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道貌岸然 >章三六一 表決結果
    座椅很舒服,木製結構,很大,坐兩個人都富餘,椅墊和杯墊很厚很軟,不像是椅子,更像是沙。? ?

    跟我預想的不太一樣,沒來之前我以爲這個審查會很嚴厲,一間小黑屋,一張簡陋的椅子,坐着很不舒服,只能挺直背,手放在腿上,正襟危坐。

    三個審查人員坐在我對面,有強光照在我臉上,讓我苦不堪言,審查人員卻能看得清清楚楚,我回答問題時臉上的表情,是否猶豫,他們心裏都有數。

    實際上,審查的地點是在一個會議室,很大很亮堂,審查我的三位確實坐在我對面,不過他們坐在沙上,很悠閒的樣子,好像是閒聊,雖然手裏拿着筆和本,準備隨時記下點什麼。

    我們中間是一張大茶几,上邊擺着不少東西,水果,糕點,堅果,應有盡有。

    開茶話會嗎?

    這是假審查吧。

    可往深裏想一想,這樣子也挺高明的。

    審查主要是從我嘴裏套出話來,還原事情經過,決定是否處罰我,整件事情已經有了大致輪廓,但還是需要問問我當時的處境,我是如何決定做某件事的,我是當事人,所以我很重要,說這些事情,便是一個辯解的過程,有人想幫我,有人想害我。

    一個舒適的環境,比如現在,不會讓我產生對立感,這樣的話,容易多說一些。

    其實這對我來說無所謂,環境是否舒適,對我影響很小,我現在的腦中都是白子惠,出現問題,解決問題,可是感情出了問題,不是那麼好解決。

    白子惠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愛我,她對未來有規劃,我們結合很愜意,經濟上白子惠不會要求我,感覺自己是她養的小白臉,房子車子社會地位這些都不需要考慮,從這一點來看,我是幸福的,普通男人爲了彩禮錢,拼死拼活,丈母孃的刁難,老婆的虛榮心,跟這個比跟那個比,不停的抱怨,日子雞犬不寧。

    我沒有這種煩惱,白子惠自己已是富婆,足夠我們生活,並且生活品質不低,丈母孃那邊,經過這些是是非非,沒什麼問題。

    只有一個最基本問題,我的工作性質實在太危險。

    站在白子惠的角度,她是這樣想的,我不求你大富大貴,也不求你權利滔天,只求你平平淡淡。

    白子惠想的沒錯,她自己是個工作狂,我想她更喜歡我在她手下做事的時候,工作忙的時候忙工作,工作閒的時候能看到我,上班一起去公司,下班一起回家,準備食物,簡單而幸福。

    之前白子惠情緒穩定是因爲她沒見到殘酷,我拍攝的視頻,身上的槍傷,讓她看清楚了,血淋淋的世界。

    抱歉,真的很抱歉。

    昨晚一夜幾近無眠,今早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將心中的愁緒壓下,雖說金元瑤給了我保證,不過今天這關還是要小心。

    三個人進來的時候很客氣,你讓我,我讓你。

    來到我身邊,跟我打了招呼。

    其中一個對我很友善,說小董啊你別擔心,他介紹自己姓沈,這三個人都是四五十歲樣子,人正值中年,在官場上正是黃金時期,能不能再往上走一步,就看這個時期運作了。

    這位姓沈的讓我管他叫沈老哥,話語中透着親熱,他的臉長得很正氣,臉很圓潤,眼睛很大,鼻樑很挺,官氣很足,不用說,這是我們這一系的人,另外一個則冷哼一聲,他的眉毛斷了一截,他看我一眼,便別過了頭去,我懂,尿不到一個壺裏去,這人也沒介紹自己,也沒人幫他說,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問,就叫他斷眉吧。

    剩下那人對我平平淡淡,臉上不見喜怒哀樂,看上就是那種刻板的人,感覺像是學校裏的政治老師,不善言笑。

    他姓墨,墨候。

    他就是第三人,金元瑤可以左右的人。

    落座,三個人觀察着我,只不過,有點詭異,一人對我笑,一人冷着面,一人平淡淡,墨候居中,沈老哥在左,剩下那個在右。

    我坦坦然,看就看,都已經坐在這裏了,有什麼好怕。

    沈老哥對我點點頭,似是讚賞。

    “董寧啊!今天我們就是來了解一下情況,你

    知道的,王承澤那件事,有的人非要往你腦袋上扣個大帽子,說你不服從命令,讓特勤蒙羞,讓特勤損失慘重,你把這事好好說說,你放心,還是有人講道理的。”

