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回到了府衙，趙飛揚心中感觸頗多，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以超過他的想象，畢竟他之前瞭解到這方面也不過是在書本上而已。
</p>
“公子。”
</p>
羅通進來了，手裏還捧着碗熱湯。
</p>
“這是佟大人特意爲您準備的牛尾湯，喫一口暖暖身子吧。”
</p>
趙飛揚哪有這個心思，只搖頭道：“佟大人在什麼地方？”
</p>
“他正會同林大人調看闔府上下所有人員的檔案。”
</p>
趙飛揚皺起眉頭，“他們的檔案有什麼用？”
</p>
“這我不知。”羅通說：“但看樣子，林大人似乎很有發現。”
</p>
趙飛揚一笑，“他的發現我還不太感興趣，我更關係你那邊可有什麼消息了嗎？”
</p>
羅通笑了，“公子，飛鷹已回來，這是所有關於秀娥的所有，您看。”
</p>
看過那冊牒後，趙飛揚面色難看的很，忽然之間心裏的落差，難免不讓人有一種異常的感覺。
</p>
“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p>
“無妨。”趙飛揚道，“從今開始，所有人不得在秀娥面前提起任何公事，違者立斬。”
</p>
“諾！”
</p>
時至夤夜，月明而云稀。
</p>
林意深、陳麒兩個與趙飛揚在園中觀景亭敘茶。
</p>
“二位調查的怎麼樣了？”趙飛揚似笑非笑的道。
</p>
陳麒開口，“大人，下官與林大人將整個府衙內所有人統統調查了一遍，挨個盤問，包括這裏所有的傭人，結果非常詭異。”
</p>
“何來詭異一說？”
</p>
陳麒道：“大人，他們所有人的來歷都非常清楚，沒有任何一點值得懷疑的地方；而除此之外，這些人竟全都是‘好人’，這一點讓下官非常好奇。”
</p>
趙飛揚頷首，“所謂人無完人太過完美，反而令人生疑。”
</p>
“正是如此。”
</p>
“林兄，你也這麼認爲嗎？”
</p>
林意深肅穆點頭，“沒錯，下官也如此覺的；可如此下去恐怕很難查出問題和根源。”
</p>
“誰說沒有？”趙飛揚笑了，“咱們的懷疑，豈不是最好的問題？”
</p>
“大人您的意思......”
</p>
這句話林意深並未說透，四目相對瞬間後，兩人笑起。
</p>
陳淵和陳麒是族兄弟，所以被安排在一間房內休息，陳淵跟着趙飛揚跑了一天，渾身疲憊回來倒直接睡下了，可剛剛起來卻未見陳麒身影不由起疑。
</p>
正此時，陳麒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p>
“哦？這麼晚纔回來，你去做了什麼？”
</p>
陳麒一怔，忙道：“兄長，小弟剛與趙、林二位大人在院中敘茶。”
</p>
“趙軍門、林大人？！”
</p>
陳淵又驚又疑，盯着他看了半天方道：“真看不出，你倒是挺有本事。”
</p>
“兄長說笑了。”陳麒在他面前從不過分表現自己，甚至會表現得有些畏縮，“只是軍門大人提調，小弟不敢不從。”
</p>
“軍門大人？你到和他真親切呵？”
</p>
陳淵地陰陽怪氣，讓陳麒非常不適，甚至他頭上已流出汗珠，“兄長，若兄
</p>
長覺的如此不合適的話，下一次小弟找個理由推搪便是。”
“不要。”
</p>
陳淵凝眉沉吟片刻，“只是以後他找你，記得先告知給我，也免得我做哥哥地擔心。”
</p>
話，好說。
</p>
可聽到耳朵裏卻變了味道，陳麒頓了頓，連連點頭稱是。
</p>
陳淵這才讓他坐下，又道：“你和林大人查了一天，可有什麼收穫？”
</p>
當將一切情況和盤托出後，陳麒又加了一句，“兄長，還有一句我未曾對趙恪提起；這佟翎身上帶着一股說不出來的邪氣。”
</p>
“邪氣？”
</p>
“正是。”陳麒道：“不知兄長是否發現，佟翎每一次出現在衙門時，總很少有兩個人地時候，除了咱們第一次見到之外，剩下那一次不是他孤身一人前來。”
</p>
“你在懷疑他？”
</p>
陳麒點點頭，“兄長您不覺的這位大人可疑非常嗎？”
</p>
頓了頓，陳淵道：“或許他非常可疑，但咱們沒有證據。”
</p>
“災民就是證據。”
</p>
陳淵卻搖頭，“非也，無論如何講，從我所見而言，佟大人做的沒錯，趙恪也這般感覺；我反而覺的他那幾個屬官蹊蹺地很。”
</p>
陳麒眉頭一挑，“還請兄長明示。”
</p>
“他的那幾個屬官每每我要與佟翎密談，總會有人出來打擾，而且每次都是在我即將要開口地時候；這絕不是巧合，決不是！”
</p>
“兄長認爲那些人在監視咱們？”
</p>
“怕是如此。”陳淵嘆了口氣，“前面有一個貪功的郭臺，再加上大公無私佟翎，怎麼想這事都蹊蹺。大梁法令，如有上官貪墨不爲者，其屬官既可上書吏部進行參奏；情節嚴重者可往御史臺彈劾；以佟翎的資歷、行爲，完全可以取而代之，我不信他會眼睜睜這麼看着。除非......”
</p>
“除非什麼？”
</p>
陳淵冷笑，“除非是他佟大人已被完全架空，而所有屬官皆源總司府，佟翎的奏報亦或彈劾文書絕難離境！”
</p>
秀娥知道今天趙飛揚幾個出去必然辛苦非常，所以便做了幾道宵夜出來，給他們挨個送去，趙飛揚是最後一個。
</p>
“恩公，就知道您還沒休息，夜深了，這裏有幾道點心，您喫些，晚上也好休息休息。”秀娥說着還衝她笑了笑。
</p>
趙飛揚頷首，“放在那吧，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
</p>
“大人，秀娥有幾句話想和您說。”
</p>
趙飛揚眉頭一皺，“什麼事？”
</p>
“秀娥覺的大人您或許還是不太瞭解這邊的情況；衙門是衙門，市井是市井。”
</p>
這句話有些沒有頭腦，但趙飛揚卻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些特殊的信息，“你是說我調查的方向不對？”
</p>
“秀娥也不知道，只是覺的以現在的情況想要查出些問題來，怕不那麼簡單，有些已經是這裏的積習，深入人心，想在短時間內改變絕無可能。”
</p>
秀娥的話，說到這，趙飛揚儘可能不讓自己露出任何表情，“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以後宵夜就不要做了，外面的百姓連米湯都喝不上，我在這裏喫宵夜，豈不與混蛋無異。”
</p>
“大人莫要這麼說。”秀娥道，“之後我不做了便是；大人您休息，秀娥告退。”
</p>
看着秀娥出去，趙飛揚臉色猛然冷峻起來，那一雙眼中似有星火正待燎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