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請吧!”
管家恭敬出聲,側身站到一旁,做出邀請的手勢。
薄寒念臉上並無多少波瀾,彷彿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沒有絲毫的擔心。
又或者是,心如死灰,視死如歸了?
眼看着薄寒念被帶走,姜夕立刻讓人通知了財團的薄寒庭。
怕中途出意外,便給薄寒景打了電話。
接到電話時,薄寒景正在和薄寒沉商量明天婚禮的事。
“我知道了,現在就過去。”
薄寒念幾乎算是和他們一起長大。
就算沒有血緣關係,可畢竟這麼多年的相處,多少是有點感情的。
當初如果不是父親非要將她嫁給大哥,他們會一直將她當做薄家最小的妹妹。
掛斷電話,薄寒景站起身。
“老三,剛纔你說的話,我記住了。”
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鑑。
父親對明天的婚禮一定會多加小心。
想帶小夕夕提前離開,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老三或許也知道,所以讓他想辦法,將姜夕藏在古堡,薄老的手碰不到的地方。
至於他想做什麼,自己完全搞不懂。
可只要照做就行了。
“通知薄寒庭,這件事只有他插手才能解決。”
“嗯。”
薄寒景胡亂嬴政,匆匆往外走去。
卻在快到薄老私人別墅的門口,撞見應霜白。
應霜白將他攔下來,冷着臉出聲:“薄寒庭的事,你跟着摻和做什麼?還嫌你父親不夠討厭你?”
盯着眼前來的湊巧的母親,薄寒景忽然想明白了什麼,臉色瞬間冷下來,質問道:“大嫂的事,是你告訴父親的?”
應霜白眉頭一皺,“跟我沒關係!”
確實和她沒關係。
她也是剛纔才知道,薄寒念和薄寒庭,竟然膽子大到用學血脈的事,欺騙薄老。
“真的不是你?”
薄寒景半信半疑。
大哥和大嫂做事那麼小心,怎麼會暴露?
難道,真是父親的人發現的?
他總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可奇怪在哪兒,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總之,這件事你別插手。”
應霜白心裏是高興的。
這麼多年,薄寒庭對薄寒唸的感情,她都看在眼裏。
如果薄老真的對薄寒念做了什麼,薄寒庭一定會和他父親翻臉的。
父子倆最最後悔鬧成做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薄寒景壓根不停應霜白的話,徑直朝前走去,卻被管家攔下來。
“二少爺,薄老現在誰都不見。”
“大嫂怎麼樣了?”
管家閉口不談。
薄老的臉色很不好,大少奶奶估計也不會好過。
“二少爺如果真的想救大少奶奶,還是立刻通知大少爺。”
薄寒景低罵一聲,轉身去找人。
——
安靜的大廳裏。
薄寒念雙腿併攏,身體壁紙地跪在地上。
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
在她前方的座位上,坐着表情冷漠,氣勢壓迫人的薄老。
“假懷孕的事,是你想的,還是薄寒庭想的?”
薄寒念蹙着眉頭,沒作聲。
“將她的頭給我擡起來。”
女傭聞聲,立刻上前,蠻狠地掐住薄寒唸的下巴,將她的臉狠狠擡高。
“我問你話,是誰!”
薄寒念淡淡一笑,淡漠道:“是誰提出來的,有差別嗎?”
就算是薄寒庭又怎麼樣?
他還能對自己疼愛的兒子出手?
話音剛落,薄老手邊的水杯,便狠狠地砸在薄寒念身上。
她沒躲,碎片飛濺,不小心將她白嫩的額頭劃了一道傷痕,鮮紅的血液緩緩滲了出來。
很疼。
可薄寒念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在我眼皮底下,還敢這樣耍我。薄寒念,你真以爲你有這張臉,就無所畏懼,我就捨不得對你做什麼了?”
薄老冷聲低吼。
這張臉......
呵呵,這話聽起來就好像,有這長像極陸唸的臉,是她的榮幸。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
這是她孽。
如果時光重來,她一定在遇到薄老之前,就將這張臉毀掉!
“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薄家大少奶奶。”薄老拄着柺杖,冷冷出聲:“來人,將薄寒念給我關進地牢,永世不得出來。”
保鏢上前。
正要觸碰到薄寒念時,門口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薄寒庭聞訊,匆匆趕來。
“父親!”薄寒庭陪薄寒念,跪在薄老身前,腥紅着眼開口:“假懷孕的事,是我的主意,與小念沒有任何關係。”
“跟你確實脫不了關係。”薄老冷哼,起身走到薄寒庭面前,居高臨下盯着他,“管家!”
聞聲,管家立刻上前,將手中的問價放在薄寒庭和薄寒念身前。
上面那清晰可見的“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深深刺痛薄寒庭的眼。
薄寒念看見,只是眉心微微皺了皺,眼底落寞的情緒依山而過。
“簽了!”
薄老冷聲開口。
“以後,薄寒念跟薄家沒有任何關係,你也不許再和她見面!”
薄寒庭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雙手捏得緊緊的,無比認真地盯着薄老,“父親,小念是我的妻子。我說過,這輩子只娶她一個人。”
“我不會離婚的,這輩子都不會!”
“你說什麼?”薄老揚手,手中的柺杖狠狠砸在薄寒庭身上。
“砰”一聲響,看得出,用了大力道。
薄寒庭皺了皺眉頭,沒有鬆口,堅持道:“我說,我不會和小念離婚。父親,我愛她!”
我愛她......
這三個字,毫無預兆地衝進耳膜,薄寒唸的心臟怦怦直跳,微微蹙測過臉看向他。
她知道薄寒庭喜歡自己。
可沒想到,他竟然會當着薄老的面,承認“愛她”。
眼看着薄老的臉色一寸寸冷下來,薄寒念掌心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身體卻像被丟進冰庫一般,通體冰涼。
“你愛她?”薄老冷笑,“那你有沒有想過,她喜不喜歡你?”
“她的心不在你身上,永遠不會愛你。”
“我知道。”薄寒庭聲音嘶啞,“她不愛我也沒關係,我愛她就夠了。父親,我不離婚!”
“你可以讓寒沉和寒景娶他們不愛的女人,爲什麼我不可以?”
“你跟他們不一樣!”
他是薄家長子,是他最看重的兒子。
薄家的主母,必須所有的心思都在自己丈夫身上。
無論是薄寒沉還是薄寒景,他們的未婚妻,都有一個共性,喜歡自己的未婚夫。
可薄寒念不一樣!
她心裏,裝着其他男人。
他最恨的就是這點。
”我可以不做薄家繼承人,可以什麼都不要。父親,我只想要小念。”
薄寒唸的心,再次被戳痛。
爲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寧願放棄薄家所有?
何必呢!
薄寒念抿了抿嘴,拿起鋼筆,擡手去離婚協議書上,打算簽下自己的名字。