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躍冷哼:
“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第一次遇到你時的樣子?”
“我……”想到第一次遇到楚躍的場景,楚月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把自已給埋了。
“做什麼不好,男扮女裝離家出走,你有多喜歡穿女裝啊。”
“哥,誰個沒有遇到過難處呢。
你就不能不提我的難堪事嗎?”
你可真是我親哥。
楚月在心裏瘋狂吐槽。
面上卻不露半分,怕楚躍趕他走。
“說得好像男扮女裝的不是你一樣。”
“哥,你可是我親哥,親生的哥哥,一母同胞的哥哥。”
聽到楚月提到一母同胞,楚躍深邃的眸子沉了沉。
“既然出來了,那就好好呆在青溪鎮吧。”
“哥,你不趕我走了?”
楚月興奮地原地跳了起來。
見狀,楚躍無語搖頭。
解決了心事,楚月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
一會兒跟楚躍吵着要喫八寶鴨,一會兒要烤雞,一會兒又說要五色芙蓉糕點等等。
楚躍被吵得頭痛,一個銳利的眼神掃過去,嘰嘰喳喳像小麻雀的楚月立馬閉嘴。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
耳邊只有來人路人說話的聲音,及路邊的狗叫和蟬鳴。
楚躍帶着楚月熟門熟路進了美味軒。
不湊巧的是,居然遇到了頭腫臉青的黃大夫和一臉嚴肅的中年男人正在美味軒大廳裏喫飯。
掃一眼他們桌上擺放着的六個家常菜,楚躍便收回了目光。
不過,他的雙耳卻悄悄豎了起來。
“好女婿,老夫這次被那個臭丫頭害慘了,你可一定要爲老夫出這口惡氣啊。”
中年男人擡頭巡視一眼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便垂頭,壓低聲音:
“岳父,你放心,小婿會找機會給您出氣的。
不過,小婿想知道您是如何惹到您口中的臭丫頭的?”
黃大夫一聽,怒火直接上來了。
扯到臉上的傷口,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忍着痛,他放低聲音:
“當然是她嫉妒我醫術比她好。
人緣比她好。”
還能有什麼原因?
對上中年男人平靜無波的眼神,黃大夫身上的氣勢陡然一低,心虛地降低了聲音。
“朱家小姐找我給她去臉上的黑痣,沒想到那臭丫頭知道了,爲了出氣,纔在朱家小姐的藥方上做了手腳。
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要不然,也不會被朱家下人揍得這麼慘。
還被四個婆子抓花了臉。”
“事情真是你說的那樣嗎?”
中年男人平靜地問了一句,順便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裏。
黃大夫握筷子的話,不自覺收攏,以至於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
根根分明,格外嚇人。
不過,他還是死鴨子硬嘴:
“當然是。
朱家不過是仗着有錢,纔敢在我頭上拉屎拉尿。”
聽了黃大夫的話,中年男人頓覺嘴裏的紅燒肉瞬間變了味。
下一刻,他快速低頭,掏出素淨手帕,“嘔--”地一聲,把嘴裏的東西,全吐在手帕上。
吐完,他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三兩下包緊手帕,放在桌角不理會。
然而,再看到桌上的飯和菜,中年男人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黃大夫一臉錯愕地看着。
半晌後,忙讓中年男人伸出手來,讓他把脈。
“好女婿,你莫不是喫壞了肚子,快讓老夫給你把把脈,看是怎麼回事?”
“不用了,岳父。”中年男人忙擺手。
表面謙虛道:
“小婿喝些水就好了。”
“真的沒事?”
黃大夫語氣急切,憂心忡忡。
然而,臉上的傷口實在太痛,雖然擦了最好的藥膏,但還是痛得讓他想大聲吼叫。
四周都是人,他只能生生忍着。
“岳父,您慢慢喫,小婿喫飽了。”
中年男人擡手把面前的菜往黃大夫面前推了推。
女婿真貼心,想來,他說的話,八成都聽進去了。
哼,臭丫頭,你就等着我女婿收拾你吧。
黃大夫暗搓搓地想。
中年男人不動聲色看了黃大夫一眼,平靜的外表下是一顆翻滾的心。
岳父和朱家小姐兩人各執一詞,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兩人究竟誰說的事實呢?
看來,他很有必要宣岳父口中的臭丫頭過衙門審問一番。
不過,想到黃大夫平時的爲人,中年男人的濃眉一下子擰成了一大字的川字。
然而,岳父有言,面子上他得做到。
萬一家裏的再鬧起來,那他就不用進屋睡覺。
思來想去,中年男人最後決定派人去找云溪過衙門一趟。
有了決斷,中年男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
看着桌上的菜,不再那麼反感。
然而,他還是一口都沒有喫。
瞥見他臉色好些了,黃大夫趕緊抓緊機會給中年男人上眼藥水:
“好女婿,你想想,老夫在青溪鎮立足了,對你來說,也是功勞一件。
整個青溪鎮只有仁和堂一家醫館。
而我是仁和堂資格最老的大夫,我一邊幫人看病,一邊傳揚你的美名,一舉兩得的美事,我最會做了。
當然,這樣對你以後的升官都有幫助。”
哼,你別老是打我的名義,到處招搖就行了。
中年男人心時不爽地想,面上依舊一派平靜。
看樣子,好似在認真聽黃大夫的話,然而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在想事情。
如老僧入定般坐着一動也不動。
黃大夫旁若無人小聲說着話,全然不知他倆的對話,一字不落全進了楚躍和楚月耳裏。
楚月聽到,伸手碰了碰楚躍的胳膊。
並朝他做了一個收拾人的動作。
楚躍輕輕搖了搖頭,快速向掌櫃地點了瞭然於胸的各種菜式。
點完,楚躍說了一句,送到青巷胡口,有一棵歪脖子棗樹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