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沉靠在牀頭,過於修長的雙腿露出半截搭在牀尾,森冷英俊的臉透着幾分病態。
漆黑深邃的眼眸,就這麼直勾勾盯着炸毛的女孩兒,彷彿要將她吞入肚中一般。
“你再不出去,我叫人了!”
薄寒沉淡淡勾脣,“嗯,你叫!”
姜夕星眸微顫,差點沒忍住撲上去,咬死他。
“好了,再叫真的要有人聽見了。”薄寒沉無奈嘆口氣,語氣裏盡失無奈和寵溺,朝她招招手,哄着:“傷口又裂開了點,再不包紮,真要殘廢了。”
姜夕歪開臉,氣得身體顫抖,不想搭理他。
薄寒沉邪魅一笑,輕聲道:“不包紮就不包紮!困了,借你的牀睡一晚。”
姜夕氣急敗壞走上前,生氣的拉扯薄寒沉的手,冷聲道:“薄寒沉,你給我離開,我不想見你。”
話音剛落,整個人便被薄寒沉拉進懷裏,男人雙手緊緊摟住她的腰,臉頰埋入她的鎖骨處。
“薄寒沉——”
姜夕拼命掙扎,對他又踢又咬的,奈何身上的男人絲毫反應沒有,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
“別鬧了,嗯?”
聽見薄寒沉疲憊沙啞的聲音,姜夕心裏咯噔一下,生生的疼。
“誰鬧了,我們已經分手了。離婚協議書我會委託律師交給你,從今以後都別再見面了。”
姜夕情緒激動,一股腦說了不少話,怎麼聽怎麼委屈。
薄寒沉親了親她的脖子,大掌扣着她不停亂動的腦袋,柔聲哄着,“我說了,這輩子都不可能離婚。你想離開我,除非我死!”
他這副深情款款,非她不可的模樣看得姜夕心臟抽痛。
除了這張臉,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想着要被薄寒沉困在身邊,頂着別人的“臉”過一輩子,姜夕就覺得渾身劇痛,難以忍受。
“薄寒沉,你是不是有病?我說了我不是淼淼,不是!”
男人勾脣,“我知道,不用你說。”
“......”
姜夕推不開薄寒沉,氣得一口咬在他肩頭。
力氣不小,男人悶哼一聲,應該是見血了。
可也只是一聲,之後薄寒沉就再沒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始終撫摸着她的頭髮,“如果咬我能讓你心裏好受點,那就繼續咬。”
姜夕被薄寒沉的話,衝擊得理智全無,無可奈何的扯出一抹苦笑,“我是不是該誇你一句深情?”
薄寒沉擡起姜夕的臉,指腹在她蒼白的臉頰上游離,沒有作聲。
姜夕憤恨地拍開薄寒沉的手。
她說話,他是不是當沒聽見?
還是覺得,她說什麼都無所謂,只要這張臉讓他賞心悅目就夠了?
“不是頭疼,別再折騰了。”薄寒沉輕嘆口氣,替她揉着太陽穴,低聲道:“你最近不想見我,我就不出現在你身邊。”
聽見薄寒沉的話,姜夕掙扎的力道放下,眼睛酸澀難忍。
“不是想知道淼淼的事,過兩天告訴你。”薄寒沉低頭,視線困在姜夕溼漉漉的眼睛上,勾脣一笑,“你想知道的,我保證告訴你。至少,也得讓我有命活到那一天,不是嗎?”
“乖,替我包紮,不然今晚真會死在你房間裏。”
姜夕想反駁,讓他滾出去,可看見他流血不止的手,到嘴邊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似乎比她離開時,還要嚴重,
姜夕看了眼薄寒沉,見男人面不改色的盯着自己,一口氣堵在喉嚨那兒,讓她呼吸困難。
兩人僵持幾秒,姜夕開了口:“你抱着我,我怎麼拿醫藥箱?”
聞聲,薄寒沉勾了勾薄脣,鬆開她的身子,目光淺淺的看着從他懷裏掙脫的女孩兒,跌跌撞撞往門口跑去,不慌不亂開口:“你敢出這道門,我就叫醒整個老宅的人。”
姜夕腳步頓住,指腹困在門把手上,終究是沒打開。
她回頭狠狠瞪了眼薄寒沉,轉過方向拿了醫藥箱,不情不願的走到他身邊。
薄寒沉也配合,乖乖坐起來,將受傷的手遞到姜夕身前。
打開棉籤和消毒水,刺鼻的氣味瀰漫開來,讓姜夕忍不住蹙眉。
冰涼的消毒水落下,薄寒沉動了動身體,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原以爲姜夕會利用這個機會,故意讓自己喫苦頭。
沒想到,每個動作都格外溫柔和小心。
男人勾了勾脣,嘴角升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姜夕替薄寒沉處理完傷口,包紮好,才擡眸看向他,無比認真道:“薄寒沉,我們談談吧。”
他這樣不停糾纏,事情不會容易解決的。
薄寒沉瞥了眼包紮漂亮的手背,俊美的面容變得陰沉,似乎猜到她想談什麼。
心裏不高興,可還是順着她心意,“好,你想談什麼?”
姜夕就蹲在薄寒沉身前,仰着漂亮的天鵝頸,眼神真切誠懇的注視着她,“我很感謝,在我最無助,最困難的時候,你出現在我身邊,不停的幫助我。”
“不可否認,我能走到今天,將壞人繩之於法,少不了你的幫助。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心知肚明。可是......”
姜夕聲音一哽,帶着幾分哭腔,“可是你不能仗着你幫過我,對我好,就這樣欺騙我的感情。”
“薄寒沉,我是個完整的人,不是你養的小貓小狗,只要丟幾顆食物哄高興了,就能讓它們對你搖尾乞憐。”
看見她蒼白的臉色,以及猩紅的眼眸,薄寒沉目光冷了冷,讓她繼續說,沒插話。
“我現在知道你對我好的真相,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喜歡你。你就算強行將我困在身邊,得到的也只會是我的冷言諷刺......”
“貌合神離,爭吵不休的婚姻,你願意要,我不願意!”
“薄寒沉,再這樣相互折磨下去,我們彼此會瘋!”
“所以,你放過我吧,也放過你。從今天開始,我們誰也別再打擾誰,行嘛?”
最後一個字出口,晶瑩剔透的淚珠也從女孩兒眼角滑落,剛好打在薄寒沉的手背上。
他深邃的眸光,狠狠顫了顫,掌心撫上姜夕淚溼的臉,心痛擦拭,薄脣艱難蠕動。
“好!”
聽見聲音,姜夕猛地擡眸,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懷疑,卻害怕薄寒沉反悔,不敢再問第二遍。
“你想走,我放你走。”薄寒沉撫摸着她柔順的長髮,掀開被子,“你要的我給你,現在乖乖聽我話。太晚了,睡覺!”
姜夕眉頭緊鎖,“薄寒沉,我沒有在和你玩笑。”
他那麼容易鬆口放她走?
這種情況,他還有心思睡覺?
姜夕不得不懷疑,這是薄寒沉的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