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你認真考慮。如果想徹底離開薄寒沉,我可以幫你。”
看出她的猶豫,白牧川低聲開口。
姜夕輕蹙眉頭,擡起毫無血色的漂亮臉蛋,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大哥,你爲什麼會特意調查薄寒沉,還查出這麼多事?”
薄寒沉來京都那麼長時間,信息保密方便不會出問題。
更何況薄寒沉找人那麼私.密的事,大哥怎麼可能輕易.查到?!
白牧川眉頭一擰,低聲道:“怎麼,你在怪我調查到這些事?”
姜夕微怔住,雪白的臉上勾勒出幾分惆悵,淡淡勾脣,“沒有,出國的事我考慮考慮。你也知道薄寒沉是什麼人,我離開後,他會將怒火發泄在姜家和集團身上。”
她太瞭解薄寒沉,知道他骨子裏是個如何冷血無情的男人。
他對姜家的扶持,對外公的尊敬,對小舒的照顧,完全基於她是他妻子的緣故。
一旦她離開,這些前提全數崩塌,集團和姜家所有人,或許會成爲他威脅自己回到他身邊的砝碼。
離不離開,似乎效果不大。
“我知道。”白牧川蹙眉,“你慢慢考慮,去休息吧!”
她說的他都考慮到了,可現在只要她點頭,所有的事情他都會想辦法解決。
姜夕抿着嘴脣,拖着疲憊的身子,轉身進了臥室。
躺在牀上,睡意全無。
就在這時,桑桑的電話突然響起。
“夕姐,戒指已經給薄爺了。可薄爺將自己鎖在房間,不讓任何靠近,我沒法給你收拾行李。”
這點,姜夕早就猜到了。
薄寒沉那兒,除了一點衣服,就是他給自己買的名牌首飾。
原本她也就想收拾幾件衣服的,薄寒沉既然不肯,那就全都不要了。
姜夕定了定神,回答:“沒事,那就不要了”。
桑桑明顯愣了,結結巴巴開口:“都不要了嗎?小烏龜也不要了?”
小烏龜......
刻着她們名字的小烏龜!
聽見桑桑的聲音,太陽穴突然跳痛,頭痛的毛病似乎又發作了。
學着薄寒沉之前替自己按摩的方式,姜夕按了脖子,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疼了。
“嗯,不要了。”姜夕遲疑兩秒,低聲回答,像是不忍心,又補了一句:“讓李媽幫忙照顧吧。”
畢竟兩條小生命。
“......哦。”桑桑持續兩秒,大着膽子繼續問,“夕姐,有話對薄爺說嗎?”
“......沒有!”
薄寒沉那個人,說了不一定聽,聽了不一定做。
沒必要費口舌!
桑桑握着手機,擡眸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臉色鐵青的男人,睫毛顫了顫。
“夕姐,我聽你聲音不太對勁兒,是頭痛的毛病又發作了嗎?”
“沒事,你早點休息。”
說完話,姜夕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在一旁,疼得身體縮成一團。
以前每次頭痛發作,薄寒沉都在她身邊,痛意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忍。
現在沒了薄寒沉,她突然就矯情起來,疼得眼眶都是水霧。
姜夕抓緊被子,緊咬着牙關,拼命忍受。
以後都沒有薄寒沉了,她要學會獨子面對所有事。
......
姜夕渾渾噩噩的睡着,半夢半醒中,似乎聽見“砰”,彷彿雙腿落地的聲音。
冷!
姜夕被凍得縮了縮身子,睜開眼瞬間,微風恰好吹動窗簾,藉着微光她看見眼前那張讓她失魂落魄,難受痛苦的臉。
薄寒沉!
注視着男人英俊蒼白的俊臉,姜夕愣在原地,怔怔的望着他。
彷彿在思考,她是不是在做夢?
剛纔,夢裏確實有他!
見姜夕盯着自己,不吵不鬧的乖巧模樣,薄寒沉的心軟成一灘水,情不自禁俯身將她縮成一團的身子,輕輕抱在懷裏。
溫熱的吻,隨之落在她的額頭,輕柔又繾綣。
也是這個帶有溫度的吻,讓姜夕從怔愣中驚覺,死寂的雙眸猛地睜大,下意識伸手就要去推他。
“來......”
“人”字還沒叫出口,嘴便被薄寒沉堵住,她的叫喊聲湮滅在男人炙熱的溫柔之中。
姜夕腦袋一團懵,終於逮到可以說話的機會,氣息不足的威脅:“薄寒沉,你想做什麼?立刻給我寄來姜家!”
薄寒沉按住她亂動的手,眸光溫柔得不像話,聲音更是溫柔繾綣:“你再大喊大叫,我就繼續用剛纔的方式對付你。這麼晚了,想將整個姜家的人都鬧醒,看我們吵架,嗯?”
薄寒沉拿捏着她的七寸,姜夕確實無力反駁。
見她安靜下來,薄寒沉才勾了勾脣,指腹輕輕滑過她的臉,“頭還疼?”
姜夕瞪着他,強忍着內心深處涌起的酸楚,伸手打開臺燈。
房間亮起,暖橘的燈光影影綽綽的倒映在姜夕臉上。
“薄寒沉,看清楚了嗎?我是姜夕,不是你的淼淼。”
薄寒沉心臟抽痛,漫不經心“嗯”了一聲,“看清了,是姜夕,不是淼淼。”
姜夕語塞,用力將他推開,退到陽臺前,冷冷盯着他:“既然看清楚,你還留下來做什麼?”
薄寒沉脫了風衣外套,動作矜貴的卷着袖口,步伐緩慢的朝姜夕逼近。
他每進一步,姜夕就往後退一步,直到纖細的腰肢抵上窗戶,才被迫停下來。
“薄寒沉,你到底想做什麼?”姜夕壓着聲音,冷聲開口。
在薄寒沉面前,她就好像被捏住脖頸的小雞,隨便她怎麼撲騰,也逃不開獵人的束縛。
“你覺得,我能做什麼?”薄寒沉苦澀一笑,轉身熟練的找到醫藥箱,再回到姜夕身邊,遞給她:“給我包紮!”
姜夕:“......”
他有毛病吧,大半夜翻窗跑進來,就爲了讓她替他包紮?
見她不動,薄寒沉並不生氣,繼續開口:“這是因爲你傷到的,再不包紮,輕則傷口感染,重則斷指截肢......”
姜夕站在原地不動,指腹捏着裙襬,目光冷冷的盯着他,“那就讓它斷掉!”
聽見女孩兒沒良心的聲音,薄寒沉怔了怔,眼底劃過一抹不悅,可很快被他壓制住。
“行,就讓它斷掉。”
薄寒沉將藥箱往沙發上隨便一扔,欣長的身軀直接躺進姜夕溫暖的大牀裏,嗅着獨屬於她清冽好聞的氣息,男人心滿意足的勾了勾脣。
見他躺下,姜夕皺着眉頭,冷聲開口:“薄寒沉,我說了不願意當替身。你要找和你的淼淼相似的人,天底下有的是,聽不懂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