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她是真有辦法,還是騙人的。
光想想,朱東家就覺這筆買賣不划算。
商人重利,每個女兒都是他成功的階梯。
他不能把棋子壓在雲大夫手裏。
思此及,朱東家擡頭看一眼云溪,又看向李大夫,頗有些爲難的開口:
“李大夫,要不,咱們再考慮考慮?”
說是考慮,其實是婉拒。
云溪和李大夫聽到,立馬起身告辭。
“好走不送。”
朱明月一臉得意朝雲溪揮手。
“云溪……”
剛出朱府大門,李大夫一臉歉意看着云溪欲言又止。
云溪渾不在意揮手:
“李叔,你不用內疚,當我知道是朱明月時,我就不想幫她了。”
如果她們給了診金豐厚的話,她可以勉爲其難幫朱明月的。
“那咱們現在去哪裏?”
云溪想去張府,但不識路,又怕李大夫有事要忙。
李大夫一看她亂轉的眼珠子,就知道她有事。
搖頭好笑:
“說吧,有什麼事?”
“我昨不是在仁和堂買了一些藥材嗎,幫張少夫人的兒子研製出了一瓶嬰兒爽身粉,防蚊子,防痱子等功效。
但是,我不知道張府在哪兒,我不識路。”
“跟我走吧。”
李大夫大手一揮,云溪立馬屁顛顛跟上。
一邊走,云溪一邊記着路邊商鋪的標記。
“……美味軒,胖子包子鋪……”
“你念唸叨叨什麼啊?”
李大夫聽了一路,聽得耳朵快長繭了,他忍無可忍,壓着火氣問。
云溪嘻嘻一笑:
“記路標,我怕我下次一個人過來,又不記得路了。”
“你對那個張少夫人和她孩子倒是上心。”
“那當然,我親眼看着他出生的呢。”
親眼看着他從母休出來,感受不一樣,自然,對他的待遇也不一樣。
“希望張大公子和張少夫人能承你的情。”
李大夫不好跟云溪說家族豪門裏的繞繞彎彎,只能提點她一句。
云溪一心想着快要見到那個小嬰兒,特別高興,哪裏注意李大夫話裏的深層意思。
“請通報一下,雲大夫找張大少夫人。”
云溪站在張府大門口,跟門房說道。
門房看了云溪和李大夫一眼,可不是昨個過來幫大少夫人接生的兩位大夫嗎。
門房忙低頭,聲音恭敬:
“兩位請稍等。”
說完,他一陣風跑了。
不多時,一名穿着淡綠色衣裙的丫環跟着門房,急步走過來。
看到云溪和李大夫,丫環先朝兩人屈膝行禮:
“雲大夫,李大夫,大少夫人正要休息,兩位有什麼事嗎?”
這是拒絕她了。
云溪看着面生的丫環,問:
“請問春香在嗎?我找她。”
她記得張少夫人昨叫了屋裏一個丫環名字的。
“春香姐在,雲大夫,李大夫,還請你們稍等,我去請春香姐來。”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春香看到兩人,眉開眼笑,遠遠朝兩手招手。
“李大夫,雲大夫,你們來了,快進去坐。”
近了,春香微喘着氣,臉色因運動而漲紅,依稀能看到她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云溪和李大夫跟着春香一路走,走到一名叫沁芳宛的花廳停下。
“小翠,給兩位大夫上茶。”
等李大夫和云溪坐下後,春香走到花廳門口,朝外說了聲,下一瞬,立刻有丫環進來上茶點。
等丫環退下後,春香看着云溪笑:
“奴婢昨兒跟少夫人說起你,還跟少夫人打賭。”
“賭我什麼時候送爽身粉過來?”
云溪端起青花瓷茶盞,一手拿着青花瓷蓋子,颳了刮浮在水面的嫩黃色茶葉,接着,低頭小小喝了一口,頓時一股清新的茶香瞬間流向四肢百骸。
“這茶水喝着好舒服啊。”
讓人神清氣爽。
“這是黃茶,大少年從遠處帶回來的,大少夫人特地讓奴婢拿出來招待兩位。”
“多謝大少夫人和春香姐的熱情招待。”
“不客氣,大少夫人說了,一心換一心,你真心對待大少夫人,那麼,大少夫人同樣真心待你。”
春香眉眼含笑,接着剛纔沒有說完的話題:
“奴婢說雲大夫今兒會過來,大少夫人說雲大夫你明兒過來。”
“賭注呢?”
云溪歪着腦袋看着春香笑。
“嘿嘿,奴婢贏了的話,大少夫人會賞奴婢一兩錢。”
春香想到快到手的銀子,小臉瞬間笑成了一朵海棠花。
云溪從懷裏摸出一個500毫升的瓷瓶,起身走到春香面前,鄭重遞給她:
“這是爽身粉,防蚊,防痱子的,還能防過敏。”
“多謝雲大夫和李大夫。”
春香先朝兩人福了福身。
然後伸出雙手,小心翼翼捧着500毫升的瓷瓶,一臉嚴肅,眼神虔誠,像是捧着最珍貴的珍寶。
李大夫有些意外地看了云溪身上的衣服一眼,十分納悶:
這個瓶子看着不小,她小小個子,是怎麼把這瓶子給藏進衣服裏的呢。
“雲大夫,我把這個先去給大少夫人,還請你和李大夫稍坐一會兒。”
春香滿臉喜色地拿着瓶子走了,云溪像是沒有看到李大夫的打量,淡定拿起青花瓷茶盞,悠閒地喝着茶。
兩人坐着喝了半盞茶的功夫,春香氣喘吁吁小跑着回來。
她氣息微喘,一臉歉意:
“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大少爺出門辦事還沒有回來。”
“沒關係。”
云溪現在想看看小傢伙。
只是她不知道怎麼張嘴說。
對上云溪亮晶晶像寶石一樣的眼睛,春香暗道,雲大夫真好說話。
出手又大方。
說送就真送一瓶什麼爽身粉給小少爺呢。
被云溪的炙熱的眼神盯着,春香臉上陡然飛起兩片紅霞。
她硬着頭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