拼一個未來,總的來說,小摩擦有,大摩擦沒有,畢竟,關係錯綜複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點點頭,說:“我懂了,那麼金元瑤說明天我沒事,那肯定是沒事了吧。”

    齊語蘭說:“她都這樣說了,並且憑你的感覺,認爲她說的是真話,那這事應該沒問題了。”

    我覺得也是,說謊不應該在

    這方面上說。

    齊語蘭站起了身,說:“董寧,早點睡吧,你們都早點休息,明早八點半,我來接你走。”

    審查的時間是十點,早去比晚去好,對着齊語蘭點點頭,齊語蘭笑笑,白子惠也笑笑,算是打過招呼,齊語蘭走出了房間,關上門,身影消失,我才收回目光。

    手被握住,暖暖的,我回頭一笑,白子惠看着我,表情凝重。

    我捏了捏白子惠的臉,軟軟的,手感還不錯,雖然不是萌萌可愛系,可還挺賞心悅目的。

    “我有點擔心。”

    我笑笑說:“金元瑤都說了,保我明天沒事。”

    白子惠說:“就是因爲這樣,我才擔心,我怕你陷進去太深,無法抽身。”

    權利是漩渦,讓人沉淪,越陷越深,特勤中的事本來就多,現在又跟大家族扯上了關係,只怕以後更是沒有好日子過,不過最怕的還是這些人沒安好心,到時候被喫個乾淨,骨頭渣子都不剩。

    白子惠也是家族出身,6家只能算是個小家族,但其中的是非便不少,白子惠清楚着呢,大家族更好不到哪裏去。

    我懂,白子惠擔心我,可人活在這世界上,有的選擇嗎?很少很少的人才能隨心所欲。

    對着白子惠笑笑,我說:“老婆,別擔心我了,我會好好的,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相信我。”

    白子惠輕輕點點頭,心裏卻想。

    “董寧,你讓我該怎麼相信你,你活的越來越危險了,殺人,殺一個人,殺十幾個人,你殺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也會被別人殺呢。”

    心裏泛起無力感,聽懂了白子惠的心,可那又如何,我現在沒辦法讓她相信我沒有危險,我打消不了她的擔心,因爲我現在確實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白子惠的擔心,讓我又喜又憂,喜的是白子惠擔憂我,她的心在我身上,憂的是自己的女人這樣擔心,我這個當男人有些太沒用了。

    強擠出來一絲微笑,我說:“老婆,咱們早點睡吧。”

    白子惠點了點頭。

    關燈,我爬上了普通牀,白子惠背對着我,我摟住了她的腰,她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輕輕的握着。

    我在白子惠的身後,嗅着她頭的味道,貼着她的後背。

    呼吸聲,此起彼伏,我的,白子惠的。

    規律的是聲音,不規律的是心。

    彼此都知道,對方沒有睡,沒有開口,話無從談起。

    我的話,安慰不了白子惠。

    白子惠,阻止不了我。

    一點點的矛盾,卻那麼的難以克服,彷彿白和黑,白的雪白,黑的黝黑,沒有中間色,灰。

    手還握在一起,緊緊的,這是聯繫,彼此都不願意這一點聯繫分開。

    沒有**的心情,只有對未來的迷惑。

    可能是這夜,太黑太安靜,誘了那些平時視而不見的心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開了口,我說:“老婆!”

    “嗯?”

    “我愛你!”

    白子惠小聲的迴應。

    “我知道。”

    沉默了幾秒。

    白子惠說:“討厭!”

    我說:“怎麼了?”

    白子惠說:“我不愛你!”

    我笑笑,說:“我知道。”

    白子惠低罵一聲,說:“你知道個屁!”

    說着,手被抓着,被狠狠的咬住了,真咬,不是假咬,咬的很疼很疼,我默默的忍受着。

    牙鬆開了,手又被抓住了,輕輕撫摸着,撫摸着那個牙印,火辣辣的疼,可我卻希望此時的疼的更厲害一些。

    在黑暗中,白子惠輕輕的問。

    “疼嗎?”

    廢話。

    我說:“疼。”

    白子惠說:“疼就好,疼了就能記住,董寧,你記好,如果你在外邊死了,可別指望我替你收屍。”

    我抱的更緊了,我說:“好!”

    對未來的恐懼,那錄製的視頻,權利的鬥爭,吞噬了我,吞噬了白子惠,接連幾天的壓力,不知道爲什麼,在今天爆,突如其來,好像潛伏一段時間的病毒,來的毫無道理。

    白子惠身子一扭,身子往後拱了起來,一陣顫抖。

    我的手向上,撫摸她的臉,一片溼潤,手指輕輕觸碰眼角,溫熱。

    淚溼了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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