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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朝堂,蘇定方飛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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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先他一部回來,此時正在家中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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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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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恆也知朝上之事,此時但又非常,一直都在門口等着老將軍歸來,蘇雨萱則守着趙恪坐在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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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兒呢?”蘇定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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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恆答,“妹夫在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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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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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書房,蘇雨萱早準備好茶水點心,安頓之後,兀自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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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無旁人,蘇定方開口,“恪兒,今日之事你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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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禍將起,岳父大人咱們當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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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定方頷首,“想不到今天陳羽環那老東西竟會出現;陳氏狂妄悖逆之態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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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大人可能揣出陛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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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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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定方言語間沒有一絲感情,“依老夫所見,陛下已經動了殺心;無論陳羽環還是陳志安,陛下一定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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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心去面見陛下,不知是否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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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定方搖頭,對趙飛揚道:“陛下前日已明旨給你,他不見你,自有道理,你若去請見豈不是悖逆陛下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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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之事陛下若不明言告之,只怕不好作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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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恆開言,“飛揚,我聽你的意思,你要爲陛下動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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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自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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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恆頷首,“如此一來,當真應先行詢問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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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去見見程大人,他既爲你老師,自有責任助你一臂之力。”說着,蘇定方放下茶杯,“但老夫也有一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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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大人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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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出頭鳥,若事成,則功蓋千秋,若敗,則淪入萬劫不復,你可要想好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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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點頭,非常堅決,他心中知道,皇帝前夕曾與他多次提及陳家之事,而且也曾明言對他的期望,雖然有些話不能完全當真,可這對他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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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便去見程大人,而且從今日起,闔府上下皆需小心。”說着,蘇定方頓了頓又道:“飛揚,我看進來一段時間你還是將親家接到府內小住,待此事完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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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還是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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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政允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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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來時並未打招呼,所以此刻眼前一幕讓他心中驚異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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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少有人來的程府,今日竟然門庭若市,來來往往無數的官員,一個個臉上肅穆非常,便是見了他也不似往日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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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揚,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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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在書房閣樓上喊了他一聲,趙飛揚尋聲而去,進入閣樓後,關閉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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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從未在我府邸見過此等局面吧?”程大人半笑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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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頷首,“確實如此,老師家中今日爲何突然這許多人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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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我的學生。”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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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臉色並不好看,愁雲密佈,“今日之事,已傳遍朝臣之耳,他們都是來向老夫詢問日後舉措的;你不也是爲了此事而來。”
“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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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道:“老師,學生今日前來正爲此事;還請老師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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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如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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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將心中所想,取部份說與他聽,程大人聽過後不住點頭,“如此甚好,你既有此意,老夫以爲大可放開手腳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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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真是陛下心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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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如何想,咱們做臣子的只需要去體會就好;皇道之術,講求一個隱字,同時也追尋平衡,今日之事若行,將打破現今局面,日後的平衡當重塑,此等之事,陛下如何肯說?況且陳氏勢大,即便陛下由此心,且不懼怕,然則仍需底線自保;老夫所言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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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趙飛揚心中也做這般想法,之事他需要一個求證,畢竟事關重大,小心總無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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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學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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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程政允道,“你既予我真心本意;老夫也給你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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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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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道:“陳氏之事,已成災禍;老夫欲替陛下解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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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與老師同心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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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的表態讓程大人非常高興,“好!這裏有一份名單你且看看,默記於心。上述之人皆我心腹,大半又都是我的學生。日後若有事情這些人自可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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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揚沒有說話,上一次婁赫之事讓他對這樣的名單與託付失去了信任,可他還是將名單明確的記載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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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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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揚啊。”此時程大人忽的嘆了一聲,“這件事,老夫雖於你通氣,但從此後你不能再來老夫家中,除非事已全面而行,不然的話,你我聯繫密切,只怕會被陳氏之人當作對你構陷的理由;如今你雖身居高位,且拜爲振武侯,但你莫忘了,朝中人脈非常重要,你現在根基還淺,若他們對你動手恐只有陛下、上將軍和老夫爲你站腳不能保全於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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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可將此事放在心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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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無所謂。”程政允道,“我在朝中雖不如陳氏勢大,可他們想要動我也絕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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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不在乎,我又如何在乎?”趙飛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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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搖頭,“話雖如此,你有英雄氣,然則現實殘酷,你爲後生力量,自該珍重;唯有活着才能忠君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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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他們不會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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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自然,可他們卻能扒你活活逼死。”程大人嘆息着道,“我有一位同僚,昔日就因與陳氏不合,最後竟被他們活活逼的自縊而亡,而後又被強加罪名,朝廷非但無法撫卹,其子也被終身禁止科考;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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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趙飛揚聽了並不覺得詫異,因爲在樹上縱觀歷史此類事件並非個例,但此事從程大人口中說出,卻又多了幾分難以描述之感,趙飛揚猶豫片刻,方道:“既然老師如此說,學生明白了;日後如何我已有數;多謝老師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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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頷首,“如此,其實老夫覺的還應該找個機會去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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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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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我知道,陛下一定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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