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這布料我要了。”
一聽聲音,不用看,云溪也知道是那個少女。
“姐,咱們看這邊的。”
“你喜歡粉色嗎?”
云溪低頭問雲梅。
“喜歡,可是”
“夥計,你們庫房裏還有粉色的布料嗎?要一匹。”
“有。”
下一刻,立刻有人應聲去了後面的庫房拿。
“松兒,這嫩綠色喜歡嗎?”
云溪又拿起一匹布料,放到雲松面前。
雲松抿了抿小嘴,又看了看櫃檯上其色的顏色,伸手一指:
“姐,我喜歡青色的,跟楚躍哥哥身上的一樣。”
“如你所願。”
嘿嘿,他有和楚躍哥哥一模一樣的衣服了。
雲松喜得見牙不見眼。
邊上張秀蘭已經挑好了兩匹布料。
一匹淡綠色,一匹深青色,一看,云溪就知道是她和她爹雲順的。
她娘根本沒有給自已挑。
云溪掃一眼櫃檯,從中挑出一匹暗紅花紋的,走到張秀蘭身邊,對比着她的膚色。
雲松和雲梅很有眼力見地誇讚:
“娘,穿這顏色好看,白白的。”
白白的?
云溪聽到這形容詞好笑,應該是說這皮料襯孃的臉色白了吧。
這會兒,夥計已經把粉色布料放到云溪面前了。
“謝謝。”
云溪很自然說出來。
接着,給兩小傢伙各自挑了兩套合身的衣服。
看到做夢都想要的衣服就在眼前,兩個小傢伙高興地想原地蹦跳。
眼角餘光瞄到那黃衣少女,兩小隻立馬收了臉上的喜色,乖乖跟在云溪和張秀蘭身邊,眼巴巴盯着夥計已經摺疊好,在打包的衣服。
“算下一共多少銀子。”
聽到云溪要結帳,張秀蘭有些不捨地看了棉布料一眼。
這小動作,自然落在云溪眼底。
“娘,你也給外祖母,外祖父他們挑兩匹吧。”
“好。”
話一出口,張秀蘭迅速應下。
云溪就知道她娘等在這裏呢。
“一共多少銀子?”
云溪剛走到櫃檯前,另一道我有錢口氣的女音響在耳邊。
接着她肩膀被人用力一撞,已經有人站到櫃檯前了。
云溪氣憤擡頭,就對上黃衣少女挑釁而又得意的目光。
“道歉。”
云溪冷冷地看着黃衣少女。
黃衣少女擡了擡下巴,沒出聲。
“溪兒,算了。”
張秀蘭見云溪又和剛纔的少女對上了,趕緊去拉云溪的手。
“紅丫,跟一個鄉下人計較什麼,別丟了我朱府的臉。”
云溪尋聲望去,靠近鋪子門口站着一位滿頭珠釵,穿着大紅色錦衣的少女。
看她嘴邊那顆跟小西瓜子一樣大的黑痣,云溪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古代的媒婆。
不等她開口,就聽那少女一臉陶醉道:
“看什麼看,沒見過本小姐天生麗質嗎。”
“小姐,這村姑剛纔說咱們朱府什麼陽什麼陰,什麼虎什麼威來着,反正奴婢聽着,不是好話來着。”
黃衣少女見小姐訓云溪,云溪沒有說話,以爲她怕了朱家,趕緊抓緊機會告狀。
“你傻嗎,沒說咱們朱府是鎮上的地主富戶嗎?”
“沒說我家有多少下人嗎,沒說我家正在擴建房子嗎?”
聽到這裏,云溪耳朵一動。
狀似無意問了一句:
“你們府裏是不是有人從屋頂上摔下來了,還摔破了肚子。”
“你怎麼知道?”
那小姐一臉驚訝,接着大罵起來:
“只怪那人太笨,做事又慢,摔傷了,竟然還敢找我爹討要工錢,沒打死算是不錯的。”
“他又不是你府裏的下人,你們竟然敢打他?”
本來云溪想說二舅,但想到她娘張秀蘭還在邊上,於是改了他。
“事都做不好,還想要工錢,做夢。”
朱家小姐加重了語氣,一臉鄙夷。
“你們就不怕報應嗎?”
云溪知道跟這人說不通,以爲自已有錢,就可以爲所欲爲。
看來,想要幫二舅要回工錢,只有想其他的辦法。
於是,云溪沒有再理會一臉得意的朱家小姐,結了帳,交待夥計直接把布料這些送到仁和堂。
便帶着張秀蘭和雲松,雲梅出了錦繡坊。
走出兩步,雲松突然伸手拉住了云溪的衣袖。
云溪低頭,觸上雲松明亮的大眼睛。
“姐姐,”雲松扭頭朝後面的張秀蘭和雲梅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問:
“剛纔那醜八怪是不是說的二舅?”
“你知道?”云溪一下子瞪圓了眼睛。
雲松點頭,聲音依舊很小:
“我只是年紀小,又不傻。”
話落,他特意挺了挺小胸脯。
一副你別小瞧人的模樣。
看得云溪心都軟化了。
不自覺伸手,用力揉了揉雲松乾枯又黃軟毛。
“姐,你別揉了,揉亂了就不好看了。”
在外面,要注意形象啊。
“切,揉亂了,你還是姐的弟弟,還是小帥哥一枚。”
不經思索的話脫口而出。
云溪想改口都來不及了。
竟點忘了這是在古代。
她趕緊把目光瞄向弟弟雲松。
只見雲松小小眉毛擰了擰,然後擡頭,一臉疑惑:
“姐,什麼是帥哥?”
“就是長得像年畫裏的福娃娃,不過,弟弟現是瘦版福娃娃。”
“姐,我發現你現在的話好多啊,而且好多詞,我以前都沒有聽過。”
雲松發現姐姐跟過去不一樣了。
話多了,眼睛也有了光彩,最重要的是會醫術,而且還賺了銀票。
想到剛纔在布料鋪子維護他的模樣,雲松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以前姐姐也維護他,可是隻敢在家裏挨着他沉默地坐着,哪像現在這樣,一點也不客氣去摸別人的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