    沈老哥剛說完,斷眉忍不住了,他說:“你什麼意思?諷刺誰呢。”

    沈老哥笑笑,笑容看起來可親切了,他說:“我誰也沒諷刺啊!你怎麼還對號入座呢,來,咱們別吵,聽董寧說。”

    墨候拿着筆,說:“董寧,你可以說了。”

    說起來,這個墨候讓我有點忌憚,這種較真的人,不好對付。

    說話的切入點很關鍵很重要,好比小說,一開頭要吸引人,引人入勝,比如我身上生的事就比如引人入勝,做了個夢,夢到老婆出軌,結果回去現老婆真的出軌了,我的事要寫成小說,估計有人會看,所以,要選擇一個好的節點,去延伸,爲自己辯解。

    我想了想,說道:“王承澤這個人我還是有一些瞭解的,他當時投降只是權宜之策,投降之後,他不會提供什麼有價值的情報,留下他是個禍害。”

    斷眉冷笑一聲,說:“你說了解王承澤,你就瞭解王承澤啊!你的判斷毫無根據,況且當時這件事你沒道理自作主張。”

    我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特勤出任務的時候要處處請示的話,應該早死個十回八回了。”

    斷眉說:“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我說:“當時的情況是孫堅叛變,在我眼前被殺,雖然他叛變,可之前還是我的同事,所以我決定追過去,不聽命令是我沒辦法信任給我下命令的人,當時那種情況,我只有按照自己的判斷來,至於王承澤,我確定我瞭解他,他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斷眉拍起了桌子,他訓斥我說:“別跟我說沒用的,我就問你一句話,當時你是不是沒有聽命令,你自己什麼級別你不清楚嗎?”

    沒別的攻擊,只能拿不聽話來說,這點抓的沒錯。

    對方怒氣衝衝,我也想拍桌子,但不需要,我這邊又不是沒人,另外一點,我拍桌子,實力不夠,斷眉是個特勤中的老人,我一個年輕小輩,不符合規矩。

    中國是很講究輩分的,隔壁的韓國更甚,尊卑有序。

    沈老哥還是和顏悅色的樣,他笑着說:“怎麼生這麼大的氣,這麼大的火,哎呦,這一巴掌下去,手疼不疼啊!講道理就講道理,再怎麼拍桌子,也是沒道理的,人家小董都說了,人家行動呢,不接受你這邊的指使,尤其是在那種情況之下,對方都滲透到我們內部,小董有權決定如何行動,雖然最後沒得到什麼,但也沒損失什麼。”

    別看姓沈的說話很溫柔,可是他這個樣子更氣人,句句陰陽怪調的,斷眉說:“你他媽的少放屁。”

    姓沈的說:“你說話就說話,你怎麼能罵人呢,還放屁,就你在這放屁吧,真臭。”

    兩個人吵了起來,誰也沒比誰高到哪裏去,什麼身份地位都是假象,急眼了都這樣,比流氓地痞高不到哪裏去。

    墨候看着我,沒說什麼,我想聽他的心,卻什麼都沒聽到,可能他現在什麼都沒想。

    詭異,很詭異。

    姓沈的和斷眉都快吵翻了天,到了快要動手的地步,墨候依舊我行我素,不言,默不作聲。

    這個態度讓我心裏有點毛。

    我不由的對墨候這個人好奇起來。

    靜靜的坐着,墨候看我,我也看他,又持續了大概五分鐘,爭吵的兩個人終於察覺到了一點什麼。

    “你說,這事誰對誰錯。”

    “對,你來評評理。”

    最終,決定權在墨候這裏。

    墨候清了清嗓,他把筆記本合了起來,他說:“兩位同事,我們來這裏是處理事情的,剛剛你們二位的表現,有些失態,問也問完了,你們都有不同見解,既然如此,我們表決一下。”

    姓沈的先說,“這事董寧沒做錯,無責。”

    斷眉冷笑一聲,說:“董寧不聽命令,不服管教,有罪,要狠狠的處罰。”

    只剩下墨候的意見了,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他緩緩的說:“董寧,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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