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應霜尋夫人，和你認知中的替身，不一樣。”
“薄寒沉告訴過我，他母親是個性格剛烈，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女人。”
他身邊的女人，無論是應霜白，還是席心席月，都按照他的喜好去培養的？
薄老的心臟，彷彿被刺中一般，細細的疼痛滿眼全身。
她確實眼睛裏揉不得沙子，他就揉得了嗎？
當初，她就不該背叛他，跟其他男人糾纏。
“你當初，因爲她和其他男人有染，遷怒於她，甚至連薄寒沉都不認。”
“可你有沒有想過，事情真相或許並非如此。”姜夕低聲道，“還有，你讓她的妹妹懷孕，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有多大，你有想過嗎？”
薄老目光陰沉下來。
“薄老，你身居高位，習慣了其他人對你唯命是從，可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從未考慮過其他人。”
“就像現在，你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不惜拆散兒子的婚姻。讓三個兒子變成你的工具，你的傀儡。”
“你當初做過的事，無比後悔想彌補，爲何要讓兒子再走一遍？”
“說到底，就是你自私。你將自己的不幸，強加在兒子身上。從始至終，你都不配做一個好父親。”
“如果可以，我寧願薄寒沉的母親從未嫁給你。寧願薄寒沉是孤兒，沒有你這樣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父親。”
“啪——”
姜夕話音剛落，臉上便捱了一巴掌。
這巴掌來得太突然，姜夕毫無徵兆，被打得偏過臉。
她皮膚白嫩，上面很快印出五個鮮豔的手指印。
疼痛感，從臉上蔓延全身。
姜夕抿了抿嘴，將血水嚥下去，慢慢擡起頭，毫不畏懼地對上薄老的盛怒的面龐。
“你生氣，就證明我說對了。”
“出去！”
薄老陰沉着臉，冷聲低吼。
姜夕站起身，扶着肚子，無比認真地看向薄老，“你培養的那麼多女人，到底有幾個真心愛你，又有幾個真心服從你的安排，嫁給三位少爺。”
“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應霜尋應該是愛你的。不然，她也不會在被你無情趕出薄家後，還想盡辦法保住薄寒沉，撫養他長大。”
“我讓你出去。”
薄老再次開口，臉色已經無法用難看形容。
“薄老，你知道應霜尋是怎麼死的嘛？”
“滾！”
薄老猛地站起身，抓起手邊的東西，不管不顧地朝姜夕砸去。
他不要聽到，關於那個女人的任何消息。
當年的事，她承認了。
承認跟其他男人有染，爲了逼迫他放手，寧願自殺，也不願留在他身邊。
她是怎麼死的，跟他都沒關係。
“姜小姐，你先離開吧。”
管家出面，勸說姜夕。
姜夕深深看了眼薄老，沒再說話，轉身跟着管家離開。
到門口時。
姜夕忽然叫住管家。
“我能問問，薄老爲何突然對我改觀，還非要我嫁給薄寒沉嗎？”
管家是薄老身邊的人，姜夕不抱希望他會回答。
可出乎意料，他說了。
“冥冥之中就是緣分吧，三少爺的母親，性格方面和你很像。”
性格？
薄寒沉的母親嗎？
她只知道應霜尋是個敢愛敢恨，愛憎分明的女人。
性格方面，還真不知道。
“薄老大概是透過你，看到曾經的夫人了吧。”
管家回答。
姜夕眉頭一皺，“可應霜尋夫人，不是陸唸的替身嗎？”
管家只是笑笑，沒再回答姜夕。
——
姜夕帶着滿腔的疑惑，回到房間。
推開門，看見牀上躺着的男人，心裏咯噔一下。
既興奮，又害怕。
薄寒沉！
他白天怎麼敢過來？！
姜夕嚇得怔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望着他。
薄寒沉眉頭微皺，朝她招手，“看什麼，過來。”
姜夕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
她臉上的傷，不能讓薄寒沉看見。
“我去個洗手間。”
姜夕想跑，可薄寒沉眼睛何等尖銳，一眼便看到她腫起來的半張臉。
“淼淼，不許動！”
薄寒沉從牀上下去，大步跨到姜夕身前，指腹擡起女孩兒的下巴。
看見她臉上的巴掌印，目光頓時冷下來。
“誰打的？老頭子？”
姜夕握住他的手，擠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我今天說話惹他生氣了。不過還好，現在不疼了。”
薄寒沉陰冷着臉，指腹輕輕撫摸着她受傷的地方，眼底的陰鬱化不開。
“淼淼，我很快帶你離開。”
“我知道。”
姜夕踮起腳尖，輕輕勾住男人的脖子，輕聲道：“薄寒沉，我問你個問題。”
“什麼？”
薄寒沉將她抱回牀上躺着，自己半跪在牀沿上，拿着藥膏小心翼翼替她擦拭。
“你媽媽......”想了想，姜夕又換了種問法，“媽她除了長相和陸念很像，性格像嗎？”
薄寒沉動作一怔，“怎麼突然問這個？”
姜夕抿抿嘴，“薄老身邊的管家說，我和媽的性格很像。”
這個問題，薄寒沉似乎從未思考過。
母親在他不到十歲就死了。
他僅存的印象中，母親確實是個愛憎分明的人。
性格方面，也容不得自己喫虧。
要說像——
他沒見過最真實的母親，所以無法判斷。
“可陸念夫人性格很沉靜。”
“所以呢？”
“所以薄老很有可能，在通過我，懷念媽。”
姜夕輕聲道。
“薄寒沉，你說薄老他會不會，是真心喜歡媽媽的？”
不然，怎麼會讓她嫁給薄寒庭？
“不可能。”
薄寒沉將藥膏放下，掌心落在她肚子上，小心翼翼的觸碰。
“他如果喜歡母親，就不會將她趕出去。更不會這麼多年，不聞不問。”
“淼淼，你不瞭解老頭子，他是個沒有心的人。”
姜夕認真的聽着，將心裏的懷疑打消。
薄寒沉說的對。
如果薄老喜歡應霜尋，怎麼會那麼對她，還對她的兒子如此狠？
歸根結底，就是他腦子有病。
——
婚禮前一天。
薄家卻發生了大事。
薄寒念未懷孕的事，暴露出來。
薄老一氣之下，將她帶去了別墅問話。
“大少奶奶，我沒說。”
姜夕盯着薄寒念，輕聲解釋。
薄寒念臉色微白，對着她淡淡一笑，“我知道不是你。”
薄寒庭身邊，到處是薄老的眼線。
這件事，遲早會發現的。
“你彆着急，我立刻叫大少爺回來。”
這個時候，薄寒庭在財團。
薄寒念被薄老叫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