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景只是開玩笑，想逗逗小傻子。
可沒想到，上次還嚴聲厲色告訴他，不可以隨便與男生接觸的小姑娘，竟然主動親他。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薄寒景坐在沙發上，順勢將小舒放在自己大腿上，長臂摟着她的細腰，深邃幽暗的眸子死死鎖着她的臉。
小舒眨巴着眼，完全沒意識到剛纔的行爲，會帶來什麼後果。
她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
不想讓薄寒景生氣。
小舒紅着眼，指腹輕輕捏住薄寒景的手指，聲音軟糯好聽，“你剛纔都不和我說話，以後是不是也不要理我了？”
“嗯？”
薄寒景蹙眉。
“Lancy以前也是這樣，突然不和我說話。後來，也不和我玩了。”
小舒說着，失落的垂下眼簾，低聲嘀咕：“爲什麼都不願意跟我玩，是因爲我有病嗎？”
“什麼？”
聽見小舒的話，薄寒景心臟倏然一疼，指腹擡起她的下巴，目光變得溫柔，“Lancy是你朋友？”
“嗯。”小舒點頭，“我給她好多零食，帶她和我最喜歡的小狗玩。可是，她說我有病......”
小舒把玩着手指，漂亮的小臉擠成一團，委屈得令人心疼。
“姐姐和外公說，我沒有病。可是我知道，我有。”
“因爲我有病，你們都不想理我。”
小舒的話，在薄寒景心裏掀起了千層漣漪，一種酸澀難受的感覺從涌了上來。
他很愧疚！
明知道小舒的心智只有四歲，什麼都不懂，卻還胡亂和她生氣。
“對不起。”
小舒捏緊薄寒景的手指，抽泣着小聲開口：“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滾燙的眼淚滑落，重重的砸在男人手背上，燙傷他的肌膚，也灼傷他的靈魂。
“哥哥沒有生你氣，是哥哥不好。”
薄寒景捧起小舒梨花帶雨的臉頰，輕聲細語的安慰着，“放心，哥哥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真的？”
小舒吸了吸鼻子。
“當然。”
薄寒景抽出紙巾，十分溫柔地替她擦拭臉上的眼淚和鼻涕。
“對不起啊，以後我不對你兇了。”
“哥哥......”
小舒胡亂殘擦了擦臉，伸手緊緊抱住薄寒景的脖子，埋在他懷裏抽抽搭搭的。
薄寒景輕輕抱着她，無奈嘆了口氣。
明明是個成年人了，可這樣的心智，再聽見她軟綿綿地叫自己哥哥，總有種拐騙小孩子的錯覺。
難怪，薄寒沉之前會說自己不幹人事。
——
門口。
姜夕擔心兩人會出什麼事，急忙追上來。
沒想到，會看到這樣溫情的一幕。
按照她對小舒的瞭解，就算是對外公，她也不會這麼依賴。
看來，這段時間，薄寒景真的給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就是不知道，小姑娘將對方當作哥哥，還是當什麼......
姜夕擔憂的抿了抿嘴，默默轉身，正準備下樓時，小腹又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
算算時間。
她例假應該快來了。
姜夕急忙走進洗手間，脫下褲子一看，果然看見小褲上沾染着一絲鮮紅的顏色。
果然是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辦公室，撞到的緣故。
可這次，明顯比之前要難受。
姜夕沒多想，做了簡單處理，又喝了半杯溫水才走到寧輕晚身邊。
年年只要按照方法進行治療，還是就會慢慢恢復。
“我準備帶年年離開，去M國。”
寧輕晚開口。
住在京都的這段時間，她每天提心吊膽，生怕個顧司承撞見，暴露年年的消息。
現在年年的病情已經有好轉，她們打算離開。
姜夕知道留不住寧輕晚，與其讓她每天膽戰心驚地留在京都，不如去國外和孩子過逍遙的日子。
“好。”姜夕微笑着點頭，“身份證和護照薄寒沉已經辦妥，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天。”
“這麼着急？”
姜夕眉頭一擰。
“嗯，剛好那邊的工作也需要交接了。”寧輕晚輕輕握住姜夕的手，笑容溫暖，“小夕，謝謝你。”
“等過段時間，我再帶年年回來看你。或者你有空的話，來M國看我們。”
姜夕眸光顫了顫，挽留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嚥了下去，“記得經常給我報平安。”
“嗯，會的。”
寧輕晚應聲，視線落在不遠處，乖巧可愛的小傢伙身上，眼神深處劃過一絲悲傷。
這抹神情被恰好被姜夕捕捉到，女孩兒心頭倏然刺痛，覺得很多疑問堵在胸口，無法發泄。
看得出來，輕晚對年年的爸爸還是有感情的。
當年的事，毀了兩個家庭，幾代人。
如果寧家沒出事，輕晚現在還是那個高高在上，自信快樂的小公主吧？
——
第二天。
姜夕特地請了假，和薄寒沉一起，將寧輕晚母子送到機場。
小傢伙趴在媽媽懷裏，全程沒有說話。
卻在要上飛機時，忽然朝姜夕伸手，想要她抱。
姜夕驚喜不已，立刻將年年接過來，輕輕抱在懷裏，捏捏他軟乎乎的小臉，“怎麼，捨不得小夕阿姨？”
年年認真盯着她的臉，沒說話。
那模樣看起來，就是捨不得。
“過段時間，小夕阿姨和叔叔去看你，好不好？”
這輕聲細語的聲音，讓薄寒沉不由得望向姜夕。
她也才二十歲，自己都還像個孩子。
可抱着年年，像極個疼愛的孩子的母親。
只是......
生孩子需要承擔的風險太大了。
他寧願沒有孩子，也不想將淼淼放在冰冷的手術檯上，任由一堆冰冷的儀器在她身上剝離。
目送輕晚母子進入候機室，兩人往外走。
路過停車場，恰好撞見一位端着炸雞在喫的小男孩。
油膩的氣味猛地衝進鼻腔，姜夕吸了一口，胃裏頓時翻涌起來。
“嘔——”
薄寒沉眉頭一皺，伸手扶住她的腰，將人帶進懷裏，輕輕怕打後背，“噁心？”
說話間，森冷的目光不悅地瞪了眼旁邊喫得正嗨皮的小傢伙。
小家被這麼一瞪，手裏的雞腿頓時嚇得掉在地上。
想哭，卻不敢哭。
“沒事，這味道太濃了。”
姜夕抓住薄寒沉的手，輕聲開口，“對不起小朋友，嚇到你了。”
看見姜夕的臉，小傢伙立刻露出笑容，“沒關係姐姐。”
這時，孩子的父母這已經卸完行李，將他過去。
小傢伙朝姜夕揮揮手，“再見，漂亮姐姐。”
“再見！”
然後，又朝薄寒沉揮手，“再見，叔叔！”
姜夕：“......”
薄寒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