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又給了雲松八個銅板。
雲松連忙攤開小小掌心接了。
姐弟倆說了一會兒,就一起去了柴房,看到後院牆角新堆着一小堆柴火。
云溪剛準備問,不想,雲松已經開口了:
“隔壁嬸嬸的弟弟特地送過來的,說你昨天幫他老孃艾灸,特有效,他老孃晚上睡覺一覺到天亮,老腰不痛了。
說你只收他們一百文,心裏過意不去,就送咱們家送了這堆柴火來。
還說,以後,咱家的柴火燒完了,跟他姐說一聲,他包送。”
“這怎麼好意思。”
沒想到隔壁嬸子這麼熱心,云溪叮囑雲松下次人家再送來,就要給錢。
雲松點頭如搗藥:
“知道了,姐姐,爹和娘都是這麼說的。
唉,里正叔走時,連屁都沒有放一個,人跟人就是不能比啊。
越比越傷心。”
雲松一副小大人的口吻,逗樂了云溪。
她笑得直不起腰來。
好不容易止住笑,姐弟兩人這才進柴房,給黃豆芽和蒜黃澆水。
看着一茬茬,生機勃勃而又嫩黃的蒜苗,雲松小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聲音帶着歡喜:
“姐,你瞧,這蒜黃長得多好,嫩黃嫩黃的。
還有那黃豆芽,都比我手掌還長。
是不是可以送出去賣了。”
“沒錯。
黃豆芽可以送出去賣,不過,蒜黃還得長到咱們喫飯用的筷子那麼纔行。”
“姐,那是不是又得重新種植黃豆芽和蒜苗啊?”
雲松想到又得重新花錢買黃豆和蒜苗,內心就一陣肉痛。
姐姐剛接手新鋪子,出手就是一百多兩,而且娘和二舅母她們繡荷包,針線和布料都要用錢買。
日常喫的菜和米都要用錢買,除了井水外,哎,賺錢都好難啊。
瞧着雲松小小的眉頭緊緊擰成一團,云溪伸手撫了撫。
安慰他:
“姐今天的診金還沒看呢。”
“今天也有?”
雲松眼睛猛地亮了。
比她還財迷。
云溪看着好笑。
姐弟倆回到廳裏的竹椅上做好,云溪鄭重其事把夏老夫人給的荷包打開,伸手取出裏面的對摺的銀票。
“一張,二張,三張,四張,五張,哇,一共五張,這上面的圖案跟上次一百兩的銀票上面的圖案一模一樣。”
見狀,雲松震驚地張大了小嘴,一副被雷劈中的呆模樣。
“快合上嘴,以後,你姐賺的更多。
記住,跟着姐姐混,經常有肉喫。”
“那是。”
良久後,雲松一臉不在狀態,機械地點頭附和。
正在這時,云溪和雲松聽到院門推開的聲音,緊跟着張秀蘭興奮地聲音跟着傳了進來。
“松兒,你怎麼不嚴門呢。”
屋裏的雲松聽見,趕緊壓低聲音,讓云溪把銀票收好起來。
云溪好笑地聽話照做。
見銀袋子放好後,雲松牽着云溪的手,一起到廳門口迎張秀蘭等人。
“爹,娘,二舅,二舅母,楚大哥,梅兒,你們回來了。”
看到有些黑有些瘦的楚躍,云溪如好朋友見面般一笑。
楚躍收到,掀了掀好看的脣角。
不想,他的肩膀被人用力一撞,緊跟着,一道特意壓低,帶着調侃的聲音傳入他耳裏。
“大哥,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啊。”
“不過,看那小姑娘,年紀似乎不大,不知道有沒有十三歲。”
楚躍沒好氣瞪他身邊少年一眼。
同樣壓低聲音:
“說話小心點。”
“知道------”少年故意拖長尾音。
楚躍一個眼風掃過去,吊兒朗當的少年立馬一副老實的樣子。
只差舉雙手投降:
“大哥,我知道了,你別趕我走,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
他們倆的異常,落在云溪眼裏,看着兩人神似的面容,云溪淡眉微微皺了一下。
他們倆站在一起,楚躍比那少年明顯高出一個頭。
看樣子,這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應該是楚躍的弟弟或者是表弟了。
他們倆一個偏稚嫩,一個偏成熟。
“楚躍,快叫你弟弟進屋喝茶。”
到了廳門口,張秀蘭一邊扶着雲順走,一邊不忘回頭叫楚躍他們。
前面的二舅母和二舅聽見,好笑不已。
“雲嬸,我叫楚月,以後你叫我小月兒就好。”
楚月猛地一個蹦達,就到了張秀蘭面前。
看得雲梅捂着小嘴好笑不已。
云溪等楚躍走到跟前,才笑着同他一起進屋。
“楚大哥,這次回來,不會------”
“不會的,溪兒姐,我哥纔回來,還要--”說到這裏,就收到楚躍一個警告的眼神,楚月立馬從善如流改口。
“我哥說,捨不得雲嬸做的一手好菜。”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陪未來嫂子你啦。
楚月快速在心裏補充。
“溪兒,我有東西給你--”
楚躍纔開了口,不想張秀蘭詫異地聲音從茶桌邊響起。
“溪兒,這桌上是?”
“老夫人讓我帶回來給你們嚐嚐鮮的。”
雲梅一聽有喫的,雙眼陡然亮了。
同手同腳到桌邊,伸手去拿那些糕點。
邊上的雲順瞧見,趕緊拿起其中的一包放到雲梅小小的手裏。
一臉慈愛道:
“梅兒,要喫什麼,打開自已拿。
這些都是你姐姐拿回來的。”
“爹爹我知道了。”
雲梅小手熟練解開綁糕點的紙繩,頓時,碼得整齊的方塊五色糕點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哇,這有五種顏色呢,紅的,綠,粉的,黃的,白的,各不相同,搭在一起好好看呢。”
雲梅雙眼閃閃放光,盯在這五色糕點上,錯不開眼。
邊上的楚月瞧見,不動聲音看了云溪一眼,見她一臉平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劍眉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走到雲梅身邊,很自然地伸手,動作優雅地拿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